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上帝的棄子不歡喜(七)
“你問過我同意了麽?”
就在我不知該如何回答的時候,一個熟悉的聲音從門口響起。
他沒走,他竟一直在門口。
“我一輩子都會是你的哥哥。”他看到我疑問的表情,轉而對我笑道:“而殤紫,是我此生唯一的心上人。”
我看著宮墨氣的發紅的臉頰,嘴唇顫顫微微得,卻始終沒有說出一句話。
我微微鬆了口氣,剛才的壓迫感瞬間消失得一幹二淨,隻要是他來了,滿眼便充滿了他。
我與這兒的原主共享著記憶,連愛都一樣熱烈。
“姐姐,我輸了。”
聞聲,我見宮墨慢慢站起身,“我認了。”她說著就輕輕轉過身無助地哽咽著。
我不知道她此刻心裏有多麽難受,不知道她究竟會想些什麽,也不明白她會不會更加恨我。
可我明白,不論是我,還是這兒的原主,都離不開他,離不開顧涼。
明日我就要二入靈壇,若是我想的沒錯的話,從靈壇便是我出去的突破口。
我從未品味過愛的滋味,如今借用了這兒的一切,跌跌撞撞竟然體味到了愛的感覺,縱使這份愛與我本來毫無關係,但也是一種甜甜辣辣的滋味。
若是離開了這兒,我為哥哥報了仇後一定要找一個跟顧涼一樣溫柔的男子托付終身,永遠相守。
“怎麽啦?發什麽呆?是我擅自亂說話你生氣了?”顧涼見我站在原地好久,有些不明所以。
“沒有,被你感動了。”我撲哧一笑,輕輕揉了揉他的腦袋。
他也笑著,舔了舔嘴唇道,“那你願意嫁給我了嗎?”
這……
這還不行。
這要等我走了以後,原主親自說才對。
我不知這是個什麽地方,不知這是不是幻境。
或許對我而言,這是我的幻像,而對這兒的他們來說,我才是他們的幻像。
在沒弄明白之前,成婚這種事情……我也還沒想好。
反正就是不可以啊。
我想著,心煩意亂地搖著頭抓抓頭發。
亂七八糟的,這都是些什麽!
“沒事沒事,我等你。”他輕輕拉住我的手,“一輩子都等。”
一輩子都等……
多好啊,有個人站在身後,隻要回頭就是港灣。
多好啊,有個人始終追尋著你的腳步,願意跟著你願意什麽都聽你的。
“明日同我上山,我帶你去一處靈壇,那裏有些詭異,你可願意?”
“自然,你去哪我就去哪。”他笑著,“這等小事不必問我。”
我自然是知道,但是……
我看著他。
或許明日,我們就要告別了。
傍晚的時候,母親已經收拾完東西準備上山紮營,見了我隻是數落了我幾句,而東西呢也就隻備了她與宮墨的。
“趕緊收拾一下,晚上山路難走,早點跟上隊伍。”她囑咐了幾句就拉著一言不發的宮墨出了村子,跟村長的隊伍一起走了。
不一會兒,村裏就冷冷清清的,隻剩下了我和顧涼。
“我們也上山吧。”他已經幫我準備好了些吃食和需用品。
果然,有他在我什麽都不用擔心。
我們沒有跟著隊伍走,而是另尋僻靜之路,慢悠悠地逛著。
也不知靈壇在何處,隻要遠離了人群,再四處走走,今日找不到明日還能尋一天,也不急。
“吃果子麽?”顧涼摘了些果子,分了我五個,自己兩個。
我忽然想到之前的自己和木兒,撲哧笑出了聲。
笑著笑著我就又給他塞回去一個:“傻瓜,你多吃點。”
就這樣走走停停大概一個時辰多些,並未見到靈壇的蹤跡。
之前不想去,結果被困在靈壇出不來;如今想去,反而找不著了。
“殤紫,你說的靈壇真的有麽?”他詢問道。
“有,我曾去過。”
他低頭想了想:“我在山上混了這麽久,也沒聽說過什麽靈壇啊。”
我也不知道這靈壇為何會出現,我之前也常來啊,也並未見過。
而且顧涼比我多活那麽久,連他都沒見過……
難道……這需要靠機緣?
還是說隻有我這個誤入這兒的人才能看到?
反正不論如何,我得找到它,這村子裏裏外外都沒有什麽不同尋常之處,而唯一的就是這詭異的靈壇。
剛想著……忽然……前麵出現了熟悉的場景。
靈壇!
說什麽來什麽,看來今天的運氣還是挺好的。
“走。”我拉起他的手快步往前跑去。
不一會兒,眼前果然豁然開朗。
一個巨大巍峨的大石盤屹立在我的麵前,與前幾日看到的一般無二。
“真有。”顧涼微微皺皺眉頭,“這裏……”他慢慢走了過去,似乎也不明所以。
“沒騙你吧。”對他而言,我已經算是這兒的老熟人了,三兩步就上了靈台,站在之前找回記憶的地方……
既然之前在這兒能找回這裏的記憶,那就說明這兒必然有什麽不同的地方。
我慢慢蹲下來,仔仔細細地看著台子上的紋路。
“這是祭台……”身邊的顧涼喃喃道。
“什麽!”我大驚,趕緊跳下來,“你知道這兒?”
他點了點頭,表情有些凝重。
“那這……”
“獻祭,活人,東、西、南、北四個方位各一個,當血順著底下的槽口流到最中間的圖像上,匯成一副完整的圖像,後……”
“別說了……”我居然,那天……在這種鬼地方睡了一覺不說……還在這台子上……待到天初亮。
那幸虧那時候不知道……否則……我不得先被嚇死?!
“做這麽殘忍的事究竟為了什麽,不論如何,這些人都是無辜的,若我是這些人的親人,必定不會放過主使者!”
“為了我的仇人,曲流蘭。”
曲流蘭……曲流蘭……又是這個名字。
曲流蘭究竟做過多少傷天害理的事,竟然這樣都沒能死,還隻是單單被封印?
她究竟有多麽強大?
他慢慢往前走了兩步:“當年的事我並不知道多少,那時候我並未親眼見過多少事,真是恨……”
他說著,靠著靈壇微微側著身子,撫摸著旁邊石像上坑坑窪窪的斑駁裂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