第一百二十三章 投影人
約翰雖然是俘虜,但畢竟是科學家,在集中營裏的待遇還是不錯的,有獨立的辦公場所,還有實驗室,因此他有條件來做這些事。
發現卓惢的這一秘密之後,約翰並沒有聲張,一來這事還不能說完全能用科學解釋,也就是沒研究透,二來他處在日軍集中營裏,這種重大的事,肯定不能讓敵人知道。
之後約翰經常讓這女孩到他的實驗室,期間約翰問過女孩叫什麽。
女孩張了張嘴,半天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約翰試探了一會,才發現女孩竟然跟剛出生的嬰兒一樣,什麽話都不會講。
約翰挺無語的,就想辦法教女孩說話,還給她起了個中國名字,因為約翰很喜歡漢朝的卓文君,加上卓惢姓卓,因此就叫女孩文君。
後來約翰又取掉了卓姓,也是約翰認為這事太奇特了,為了避免未來有心人查到這裏,惹來不必要的麻煩。
期間約翰開始私下裏打聽文君的來曆,可惜得到的消息都是掃蕩來的戰爭俘虜,用來做實驗的,具體哪個人從哪來,很難查清楚。
約翰很清楚自己的目的,他沒有放棄,最終輾轉反側,還是查到了文君的來曆。
文君的確是從西南一帶俘虜的,但在詳細的內容,也的確沒有,不過這也已經夠了,這說明文君和卓惢是有聯係的。
文君是個奇才,短短幾個月就能跟約翰正常用英文對話,不過讓約翰覺得無奈的是,文君沒有自己思考的能力,什麽都要教才能知道。
有一回約翰問文君待在集中營裏怕不怕,文君思考了很久,說:“什麽是怕?”
約翰隻好再跟文君解釋,集中營裏都是敵人,我們是俘虜,隨時都可能會被處死,甚至被拿去當試驗品。
文君聽完以後,說:“哦,不怕。”
約翰徹底無語,但這也讓他對文君的存在更加好奇。
真正讓約翰對文君徹底投入心血去研究的是,有一回約翰不小心用手術刀割傷了文君的手背,他急忙拿來藥水為文君擦拭,卻發現傷口竟然自己愈合了。
一開始約翰倒也沒在意這事,後來經過幾次反複試驗以後他才發現,文君自身愈合的能力十分強大。
那時約翰就設想,如果戰場上多出一些像文君這樣的人,雖然戰爭並非人多取勝,但這至少能減少很多損失。
於是他就開始對文君進行更深層次的探究,當時日軍有幾名科學家擅長催眠術,說是可以用催眠的方法讓受到創傷失憶的人,恢複一定的記憶。
約翰認為文君應該是失憶了,於是他就學了一段時間的催眠,開始對文君進行催眠。
也不知道是不是催眠的效果,文君的確想起來了很多東西,比如苗疆、祭祀,甚至約翰本人。
約翰看文君想起來了這些,心情說不出的激動,於是他就問文君:“當時你進祭壇以後見到了什麽東西?”
文君想了很久,說:“好像是一條龍。”
約翰急忙又問:“那胎兒哪去了?”
文君說:“胎兒吃了龍,胎兒就不見了,龍也不見了……”
說到這,文君就像發瘋了大喊大叫的,好像想到了什麽可怕的事,約翰連忙穩定文君的情緒,然後再問她以後的事。
可惜文君後來的記憶,就像一片空白一樣,什麽都沒有。
大致分析這些之後,約翰隱約覺得問題出在胎兒和文君口中提到的龍上麵,於是他就對文君旁敲側擊胎兒的身份。
文君說:“胎兒是龍胎,天生的神物。”
再問下去,文君又什麽都不知道了,約翰也不敢提到祭壇裏的那條龍,一旦提到龍,文君脾氣就開始變的暴躁。
一年多下來,約翰記載了很多關於這方麵的信息,他給文君下的定義是投影人,他猜測可能卓惢進入祭壇以後看到了什麽東西,她被那東西又重新投影出來了一個一模一樣的身體。
這具新的身體,就像一個空殼一樣,記憶已經被完全洗掉,需要重新灌輸進去。
另外這個投影人和人不同,受傷之後能很快愈合。
後來因為缺少證據,約翰也不能私自外出去研究,因此這件事隻能被擱置下來。
也是因為地下集中營中的生活極其壓抑,約翰又是年輕小夥子。一次問話之後,約翰和文君發生了關係。
其實集中營裏用來試驗的俘虜地位很低,約翰作為一個文人,時常幫士兵們代寫信件,因此大多數人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兩個人就在這暗無天日的地下過起了日子。
再後來日軍戰敗,地下集中營的進出口被堵死,原本就躁動不安的地下,發生了一起暴動,暴動之後剩下的就是等死。
日記寫到這剩下的就是空白,但我明顯能看出來,這日記後麵還有幾頁內容,我猜測應該是記載文君的下落,以及約翰後來的處境。
我在房間裏翻了一會,始終沒找到日記剩下的那部分,不過我也通過這份日記想到了當時彭老給我的那份研究。
看來新疆的河州和沈陽的河州,相隔千裏發生類似的事,並不是一件巧合,我當時甚至懷疑檀溪苗寨的真實名字,事後經過查驗我才知道,原來檀溪還有個名字也叫河州。
雖然沒找到剩下的日記,我卻找到了一份地圖,是約翰當年在辦公室裏挖的一個逃生通道,直通集中營的地下水道。
地圖上有水道的全圖,沿著水道能逃出集中營。
我大致翻看了一會地圖,忽然聽見一陣猛烈的撞門聲,我急忙趴在門縫裏看,外麵不知道什麽時候著起了大火,剛才在門前徘徊不定的那數百隻黃鼠狼,現在正在猛烈的撞門。
我相信如果放這些黃鼠狼進來,他們肯定會撕碎我。
當下我急忙在房間裏尋找出口,說來也奇怪地圖上並沒有直接標出這個出口的下落,還是用風水方位青龍、白虎標注。
好在我在張偉鋪子裏看過一些風水入門用書,我在房間轉了一圈,就發現房間的格局還真是按照青龍白虎擺設。
整個房間以中間的那副油畫為界限,東青龍,西白虎,既然是地下水道,應該是潛龍入淵,我當即在青龍位上尋找了一會,果然發現地上有土塊鬆動的跡象。
我用燭台在地上敲了幾下,發現地下果然是中空的。
當即我急忙撥開覆蓋至上麵的一些泥土,就露出一個蓋板,看的出來有人之前從這裏逃出去過,因此上麵並沒有太刻意的遮擋。
隻是終究年代久遠,蓋板已經生鏽了,我一時半會也很難掀開。
就我發現蓋板的同時,門外的大火已經越來越近,那些黃鼠狼撞的更加猛烈。
我甚至還能聽到一陣陣的嘶鳴慘叫,應該已經有黃鼠狼被燒死了,聽的我心中直發毛。
唯一遮擋的那道門也是年代久遠,早就朽的不成樣,即便上了鎖,也經不起這幾百隻黃鼠狼的撞擊,眼看著門就要被撞開,蓋板終於被我拉開。
蓋板下是一個黑漆漆的洞,我也顧不了那麽多,扔下燭台就鑽進洞裏。
等我蓋上蓋板的時候,才想起來那本日記我還沒拿,等我在掀起蓋板的時候,整個房間也不知道是什麽原因,竟然已經全燒著了。
我雖然後悔,但也無可奈何,隻能順著這個洞繼續往下。
這個洞不算大,正好容納我一個人,依舊是能下不能上,雖然四周一片漆黑,但我摸著洞壁上的印記,大致能感覺到當年約翰挖這個洞時候的不容易,也能算得上是約翰的救贖了。
我繼續往下滑了大約有五分鍾左右,忽然覺得腳下空了,不過有上次的經曆,我手及時的扶著牆壁,不至於忽然摔在地上。
就在我感慨萬幸的時候,忽然聽到頭頂發出了一道嘶鳴,我連忙抬頭看,就看到幾十對發綠的眼睛正迅速往我臉上飛來。
我嚇了一跳,手當即就軟了,一個沒抓穩,直接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