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六章:你為什麽不來找我
從吵架到和好,從來不會超過兩個小時。
這樣的相處模式,讓兩個人的感情迅速地升溫,並變得越來越牢固。
可好景不長,他們倆的事被小學弟的父母發現了。
小學弟的父母一怒之下,告訴了秋銘洋的父親和大哥。
秋銘洋的母親在生秋銘洋的時候,因為屬於高齡產婦,生產過程中大出血,沒能救回來。
因此,秋成君一直對這個小兒子都心存芥蒂。
聽到他和男生搞在了一起,秋成君更是怒不可遏,直接讓秋俊良將秋銘洋從學校拖了回去,軟禁了起來。
秋銘洋被沒收了所有通訊工具,徹底和外界斷了聯係。
那時候太年輕,總覺得世界非黑即白,秋銘洋不斷控訴父親和大哥的罪行,把家裏鬧得雞犬不寧。
但沒有得到任何的回應。
他再被放出來的時候,就是秋俊良開車帶著他去了太平間。
帶他去見了小學弟最後一麵。
小學弟的父母見到他們,並沒有撲上來又打又鬧,甚至看秋俊良的眼神還有些瑟縮。
問及小學弟的死因,秋俊良也隻說是車禍。
可肇事司機是誰,車禍地點在哪裏,就沒有人再告訴他了,甚至連新聞報道都沒有。
很快,秋銘洋就發現了讓他痛不欲生的端倪。
小學弟的死,是秋成君和秋俊良一手策劃的。
隻因為秋銘洋在被軟禁期間,不僅不思悔改,還不吃不喝,公然跟他們作對,挑釁了他們的權威。
秋銘洋低著頭說完,眼前就出現了一張紙巾。
他下意識摸了摸臉,才發現,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流了許多的淚。
秋銘洋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難看的笑容,隨後接過紙巾,擦了擦臉。
薑司朗也有自己摯愛的人,當初桑雲嵐割腕的時候,他當時的心情,至今還記憶猶新。
而秋銘洋連挽救愛人的機會都沒有,人生對他何其殘酷。
薑司朗又點了一根煙,幽幽抽了半截,才開口道:“你為什麽不來找我?我一個人就可以幫助你公司上市的。”
秋銘洋臉上先是一喜,隨後又泄了氣,“不用了,以你和雲嵐如今的關係,我們最好還是不要有牽扯的好。”
薑司朗輕笑了一聲,“做生意的人,怎麽能在意這些婆婆媽媽的瑣事?”
頓了頓,他又嚴肅道:“其實我了解過你的公司,醫療器械本就是國家扶持的項目,況且你又是這個領域的專業人士,有這麽多年的經驗,站在一個投資人的立場,你本身就是一支潛力股。”
秋銘洋似乎有些不敢相信,“你真的打算幫我們?”
“那你呢?是隻需要我注資就可以了嗎?”薑司朗反問。
秋銘洋立即點頭,“公司隻要成功上市,我們就能去爭取第二輪融資,完成第二輪融資,公司就會壯大,那樣我也就能獨立出來了。”
頓了頓,秋銘洋低下頭,語氣又變得低落,“我父親和大哥,他們畢竟是我的親人,我再無法原諒,也隻能選擇遠離,而不能真的去傷害他們。”
他抬起頭,看向薑司朗的眼裏,滿滿的感激。
“謝謝你,薑總。”他深深地鞠了一躬,認真道。
薑司朗擺擺手,“你不用著急謝我,我有條件的。”
秋銘洋抬抬手,“薑總請說。”
“等你公司成功上市之後,你和桑雲嵐就辦理離婚。”
“噗——”秋銘洋一個沒忍住,笑了出來。
薑司朗蹙眉,不悅道:“這個條件,很可笑?”
“不是不是”秋銘洋擺手,“薑總換一個條件吧,不是我不答應,而是我跟雲嵐本身就約好了,上市之後會協議離婚的,我跟她,真的隻是好朋友而已。”
他這個回答,倒是讓薑司朗很意外。
“你原本不用告訴我實話的,這樣你就不用付出任何代價了。”薑司朗說道。
秋銘洋卻搖搖頭,“薑總肯幫我,我怎麽可能欺騙你呢,咱們在商言商,我剛才想過了,就按照您出資的比例,分股票給你,到時候我再按照上市後的價格,買回來就行,這樣一來,你也算投資成功了。”
公司股票,上市前和上市後的價格差異是很大的,這筆生意,薑司朗一點都不虧。
“行。”薑司朗爽快地答應了。
就在這個小小的次臥裏,兩個人隻用了半個小時的時間,就把秋銘洋愁了半個月的事情,輕鬆解決了。
壓在秋銘洋心中的那塊石頭,總算落了地。
“你們”薑司朗再開口,語氣就變得有些遲疑,“真的一直都是分開睡的嗎?”
秋銘洋毫不猶豫地點頭,“這是自然,就算是在美國的時候,我們迫於監視,不得不住在一個房間裏,那也是各睡各的,從沒越雷池一步。”
“可剛才我的手剛碰到她,她就叫了一聲你的名字。”薑司朗還是將自己心中的疑惑說了出來。
“哦——”秋銘洋拍了一下手,恍然道:“我曾經用互動式催眠,幫她治療過睡眠障礙,我讓她在進入夢境之前,叫我的名字,算是一個幫助判斷的方式。”
薑司朗的臉色並沒有緩和多少。
秋銘洋並沒有再多解釋,他答應過桑雲嵐,不會轉述她的任何想法。
再者說,感情的事,還是要兩個當事人自己麵對麵談才好,旁人插手,很容易出岔子的。
可薑司朗一直執著地看著他,似乎不得到真正的答案,絕對不會放棄。
秋銘洋隻好說道:“薑總,我唯一能跟你保證的,就是我跟雲嵐從始至終都是清清白白,而且在她獲得自由之前,一定會好好保護好她,其他的,我確實不太清楚,我建議你也跟我一樣,尊重她自己的想法吧。”
薑司朗怔怔地看著秋銘洋,回應他的,是秋銘洋坦蕩的眼神。
這一下,薑司朗總算聽明白了。
不是秋銘洋不放手,而是桑雲嵐自己不肯回到他和兒子的身邊。
他不知道她到底經曆了什麽樣的心理變化,也想不明白她為何會做這個選擇。
疑惑堆積久了,就會衍生出恨意。
他和薑宸曜,這五年裏所受的煎熬,她統統都不在意。
他沒想到,桑雲嵐竟然狠心至此。
良久,薑司朗發出了一聲自嘲的笑。
他站起身,對秋銘洋說道:“你盡快找時間到我公司來一趟吧,我們正式談一下投資的事,另外,既然她這麽堅持自己的想法,你就別告訴她,我今晚來過。”
“行,”秋銘洋應了下來,“薑總放心吧,我知道該怎麽做。”
薑司朗重新戴上棒球帽,臉上恢複了工作時的嚴肅,大步離開了公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