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七章 玩我呢
愛情這種事,最講究緣分,有緣無份,有份無緣,皆是惘然。
掛斷霍衍的電話後,我給廖涵打了通電話,廖涵正在給陳森準備愛心便當,沒多少心情跟我聊天,嘴裏碎碎念念。
“愛心雞蛋,蔬菜,果汁,米飯……”
“完美!”
“呀,還缺一個牛排。”
我伸長腿搭在茶幾上,聽著她碎念,後背墊了個抱枕,唇角漾笑,調侃,“廖涵,你這輩子是沒見過男人還是怎麽著?至於麽?”
“至於啊!怎麽不至於啊!你都不知道陳森對我有多好,前幾天他晚上值夜班,警局給發了一盒泡麵,一個鹵蛋,還有兩個小麵包,他都舍不得吃給我拿回來了。”廖涵語氣裏透露著感動跟幸福,吸了吸鼻子,“沫沫,我決定我這輩子非陳森不嫁了。”
“為什麽?就因為那盒泡麵,跟鹵蛋?外加兩個小麵包?”我揶揄。
“沫沫,你不懂,像你跟霍衍,都是從小含著金鑰匙長大的,包括我也是,咱們都不了解像陳森那樣人的苦,陳森的舉動放在你眼裏雖然算不上什麽,但是放在我眼裏,卻是真的感動。
從小到大,每次看到霍衍對你那麽好,我都忍不住羨慕,我一直都想,如果也有一個那樣的人待我那樣好,該有多好。”廖涵啞著聲音說:“我覺得我應該是找到了。”
“趙逸的時候你不也這樣說?”我戲謔,“也不知道是誰那個時候說自己找到了靈魂伴侶,沒想到,沒靈魂兩天,玩完了。”
我話落,廖涵正處於感動的情緒瞬間斂起,氣鼓鼓的衝著電話音筒喘粗氣:“蘇沫,你……討厭!”
“哎呀,你才討厭了啦!”我嬌造的應。
跟廖涵閑聊幾句後,廖涵掛斷電話給我發過視頻來,在視頻那頭邊把愛心午餐打包,邊問我:“蘇沫,你沒事吧?”
“沒事啊!我能有什麽事?”我低頭摳自己新做的指甲,做的時候花了一千大洋,為了趕時髦還鑲嵌了兩顆莫桑石的鑽。
“不對。”廖涵突然正色,把腦袋往手機屏幕上湊了湊,“蘇沫,你肯定有事,我跟你認識這麽久,太了解你了,你越是在難過的時候就會嘴越貧。”
“是嗎?我還有這毛病?”我抬眼,看著廖涵一眼不瞬瞪著我的眼睛,故意嬉皮笑臉,“幹嘛啊?突然間這麽看我,難道是突然發現愛上我了?”
廖涵聽後嘴角抽搐了下,“我就知道,你整天跟那個童蕭廝混在一起,肯定會變壞!”
說完,廖涵拎起自己的愛心便當,“我要走了哦,你要是心情不好的話等我晚上回來再說,我雖然現在是有愛情的人了,但是你這個友情,我還是會要的。”
“哎呀,好感動啊,我是不是該跪下謝主隆恩啊!”我貧嘴。
“是啊,是啊!等朕晚上回來臨幸你啊!”說著,廖涵揮揮手,掛斷了視頻。
看著黑掉的手機屏,我臉上的笑再也堅持不下去,豆大的眼淚撲簌往下掉。
在白城這個地方,我最掛念的人,除了霍衍,就隻剩下廖涵。
這丫頭太單純,別人隨便給她一塊糖,她都能記著別人千般好,我有時候甚至都想,這要不是我從小護著她,她估計都很難長這麽大。
這樣想著想著,我突然沒那麽難受了,我實在太偉大了,像我這樣偉大的人,不用太難過的。
跟最掛念的兩個人做完最後的道別,我關掉手機窩在沙發裏睡了一大覺,在夢裏,我夢到很多以前的事。
有我跟廖涵狼狽為奸跑出校外擼串,還有我花完自己生活費後舔著臉跟霍衍要錢。
小時候的霍衍待我也真真的好,我在想,那個時候我怎麽就沒能跟他談一場戀愛。
夢到最後,我夢到了於曼那朵風雨飄搖的白蓮花,又夢到了於婉那朵有心計但很愚蠢的小白蓮花,最後,夢到了趙錦瑟那個惡毒的巨無霸白蓮花。
結果,夢醒了,我恨的咬牙切齒。
趙錦瑟喜歡霍衍,這件事我知道,很小就知道,我曾有一次在趙錦瑟家裏看到過她寫給霍衍的情書,字裏行間、句句深情,老實說,如果不是那個時候年少,我擔心她會霸占霍衍給我的零花錢,我真有心撮合他們倆。
醒來後的我咬碎了壓槽往地上吐口唾沫,接到了蘇哲的電話。
“爸醒了。”蘇哲激動的說。
“那你問了嗎?那件事到底是不是爸做的?”我忙不迭問,心理抱著最後一絲期翼。
“爸,不會說話了。”蘇哲低著聲音說,語氣裏難掩的落寞。
“人清醒嗎?能寫字嗎?你問話能聽懂嗎?”我一連串逼問。
“沫沫,你……”蘇哲歎著氣,“爸整個人的狀態跟中了風似的,醫生說腦子應該是清醒的,但是說話,寫字,都做不了。”
人是清醒的,人是清醒的就有希望。
我從沙發上踉蹌起身,拎起手包衝出門,等到了醫院,在到老蘇的狀況後,哭笑不得。
老實說,如果不是醫生說老蘇的腦子應該是清醒的,我都沒法相信他居然是清醒的。
我問:“爸,趙錦瑟說您在麗江的時候給一個公司做過假賬,是真的嗎?”
老蘇聞言,全身抽搐幾下,手幾乎成雞爪狀,腦袋歪在右側肩膀上,看不出到底是個上麵意思。
“爸,如果有,您就點點頭,如果沒有,您就搖搖頭,您看這樣行嗎?”我孤注一擲,俯身,雙手撐在病床上。
你有沒有感受過一種絕望?
就是那種,希望就在眼前,明明觸手可及,卻偏偏觸摸不到的那種絕望。
我說完,老蘇腦袋晃得跟畫圈似的,也不到底是有,還是沒有。
“有?”我試探著問。
老蘇腦袋晃蕩一圈,眼淚巴巴的看著我。
“那是沒有?”我滿心期翼。
老蘇腦袋繼續晃蕩一圈,眼淚巴巴的看著我。
我,“……”
蘇哲站在一旁,急的跳腳,“爸,您這到底是什麽意思啊!到底是有還是沒有啊!”
老蘇腦袋繼續晃蕩一圈,這下,眼淚巴巴的看著我們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