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1章 婚宴風暴
申屠承將孟千柔迎進了門,就讓她自己呆在新房裏,他拉著一群人不停地喝酒,一喝多,就開始對著身邊清秀的護衛上下其手,惹得賓客們一臉嫌棄。
孟尚書的臉色難看到了極點,讓身邊的小廝去將申屠承攔下,哪知道小廝才剛靠近他,就被他一把抱住,在嘴上狠狠地親了一口,小廝頓時要幹嘔起來了,氣得他索性拂袖離去,眼不見心不煩。
“你說這尚書到底看上他什麽,怎麽會同意這門婚事呢?”有人竊竊私語。
“這都是皇上賜的婚,你看尚書府天天被二皇子潑糞,尚書敢說個不字嗎?”有人低聲道,“指不定皇上是故意拿這事敲打孟尚書呢,他這幾年來風頭這麽盛,跟著康太師做了不少囂張的事,你看康太師都被皇上訓斥了,他還會遠嗎?”
她們在議論時並沒注意到身後的朱氏,越說越起勁,卻被朱氏忽然一聲河東吼給震住了。
朱氏叉著腰,破口大罵:“好心請你們來參加這等盛宴,若是不想參加的,盡管走,我絕不攔著。”她指著其中一個婦人,“你夫君不過是順天府小小的知府,還敢對尚書指手畫腳,你夫君的烏紗帽不想要了嗎?”
說話的正是沈智天的妻子柳氏,她平日裏就愛八卦,成日東家長西家短的,雖說背後說人被當事人當場逮住不是什麽值得炫耀的事,但被朱氏這樣威脅,柳氏也來了氣,也雙手叉腰,底氣十足:“我夫君食的是皇上的俸祿,擔的是皇上的憂慮,這烏紗帽可不是尚書大人給的。”
好啊,現在一個知府的妻子也敢對著她大呼小叫了,朱氏越發惱怒起來了:“我家夫君就是有這個能耐,這朝中誰不給他幾分麵子?誰不看他臉色行事?他想讓你家夫君摘了烏紗帽,你家夫君的烏紗帽就戴不到第二日!”
柳氏氣極反笑:“那就請你家尚書大人趕緊去上奏皇上,擱了我家夫君的烏紗帽!誰不上奏誰就是孫子!遇到叫聲奶奶!”
“你等著瞧!別說摘了烏紗帽了,就是讓沈大人貶為庶民,那都是張張口就辦妥的事。”朱氏為了強調孟尚書有多厲害,嘰嘰喳喳地說了很多,說得柳氏幾乎沒有還嘴的能力,“你就給我等著,可別到時候抱著我叫奶奶,我可沒你這麽大,不知羞的孫女!”
薑雨笙聽著朱氏還在那大放厥詞,不由搖頭,這孟尚書也挺可憐的,妻子坑他,女兒也坑他。
“出事了
,出事了!”有個賓客跑了過來,跑得太急,頭上的玉冠都亂了,氣喘籲籲,“新郎……新郎……”他指著後院,因太過震驚,話都說不利索了。
“何事驚慌?”惠帝派了內廷的戚公公來操辦今日申屠承的婚事,見他這副見了鬼的樣子,皺著眉,“你這樣不是要嚇到其他賓客了?”
他咽了口口水:“新郎在後院……哎,你們自己去看看吧。”
他震驚的表情,欲言又止的神態,賓客們紛紛起了好奇之心,都湧向了後院,本以為新郎是在新房,卻沒想到是後院的一角傳來了殺豬般的叫聲。
眾人尋著聲音一路找去,哪曉得竟然在羊圈裏找到了申屠承!
這羊圈是前幾日剛修繕好的,當時管家還說養頭山羊,等大婚之日宰殺,但不知為何沒有宰殺,然後就看到了這足以驚掉下巴的駭人之事!
薑雨笙把薑湛給芍藥,示意她抱著孩子去外麵,這等汙穢之事實在是少兒不宜,她站在人群裏,冷眼看著申屠承抱著羊在那又親又啃的,動作神態實在是不堪入目。
孟千柔聽到動靜,一把掀開紅蓋頭就從新房裏衝了出來,看到眼前這一幕登時尖叫一聲:“申屠承,你瘋了嗎?這可是隻羊啊。”
可申屠承卻沉浸在這件事上無法自拔,無論旁人說什麽,他都無動於衷,隻知道抱著母羊不鬆手。
不知誰悄聲說了句:“看到沒,這新郎寧可去找母羊也不要和新娘同房,這新娘該有多差勁啊。”
她這一說,大家的視線又都投到了孟千柔身上,沒成親時就聽說二皇子日日到尚書府潑糞以示對這婚事的不滿,後來不知為何二皇子又主動提出要盡快完婚,結果在這大婚之日又抱著山羊不肯鬆手,這……
周圍投來嘲笑諷刺的目光,這讓自詡大奉第一美女的孟千柔如何能忍受,她抄起地上一根木棍就往羊圈裏走去,膻味撲鼻而來,她忍著幹嘔,指著申屠承:“大婚之日做這事,你不嫌丟臉我還嫌丟臉!回去!”
申屠承恍若未聞,可憐他抱著的羊,已經奄奄一息了。
孟千柔直接拿著木棍就往申屠承身上敲打,邊打邊罵:“臭不要臉的,該死的,我讓你丟人現眼,我讓你毀我名聲!我讓你做這般無恥的事!”
申屠承的護衛們見自己主子被打,紛紛上前一把推開孟千柔,後者一個踉蹌摔倒在地,臉朝下,直接貼到了一堆羊屎
上,惡心的她連連嘔吐。
“二皇子!二皇子!”護衛連連呼叫,可前一秒還好好的申屠承,後一麵卻忽然從羊身上翻滾下來,閉著眼倒在了地上,怎麽叫都叫不醒。
“還愣著做什麽?還不趕緊去請大夫!”戚公公暗叫一聲不好,雖然他也看不慣二皇子,可申屠承到底是南唐在大奉的質子,若是出點什麽事,被南唐作為借口,豈不是得不償失?
昏迷不醒的申屠承被人抬走了,戚公公怒其不爭地看向孟千柔:“孟姑娘,您再不滿,也不能這般打二皇子啊,這若是出點什麽意外,誰擔得起這個責任?”
孟千柔臉上還粘著幾粒羊屎,臉色發白,她哪知道身材魁梧的申屠承這麽不耐打,她不過就是隨意敲了幾下就昏迷了?該不是自己那些事做多了,虛成這樣的?
本來是一件喜事,最後卻成了這樣,賓客們紛紛震驚離去,孟千柔忐忑不安地坐在洞房裏,生怕申屠承就這樣被她給打死了。
太醫很快就來了,一番診治後說是突然受到了刺激陷入了昏迷,什麽時候會醒過來也不知道,可能明天就會醒,也可能這輩子都不會醒。
離開申屠承的府邸,薑雨笙又繞路去了雲錦絲綢鋪,她要的成衣龐乾已經第一時間做好了,她讓茶花裝好,走到櫃台前壓低聲音道:“表哥,今日申屠承大婚。”
龐乾在記賬,手頓了頓,沒說話。
“他在這大喜之日,在眾多賓客前,衝到了羊圈裏,抱著山羊不放手。”
龐乾詫異地抬頭。
“他現在陷入了昏迷,隻怕這輩子都醒不過來了。”薑雨笙目光清澈,神情堅定,“表哥是我的親人,我絕不允許他這般欺負你。”
龐乾聽到自己澀然的聲音在問:“這……都是表妹做的?”
申屠承是質子,不能在大奉輕易被殺,否則會引起兩國紛爭,薑雨笙隻能放長線,從龐乾出事後就讓宋妙手研製了這樣一瓶藥,讓蘇儼的心腹每日不斷地在申屠承的飯菜裏下這藥。
申屠承身子後來每日都處於膨脹狀態,隨意抓到人就帶回家裏去,幾乎大半個都城的人都找到,這也是為今日之事做鋪墊。
“表妹,我沒事,你何必冒著危險做這事。”
“其他人生死與我無關,但我在乎的人,我要護他們周全。”薑雨笙微微一笑,“烏雲過去了,表哥還是那個表哥,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