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0章 這世道太難了
薑雨笙掀開車簾,隻見不遠處一個模樣俊俏的姑娘手裏拿著一塊尖石抵著自己的脖子,她麵前的男子一臉猥瑣地靠近她。
潘元凱在這裏做什麽?
隻見有兩個小廝上前,其中一個小廝拍掉她手裏的尖石塊,另一小廝立馬就抓住她的胳膊,扭到潘元凱麵前。
潘元凱伸手去摸姑娘的臉頰,見她避開,一個耳光就甩過去;“臭娘們,你是天香樓的娼婦,小爺和你好是看得起你。”
姑娘朝著他“呸”了一聲:“我在天香樓唱曲,憑著本事賺銀子,你憑什麽瞧不起人?”
潘元凱沒想到她竟然還敢朝自己吐口水,當下就一把扯下她的衣裳,看到她露出的白皙肩膀,眼睛都瞪直了,還要再伸手抓,卻聽得“啪”一聲,他手腕上已經被鞭子給纏住了。
下一瞬間,薑雨笙就出現在了潘元凱麵前,她收緊手裏的鞭子,看著他因疼痛而扭曲了的臉,嘲諷一笑:“這不是大名鼎鼎的潘中書的獨子嗎?怎麽,沒跟著你父親一起去流放?”
潘元凱怒視她:“薑雨笙,你害得我家破人亡,我和你沒完!”
“你隻知道沉迷於美色,但凡看到雌性動物就邁不開腳步了,還有心思報仇?”薑雨笙收回鞭子,在潘元凱放鬆警惕時又狠狠地抽了他一鞭子,手背頓時一片紅腫,“上次欺負二娘的賬都沒和你清算呢!”
中書府沒落了,茗妃還被關在冷宮裏,潘若琪掀不起什麽風浪,但偏偏潘元凱還一副公子哥做派,將淩氏的私房錢都掏了個精光,到處充當冤大頭不說,還隔三差五就惹是生非。
“我呸!二娘那個寡婦,誰知道和多少個男子背地裏睡過了?我那是瞧得起她,才……薑雨笙,你……啊!”潘元凱捂著自己的嘴巴左蹦右跳,可還是避不開她的鞭子。
一盞茶功夫,潘元凱的臉上已經是五彩紛呈,和他姐姐一樣,腫成了豬頭。
“再不滾,還想繼續挨打?”
潘元凱一臉畏懼,連滾帶爬地走了,薑雨笙解開自己的披風披在了那個姑娘身上,神情關切:“你還好嗎?”
姑娘白皙的臉上還沾染了不少泥土,她攏了攏披風,向薑雨笙道謝:“靈碧謝過姑娘的救命之恩。”
“舉手之勞,我要回城,載你一段?”
靈碧上了薑雨笙的馬車,兩人交談中,她才知道這個和她差不多年紀的姑娘因為母親早逝,父親病重
,要養著一個弟弟和一個妹妹,她一個姑娘家到哪裏去賺錢?因為嗓子好,隻能蒙著麵紗在天香樓唱曲。
但沒想到前幾日麵紗無意摘落被潘元凱盯上,幾次三番都在她回家路上堵她,這次竟然直接將她擄走,準備帶到郊外強迫她成事,若不是薑雨笙出現,隻怕潘元凱已經得逞了。
薑雨笙示意茶花拿一錠銀子給靈碧:“哪怕你行得再正,坐得再直,可在天香樓那地方唱曲,在外人眼裏就是墮落,就是可以明碼標價隨意買賣的。這世道,對姑娘太難了。”
靈碧擺擺手:“我雖窮,但也知道不能隨便拿人錢財,何況還是五十兩銀子。”
“你便當是借也好,是我行善事也罷,就先拿著替你父親找個大夫看病,日後你賺得銀子再還我也不遲。”
靈碧看著那錠銀子,渴望,猶豫,掙紮,最後還是拒絕了:“我……”
“你拿著這銀子,我正好有事問你,便當做是谘詢費吧。”薑雨笙直接問道,“你在天香樓唱了大半年的曲,可聽過一個叫薑晴的人?”
靈碧搖頭。
“約莫這般高,這般胖瘦。”薑雨笙比劃了下,“對了,她一直蒙著麵紗,臉上似乎是長了什麽泡,一直流膿。”
靈碧恍然大悟:“您說的這個是凝露,她是被大理寺的牢頭送過來的,本來天香樓的老鴇不打算要她的,但礙於牢頭的情麵,不得不勉強收下。她隻待在後院,遇到那些棚戶區的男子,想來過個癮,老鴇就會讓凝露出來接客。”
沒想到薑晴是被牢頭送去的,她曾讓茶花去問過薑晴,但還沒見到人,就被守在門口的護衛給趕走了。倒是沒到薑晴現在淪落到這個地步了,潘若琪說她身上的花柳是被薑晴傳染的,這病若是不治的話,隻怕是沒多少時間了。
但那又如何,薑晴自食其果,她又不是什麽聖母,自問做不到以德報怨。
進了城門,靈碧還要去藥鋪抓藥,薑雨笙就命車夫在回春堂停下,轉而回了侯府。
轉眼到了孟千柔成親這一日,侯府早早就接到了孟尚書的帖子,薑雨笙本來想落得個清淨不去了,哪知道薑就一直纏著她,非要她也一起去。
薑誌明有些不耐煩:“你弟弟讓你去你便去,怎麽這麽磨嘰。”
“不準去!這等盛宴,邀請的都是主母,誰會帶著小妾去的?薑誌明,你不怕被人笑掉大牙嗎?”康氏這段時間一直逮到人就罵,這
聲音都罵沙啞了。
“主母是潑婦,帶出去豈不是更丟人?”薑誌明看著小鳥依人般靠在自己身邊的杭婉兒,想起昨夜的風流,隻覺得身子都軟了,恨不得現在再抱著她回屋溫存一番。
杭婉兒自然看明白了薑誌明眼裏的意思,她嬌嗔地瞪了他一眼,欲說還羞的樣子更添幾分風情。
康氏沒想到在自己眼皮子地下這個妾室還如此不安分,當下撿起地上的樹枝就要來打杭婉兒,哪知道人還沒到跟前,就被芍藥腳一伸,她腳一崴,整個人摔倒在地,再起來就一瘸一拐的了。
“正好腳受傷了,就在家好好養著,別亂跑了。”薑誌明一聲令下,牽著杭婉兒就往外走。
康氏氣得直跺腳,正觸到了傷口,又痛得呲叫了一聲。
“母親,你再不努力努力,我這爵位都要被那兔崽子給搶走了!”薑煬一臉陰鶩盯著薑湛,後者怕的直往薑雨笙懷裏鑽。
“不可能!你是嫡子,這爵位不可能給庶出的!”康氏看到薑雨笙看好戲般的眼神就來氣,指著她的鼻子,“你別得意,過不了……啊……”
“哢嚓”的一聲,康氏的食指被硬生生給拗斷了。
薑雨笙冷笑:“我最討厭別人拿手指指我。”她抱緊了薑湛,“什麽嫡出庶出,都是能者居之。你兒子比慫包還慫包,繼承這爵位過不了多長時間侯府都要破敗了,侯府都沒了,要爵位留著過年?”
“不過還有個辦法,讓你兒子盡快有個兒子,這樣可以傳給嫡孫。”薑雨笙唇角勾起嘲諷,“不過可能要下半輩子了。”
麵對這赤裸裸的嘲諷,薑煬氣得肺都要炸了額:“薑雨笙,你敢嘲笑我?”
“是又如何?雖說東廠歡迎你,但你這樣的,還不夠格,東廠護衛各個能力不錯,你去了,倒夜來香嗎?問過夜來香的意思嗎?它肯讓你倒嗎?”
竟然說連屎都看不上他!
薑煬胸口起伏,可他以前就打不過薑雨笙,更別提現在她身邊還有個武功高強的婢女了。難道就這樣任由她欺負自己?不行,他必須要想辦法才行!
申屠承雖然是南唐二皇子,但因為是他主動要求盡快和孟千柔完婚的,因而這婚事的禮儀一切都是按照大奉的來,孟千柔再心不甘情不願,可當她真的穿上嫁衣了,心裏還是有所期盼,希望申屠承能收起那些惡心的心思,好好過日子。
但顯然,孟千柔高估了申屠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