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生活仍需繼續
我的傻弟弟向陽正如王嬸子所說,他隻是小時候燒壞了腦袋,不是真的實打實的傻子。我一遍一遍的教他適應城市裏的生活的時候,他學的還可以,現在出門能找到回家的路準確的回到家裏了。
我早上去上班,給他製定了跑步計劃,鍛煉身體,他也堅持的很好。我與顧澤西仍然像以前一樣,白天各自上班,午飯各種聊騷,晚上回到家裏,一起做飯。刷碗的事弟弟能解決。
向陽搬過來跟我們一起住以後,我們兩個的生活質量跟生活情趣明顯的下降了很多,我能感受到顧澤西的不太滿意,但我沒有辦法的,我不能在母親死後將一個傻弟弟丟在村子裏,我不能在這車水馬龍的都市裏讓他一個人出去住。
我們彼此之間開始有了雷區,我不去問他家裏的任何事情,他不談我的傻弟弟何去何從。感情裏的事情真的是這樣,粉飾太平有時候是都不想失去。
冬天的大雪來的比以往遲了一些,但還是洋洋灑灑的趕到了聖誕節的前一天平安夜。這給了這個城市添加了一些浪漫的色彩。
滿大街的男男女女包裹著嚴嚴實實的走在飄雪的馬路上。我跟顧澤西兩個人手牽手的也總在這紅塵男女中。
“家裏一切好還麽?”我輕輕的問他,內心卻波濤洶湧。
“我父親住院了,我媽也算是消停了,離婚的事暫時停了下來。”顧澤西談了口氣,形成一層淡淡的薄霧。
“那挺好的,應該不會再提離婚了,老夫老妻這麽多年,什麽都沒有生死重要。情分還是有的。”我安慰他,挽住他的胳膊。
“但願如此。”
路燈下我看到他的鼻子凍的通紅,仿佛透明。俊朗的臉頰也紅彤彤的,顯得滑稽可愛。我捂著巨大的紅色圍巾包裹的嚴嚴實實。
“我們回家吧,天挺冷的。”我跺跺腳,挽著顧澤西的臂彎加快了腳步。
“向陽在家?”他問我。
“嗯,應該在家。這麽冷的天。”
“那我們在外麵開個房好了。”顧澤西的腳步並沒有快上來,而是停滯了。
“幹嘛浪費這錢呀!回家多好,離的又不遠”
“你弟弟在家,總覺得很別扭,做什麽事都不自在。今晚平安夜,我們開個房,打個炮呀~好久不做了,放縱一下!”顧澤西把手從我後背繞過來,使勁的摟了下我的腰。
我把圍巾往下扒拉下來,扭頭給了他一個吻說:“好的!等會兒我美團看看周圍附近有沒有打折酒店”
“打什麽折啊!睡老婆就要住最貴的酒店!”顧澤西長臂一伸,把我摟到懷裏指著旁邊五星級賓館給我說:“走!媳婦!今夜咱要將它夷為平地!炮火連天!”
“滾蛋吧你!”我拍他一記胸口說道。
進了房間門,顧澤西將我抵在門口的牆上,像剝洋蔥一樣層層剝下繁重的冬衣。
“這是什麽衣服?好緊啊!”顧澤西扯著我的塑身衣,呼吸粗重的叫囂道。
“塑身衣,上次不給你說啦!”
“這個要怎麽脫呀!哎呀!煩死了!穿這麽麻煩!”顧澤西粗魯毫無章法的扯著塑身衣上麵的鐵扣兒。
“哎呀,你都給我扯壞了!讓開,讓我來!”我拍掉他的手,轉過身去認真的解著塑身衣的排扣兒。
他在後麵緊貼著我一直問好了沒有,好了沒有啊!
我應著,好啦,好啦!
等我解開排扣扭過身來,顧澤西早已經不著寸縷,精壯年輕的肩膀泛著小麥色的光澤,昏黃的壁燈光線從上麵打下來,讓他高挺的鼻子承受了一束亮光,眼睛隱藏在黑影裏卻閃著亮光。他的額頭抵著我的額頭,幾乎一樣高度的我們,輕易的就能親吻到對方。
他用鼻尖蹭我的鼻子,呼吸噴在我的臉上,急促的不規律的。
我心想告訴他,我愛他。從來沒有覺得跟一個男人在一起可以這樣開心快樂。但我隻是吻了他,並沒有說出口。
他在我的身體裏衝刺的時候,我緊緊的抱著他,仿佛在草原上奔跑的袋鼠。粘膩的兩個人糾纏在一起滑膩的仿佛泥鰍一般。我以前調侃顧澤西每次做都出這麽多汗是不是腎虛。他說我,你懂個屁這叫做全力以赴。
“要不要去落地窗前做?”他趴我耳邊喘息問。
“不要了吧!冷。”
“可以看下雪哦!來吧,寶貝!”在我的驚叫聲裏,他將我從床上猛的撈起來,抱在懷裏,我緊緊的盤著他的腰。
趴在落地窗上,顧澤西鑽進我的身體,冰涼的玻璃窗與火熱的身體來回碰撞,樓下的人群鬆散,空中的雪花急促卻茂盛的飄落。
結束後,兩個人疲倦的躺在床上,我突然驚醒問他:“你剛才沒有戴套。”
“好像沒有,忘了。”他也驚了一下坐起來。
“如果懷孕了呢?”
“你想生下來麽?”
“你呢?你想我生下來麽?”
“我尊重你的意見。你如果生下來,我一定會負責到底。”
“怎麽負責?”
“給你跟孩子最好的生活。”
不是跟我結婚麽?這句話我在心底裏問了一遍他,但還是沒有問出口。是害怕。害怕知道答案。害怕彼此都難堪。
我再次鑽入被窩對他說:“睡吧,聽天由命好了。我應該還在安全期,沒太大問題。”
顧澤西擁著我,我紮在他的懷裏,聞著荷爾蒙的氣息,聽著如鼓一般的心跳。安然入睡。
陳圓圓的媽媽在望江別墅住下了,每天都去醫院看她。兩個人像多年不見的好友一起聊天,有說不完的話。
我偶爾也會去看她,陳圓圓的身體逐漸撐不住了,現在已經不能走路隻能坐在輪椅上,但精神卻很好。
以前的時候在護士的陪同下,我們還能在醫院的花園裏曬下太陽。但現在她的整個免疫係統遭到了破壞,已經脆弱的經不起一點風吹草動了。
皮膚的潰爛是讓陳圓圓最接受不了的,雖然醫生強調過很多次不要用粉底遮蓋潰爛的區域,會感染的更厲害,但陳圓圓從來不聽。
跟她的媽媽一起從醫院出來,她告訴我她想帶陳圓圓出國,國外的治療條件比國內好很多,我告訴她,陳圓圓這種情況是出不了國的,她連機場都進不去,隻能通過醫院交接。可以在美國先找好醫院,然後從國內以病人的身份交接出去。
她媽媽問我怎麽知道,我告訴她,從陳圓圓生病起,我就在想她最好出國治療,曾經谘詢過醫生。但我真的沒那個本事可以從美國的醫院把圓圓引渡過去。
小受男打過來電話的時候我正在醫院裏陪同圓圓的媽媽谘詢醫院的事情。
“蒂娜,周清自己開了一個雜誌公司,想請你過去做主編,問我要你的電話。你想做麽?要不要我把電話給她?”
周清?哦!那個時尚芭莎的同事。曾提醒我小心周嘉怡的那個幹練女人。
“行,把我電話給她好了。我這邊做前台工作,做的也是天夠地夠的!”我想起來大堂經理油膩的嘴臉就覺得心煩,而且工資已經拖了一周沒有發了!
“你在哪裏呢?”小受男問我。
“醫院,來看陳圓圓。”
“哦,她怎樣?”
“情況不太好,她媽媽回來了正在想辦法給她轉美國醫院治療。”
“她媽媽?回來了?”小受男提高音調。
“你認識?”
“哦···聽說過一點。”
“尼克,你呢,有話就說清楚,憋一半藏一半的像個賤貨。什麽意思?以後這樣!別再給我打電話了!咱倆絕交!什麽意思!說話沒個幹脆!”我今天實在是心情有不好,衝他吼道。
“蒂娜,你也就敢這麽跟我說話,你換個人兒你就不敢這麽牛逼衝天。你也是淨揀軟柿子捏!看我脾氣好,好欺負。”小受男尖利的聲音透著委屈。
被他這麽一說,我還真覺得被說中了,心裏頓時覺得有點小內疚呢。還真是,淨挑軟柿子捏。
“你既然這麽想知道你周末如果有時間,我們在時尚芭莎樓下的星巴克見吧!”小受男說完掛了電話。
我看了看手機,又看了看外麵沒有化完的雪地,太陽明媚而清冷。照耀的所有的高樓玻璃都反射著光,路上的冰也反射著光。好一派陽春白雪的景象!
什麽毛呢大衣,什麽保暖衣,什麽發熱打底褲!都他娘後媽產物!隻有羽絨服才是親媽!我把手機放羽絨服口袋裏,習慣性的向上提了一下領口。我喜歡高領毛衣。
回到醫生辦公室,陳圓圓的媽媽已經跟醫生談完,正準備出來。出來後,我問她情況怎樣。她說,醫生覺得陳圓圓的情況沒必要再出國了。
“那也要試試啊!”我皺著眉頭看她。
“你放心,我一定會盡最大努力的,我不會再放棄她。絕不會!”她媽媽冷眼看著一臉質疑的我。
我不再說話!站在醫院的走廊裏,覺得無比操蛋!煩躁的對她媽媽說:“阿姨,我先走一步,有事您打電話給我!”
“安利,謝謝你一直陪在圓圓身邊。”她在身後說了一句。
其實,是我們一直陪在彼此身邊。但猛然聽到這麽一句,聯想到陳圓圓應該時日不多了,還是覺得眼眶濕潤。
“沒什麽,都是可憐人罷了。我可憐她,她可憐我。”我扭頭懟了她媽媽一句,轉身走了!
陳圓圓從來沒有說過她媽媽的半句壞話,每次提起更多的是落寞。我卻無論如何都原諒不了這麽一個氣質優雅一看就不缺錢的女人,拋棄自己14歲的女兒讓她出來賣淫!
她就算再是個婊子,在以後日子過的好了以後,她仍然沒有為當年自己的錯誤做出彌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