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上帝的棄子不歡喜(八)
我隻見他皺著眉頭一言不發。
眼看著天慢慢暗了下來,我走上前對他說道:“君子報仇,十年不晚,總有機會的。”
他搖了搖頭,看著我:“我知曉,我在等機會。”
看著他神情緩和了些,我的心裏也舒心了些:“要不……我們找個地方先熬過今晚?在這……有點不太好吧。”
“無處可去,碰著了這兒,便是被招攬的客,若不經過他們同意,是走不出去的。”
“他們?誰?不會是……”
他點了點頭,對我笑著,“放心吧,有我在,我就在你旁邊。”
我有些心慌地眨了眨眼。
早知道這麽容易找到,就應該明天再來,你可那時候我一心隻想快點找找,也不知道這兒是個祭壇啊。
現在好了擾了他們的清靜,不放我們走了吧。
顧涼擔心我不放心,輕輕握了握我的手,淡淡一笑。
看著他安慰我的神情,我也咽了咽自己的膽子。
算了,上次都待過一晚上了,不也過去了麽?這次應該也沒事吧。
我想著就和顧涼一起坐在了一旁的草地上,他抱著我,溫柔地問:“你睡會吧,我守著你,今天不累,我就不睡了。”
這話雖然很讓人安心,但我也不好意思點頭,隻好說:“沒事,你也睡吧,我沒這麽膽小。”
眯著眼睛偷偷看了眼靈壇,我就閉上眸子假睡。
誰知這眼皮剛閉上不久,睡意忽然席卷而來,不一會兒就昏昏沉沉不省人事了。
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天已經亮了。
我迷茫地抓了抓腦袋,打了個哈欠。
昨晚睡得還挺香,就是沒做夢,真是可惜了,少了場美夢。
我往四處看了看,才想到自己身處的環境。
想什麽呢,在這我居然還妄想做美夢!
逝者已矣,無意冒犯,善哉善哉。
我念叨了兩句就站起身子伸了個懶腰。
我四處看了看,顧涼竟然不見了蹤影!
這家夥,說好了不睡守我一夜,睡著也可以,人不見了是怎麽回事?
難不成摘果子去了?
不至於吧,包裹裏明明有些白饅頭可以吃,大早上的摘什麽果子嘛。
我想著就往前走了幾步想四處看看他,結果在靈壇上看到了他的身影。
他就這麽一動不動地躺在靈壇上麵。
“顧涼!”我一驚,連忙朝他跑去。
幸好幸好,還有呼吸,看他這樣子,倒像是暈倒了一般……
昨夜我也睡得蹊蹺,而他這……就更蹊蹺了。
“顧涼?!”我拍著他的肩膀試圖叫醒他。
他微微睜開眸子,眼神裏附上了一股子寒氣,跟昨日清澈的眼神截然不同。
“你……你怎麽了?”我有些擔心地問。
“沒事。”他閉了閉眸子,用手扶著腦袋低著頭做著。
“嚇死我了,還以為你怎麽了。”見他沒事,我緊緊抱住他。
怎知他身體條件反射性地驚了一下,然後慢慢伸手抱住我:“我沒事。”
“你腦子壞掉了啊?今天怎麽話這麽少?”我看著他絲毫沒有笑臉的臉龐,疑惑地問。
“頭疼。”他吐出兩個字,慢慢站起身,也把我拉了起來。
“昨天……是發生什麽了嗎?我也不知怎麽……忽然就睡著了。”我迷茫地說著。
他沒說話,眼睛直直地盯著石獸看。
“顧涼?!”我伸手在他眼前揮了揮,拉回了他的眼神。
隻見他輕輕握住了我的手,眼神冷冽地看著我,道:“顧涼是誰?”
顧涼是誰?!
聽著他的問題,我猛地抽回手。
我早覺得今天的他有些怪怪的,果然,他到底……
“你怎麽了?”我皺了皺眉頭,“昨天是發生什麽了麽?你知道我是誰麽?”
他眼神往別處瞟了瞟,又回到我身上:“殤紫。”
幸好幸好,沒傻到忘記我是誰,我那顆懸著的小心髒也好放下來了。
“最近過得好麽?”他又問了句。
聽到這句話,我這心又給提到了嗓子眼上。
他……他……他……
我的狠狠脖頸抽搐了下,有些不太相信地輕聲問道:“顧尚痕?”
他似也放心地一笑,有些虛弱地閉了閉眼睛:“是我。”
“那顧涼呢?!你在這,那他呢?”我有些不敢相信地問道。
這昨天究竟發生了什麽,為什麽顧尚痕會在這,那顧涼呢?顧涼那傻小子去了哪裏!
他搖了搖頭,道:“我不知道。”
雖然生著同一張臉龐,但是顧涼和顧尚痕對於我的感覺實在是太不一樣了。
顧涼那麽討人喜歡,而顧尚痕隻會令人心生厭惡,滿滿的厭惡!
“你還敢來!”我殘殘一笑,伸手一把將他推倒在地。
他有些吃痛地用手撫了撫我手掌拍在他身上的地方,輕輕拉扯開衣服,一處傷口赫然醒目。
那是我前幾天用桃木劍刺傷顧涼的地方……這個傷口為什麽出現在了顧尚痕的身上!
難道……
我冷了冷眸子:“你這樣好玩麽?玩弄我的感情好玩麽?原來你這個人隻會裝!”
他皺了皺眉頭:“我怎麽裝了?傷你沒看見啊,我不會疼?!”
他似乎沒有聽明白我話裏的意思,我狠狠白了他一眼,冷笑一聲:“從我剛來這裏,你就裝著忘記了殺害我哥哥的事情,到了如今又玩不下去了不想裝了?我真是傻,還信你這種人第二次!”
“你誤會了。”他輕輕理了理衣服,倒是不著急站起來,輕聲說:“你之前見到的我是我無疑,但那是以前的我,以前的我自然是不知道我同你發生的所有的事,隻能一步一步過下去。”
“你在講故事嗎?”我好笑地看著他:“你倒是還會編理由了?之前迫不及待要利用我的時候給你機會讓你找個理由你怎麽沒找?現在倒是把這理由編的頭頭是道的。”
“你就不能好好聽我說話麽?”他皺了皺眉頭,臉色不是很好看。
“聽仇人好好說話?”我冷冷說了句,並不想搭理他。
他輕輕歎了口氣:“坐下,聽著。”
隻見他一個冷冽的眼神投向我,我的身體就忽然不受控製,自己乖乖坐在了他對麵。
“這就對了嘛。”他輕輕勾了勾嘴角,用手托著下巴,眼裏充斥著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