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楊老師的兒子
第二天一大早，母親就把我叫了起來，我說我還想在睡一會，母親很隱晦的給我說：“你還記不記得你當時讀書時候的那個班主任？”
我隻有小學、初中在縣裏讀書，高中以後就去了古城，其中我母親認識的班主任，隻有初三時候的班主任楊老師。
楊老師年紀跟我母親相仿，據說當年還是外聘過來的，對待學生們很負責，我上初三的時候，因為我是單親家庭，他來我家家訪過幾次，因此我母親會認識。
聽我母親提起他，我連忙問：“你說的是楊老師吧，怎麽了，他還在縣裏教書？”
母親很不自然的笑了笑，說：“他現在已經當校長了，今天他要來咱家吃飯，你準備一下吧。”
我雖然知道楊老師對我比較關心，但實在沒想到這麽多年以後他竟然還會來我家吃飯，出於好奇，我問母親：“楊老師來咱家有什麽事？”
母親支支吾吾的半天，隻是說：“他知道你從城裏回來了，所以來看看你……你快點去收拾收拾，我去炒菜。”
我雖然對楊老師的到來覺得意外，但也沒有多想。
當天中午楊老師提著一籃水果就來了，我看他臉色很難看，應該是很糾結的那種，我也不知道是什麽情況，但這畢竟是他的事，我不好多問。
飯桌上氣氛比較尷尬，母親和楊老師有一句沒一句的說話，我隻能在一邊附和，送走楊老師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他臨走前似乎想跟我說什麽，但卻沒說。
接下來一下午，我都覺得母親很奇怪，直到第二天早上，我實在忍不住了，就問母親：“您有什麽事，就跟我直說吧，幹什麽還遮遮掩掩的。”
母親臉色頓時很難看，過了一會她才說：“你看你媽也這個年紀了，這些年來都是一個人……我打算在找一個。”
我當時就愣了，等我回過神來的時候，母親連忙解釋說：“如果你不願意的話就算了，我也沒什麽，反正也一把年紀了。”
我笑了：“這是好事呀，其實我早就想給你提這事了，該不會就是楊老師吧，他很不錯呀。”
母親臉頓時通紅，她推了我一把，說：“亂說什麽呢……那行吧，明天我在把楊老師找過來，咱們在談談？”
我連忙搖頭，說：“這還有什麽談的，我同意了，你們也同意，這事就定了。”
母親也笑了起來：“那我在跟楊老師談談，找個具體的時間？”
老年人的婚姻沒有那麽多麻煩，簡單的通知了幾名親戚，在家裏吃頓飯，就算結束。
當晚我又和母親以及楊老師坐在一起吃飯，不過這次的氣氛明顯要歡樂不少，楊老師這人雖然不健談，但我們還是聊的不錯。
原來他跟母親早些年就有聯係，兩個人一直怕我反對，才拖到今天，我笑著說：“老人們的事，我說的又不算，現在都提倡自由戀愛，你倆這都是自由的。”
楊老師也很開心，直誇我懂事。
鑒於母親續弦，我就打算早點回古城，也算給他們留個二人世界，怎麽說也是新婚燕爾，我這個電燈泡在家裏，也不太合適。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準備跟母親辭行，臨走前卻被母親攔住，她說：“你急著走什麽，我聽說你楊叔家還有個兒子……你倆也該見一麵吧？”
楊老師給我提到過他有個兒子，據說也在古城工作，隻是已經幾年沒回來了，我母親之前也給我說過那人對楊老師不太孝順，我對這樣的人很不喜歡，所以一直不想見。
可是母親都這樣說了，我也不好拒絕，就說：“那行吧，我找機會見一麵。”
母親很開心，她說：“你們現在怎麽說也算是兄妹，我跟你楊叔去市場買點菜，他說他中午就會過來。”
我應了一聲，就把東西重新放回房間。
母親和楊叔出門以後，我一個人在家看電視，期間張偉還給我打來了一個電話，問我最近身體有什麽不好的地方，我說：“我現在簡直比男人還強壯。”
張偉笑了笑，說：“你既然丟了工作，不行就來我鋪子打工，一個月給你三千塊錢工資。”
我心裏還記掛著慘死的趙女士一家人，所以對賣護身符心裏還是比較抗拒，就隨意應付了張偉幾句，電話掛了以後，就傳來幾聲敲門聲。
門外是一個光頭男人，我看他長得凶神惡煞的，就問：“你找誰呀。”
意外的是，那人語氣很溫柔，他怯生生的說：“楊老師是住在這吧，我是楊老師的兒子，我叫楊偉。”
我暗想楊老師那麽文氣的人，怎麽會有這樣的兒子，我也沒多想，就讓他進屋了。
楊輝剛進屋，就拖掉皮鞋坐在沙發上，簡直跟自己家一樣，很不客氣，我頓時就有點生氣，隻是因為他畢竟是楊老師的兒子，我也不能多說什麽。
我給他倒了杯白開水，他搖搖頭，說：“我要喝橙汁，不喝白開水。”
我不耐煩的說：“你自己去取吧？”
楊偉看了我一眼，連忙坐起來自己去冰箱取橙汁，而且順帶著給我也取了一杯。
我原本不想喝的，但既然他拿來了，我也就不好拒絕。大夏天的，一杯橙汁下肚，的確很爽。隻是過了一會，我忽然覺得有點困，也不知道怎麽了，看著電視，我竟然睡了過去。
睡夢中我覺得自己好像被抱了起來，不過手上還挺老實，過了一會，我就被丟上了一輛車，我不知道車開了多久，直到我醒來以後，才發現自己竟然在一間極其破舊的房間裏。
房間幾乎可以用家徒四壁來形容，我被丟在一張床上，旁邊就是做飯的灶台，灶台對麵是一塊青石板做成的桌子，凳子就用幾塊紅磚碼起來。
腐朽的木門上，還掛著滿是灰塵的毛主席像。
我想坐起來，才發現自己雙手被捆在背後，嘴裏也被塞了一塊爛布，半天也不能發出聲音。
很快我就意識到了我自己的處境，我覺得我很有可能是被綁架了，而且綁匪很有可能就是那個楊偉。
我正想著這事，就聽到門外傳來楊偉的聲音：“老鄉，我給你說了，這是我姐她肯定不會跑，給口飯吃就行。”
接著一個老頭用方言回答說：“那你看價錢還能少不能少，五千吧？”
楊偉跟老頭討價還價了半天，我總算明白了，原來他把我賣給了偏遠山區的一個農戶家給人當媳婦。
大約過去一個小時左右，一個骨瘦如柴的老頭推門走了進來，他穿著一件白汗衫，褲子上都是補丁，他衝我嘿嘿一笑，操著一口濃重的土話：“醒了吧，明天你就跟我小兒子結婚，你看咋樣？”
我說：“大爺，你放我回去吧，我給你錢，你要多少我都給你。”
大爺白了我一眼，冷笑：“放你回去……我又不是白癡，放你回去你就跑了，我到哪找你去。”
我看跟老頭也說不通，就說：“那你帶我去看看你小兒子，我跟他講……”
老頭又看了我一眼，說：“你急個啥，明天入洞房的時候，你就能見到了。”
我一聽這話，想死的心都有，但也隻能等，因為我很清楚，來到這地方，想逃基本不可能。
第二天一大早，我被一個胖女人叫了起來，她給我套了一件紅色禮服，又在我臉上摸來摸去，還說：“姑娘呀，你能嫁到老王家，還真有福呀。”
我苦笑：“有什麽福，被人賣過來的，還叫有福？”
胖女人笑著說：“村裏大部分女孩都是賣過來的，不過老王家不同……他們家那幾個男人，都像餓狼一樣，嘿嘿，包你舒服。”
我聽的心裏直哆嗦，也不想在聽下去，誰知道胖女人又接了一句：“特別是你要嫁的王老三，那才是……算了，等會你就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