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要不要我陪你一起去醫院看看爸爸
過了聖誕節以後,就感覺年越來越近了,喜慶。顧澤西的父親仍然在重症監護室,他最近很是疲憊的感覺,有時候夜裏不回來在醫院陪床。我們一直有電話聯係,偶爾會出去吃個飯,或者睡個覺,關係仿佛又回到了以前。
我雖感覺落寞,但卻需要撐著臉麵。
“你怎麽了?感覺有心事?”顧澤西吃飯裏抬頭問我。
“沒事,我酒店前台工作辭了,以前工作的同事周清開了一雜誌公司,想讓我過去工作。”我挑了拉麵碗裏僅有的幾片羊肉,放他碗裏。
他大概昨夜一夜沒睡,胡茬全部冒了出來。
“哦!挺好的。”他抬眼看了我一下,滿眼的血絲。
“你爸情況還好麽?”
“不怎麽好,這幾天家裏人都守著呢。”
我猶豫了一下說道:“要不然,我跟你一起去醫院見見爸爸?”
他抬頭尷尬的看了我一眼,扒拉了一下碗裏的麵,對我說:“算了,家裏人都在,都挺亂的。你就別過去添亂了。”
冬天的飯館裏啊,總是嘈雜無比,透著市井的煙火氣息,玻璃上有曾朦朧的水霧。其實寒冷的冬天是個特別讓人覺得溫暖的季節。
“我開個玩笑啦!哈哈,看你緊張的!”我哈哈大笑著端起桌子上的雪碧,一飲而下!廣告做的不假,雪碧!透心涼!
跟顧澤西出了飯店門,給我說他一夜未睡想回家睡一會兒。我知道這個時候他說的家已經不再是跟我同居住的地方,而是他自己的家,東西他倒是沒有急著拿走,還在我那裏放著,其實也沒什麽東西左不過是一些穿戴的衣物和日常用品而已。
其實也理解,畢竟我家裏還有個傻弟弟整日在家,兩室一廳的房子,即使他回去也休息不好。我看著他轉身走入人潮中,街道的商家早就貼滿了喜慶的廣告,整條街很一致的昏暗中點綴著紅色。
我就那樣看著他一步步走遠,中間他豎起來衣領,雙手繼續鑽進的口袋裏。顧澤西一步步的越來越遠漸漸的消失在我近視眼裏變得渾濁不清。
男女之間的感情是不是都是這樣?莫名其妙的開始,理所當然的結束。
向陽每天都是吃完了,下樓在空地上跑步。一跑就一天,晚上有時候我也跟著他一起去小區裏跑步,減減肥。向陽並沒有我想象的那麽傻,至少他不說話,沒有人覺得這個幹淨高大帥氣的男孩子是個傻子。
跑步,是向陽每天都要做的事情像工作一樣。因為我告訴他,你不能在家吃了睡,睡了吃,人都廢了。吃好飯,休息下就去樓下跑步好了,腦子壞掉了,四肢得勤快。他人傻卻聽話,練了一身腱子肉。人看起來結實而健碩。
我看著我的傻弟弟心裏想,這樣也行,我呢,掙錢養家,自己有個頭疼腦熱的,我弟弟不需要出租車都能把我飛奔扛醫院去。
去周清辦的雜誌社去報道,她不在出去跑業務去了。說是雜誌社,不過是在寫字樓裏租了兩間辦公室,簡陋的很,但一切緊緊有條條,看來是剛起步不久,但前景不錯。
我在她辦公室坐了一會兒,進來一個年紀略大留著長頭發戴著黑框眼鏡的男人。來的時候辦公區掃視一圈兒全是年輕男女,這突然來個年紀大的,我猜肯定是個頭兒。
我立刻起身輕低了一下腰恭敬的說道:“你好,我是來找周清報道的。”
“嗯,她剛才給我打過電話了,說今天可能回不來了,讓我先帶你去試片子。”他笑起來圓臉上有個酒窩,顯得和和善。
“今天麽?”我反問了一句。這啥都沒談,還。
“劉小姐今天有其他安排?”
他喊我劉小姐····看來周清告訴他我的真名叫做,劉安利了!我操!
“那到沒有,隻是我覺得跟周清見麵談了會比較好。”我婉轉的表達了自己的意思。
“哦!這樣啊!周清把合同留下來了,在攝影棚,我忘記帶過來了,你可以一起跟我去看看,滿意,就簽字,不滿意,你有什麽要求可以跟我協商,我可以做主。”他和善的看著我。搞的我蠻不好好意思的。
去攝影棚看了合同,周清很仗義,並沒有因為我是三流的野模拉低價位,給的很是合理。我當場就簽了合同,進行了試片。
試片完,我心情愉悅了很多,生活總算有著落了。攝影師自我介紹了一下叫周自橫。我也介紹了一下自己叫劉安利。算是真正認識了。
他說他們這個雜誌是個以文字為主題的心理暢談雜誌,不需要那麽多模特,他覺得我肌肉線條很好,適合他們這種朦朧派雜誌的拍攝。
“你認識我?”我聽他字裏行間的意思是,以前見過我的。
“劉小姐可能沒印象了,在海南拍攝的比基尼主題的時候你受傷了,後來拍攝sm主題的比基尼,是我拍的。”
他說了,我仔細想了下,還是沒有印象,估計是他這種長相扔人堆裏找不出來,搞藝術的哪個不是一臉裝逼,他不說自己是攝影師,我還以為是個辦公室主任啥的。
“你那個時候也是長頭發?”我一臉懵逼的問了一句,因為實在沒想起來。
“那個時候不是,後來留的。”
“哦!”
還是沒想起來。我也是尷尬的笑了笑。
試片完畢回到家天色已經晚了。向陽在電飯鍋裏做了米粥,切了坑坑窪窪的牛肉擺在餐桌上,他估計又下去跑步了。
我喝了一碗白粥,把牛肉重新放回了冰箱。他整日裏跑步,鍛煉,得吃點好的。牛肉很貴的。向陽再是個傻子,也應該有自己的生活。
向陽跑步回來見我在沙發上坐著一動不動喊我一聲姐,就坐在了我身邊也一動不動。我深吸一口氣,起身對他說去洗澡,臭死了,一身汗味。
“姐。”
“嗯”我應他一聲倦怠的往臥室走。
“姐夫怎麽不回來住了?”他說話仍然是含糊不清的。仿佛舌頭無法翹起來。話說多了就又開始流口水。
我聽他這麽說,心下微涼。
“他爸爸生病了,他得在醫院陪著。”我感覺有點累。話裏滿是疲憊。
“是不是因為我?”
我扭頭看他,他仍然坐在沙發上,滿臉的汗珠。
我拖拉著拖鞋走過來揉揉他的頭開玩笑的說:“傻子怎麽還想這麽多呢?不是因為你啦,不要亂想,早些洗洗睡覺。”
“頭發長了,抽個時間我帶你去理發店理發。”我拍拍他肩膀,又拖拉著拖鞋回臥室了。
半夜裏電話嚎叫,我接了電話。驚的一點兒睡意都沒有了,匆匆叫上向陽,跟我一起去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