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天風寨
“血隱?!”為首少年不禁脫口而出,聲音陡然提高很多。
“你認識?”張臨塵眼中帶有一絲不善。
“算是吧,近兩年有一妖道出現,自稱‘血隱’,他肆虐蒼生,無法無天,造成了諸多殺孽,有不少同道中人想為民除害,結果要麽一去不返,要麽被妖道逃脫。”為首少年訴說道:“我們此行的目的,就是與血隱妖道有關。”
張臨塵默默聽完,思考了一下,對頭目道:“把那顆血珠拿出來。”
頭目顫顫巍巍的取出一個如同紅玉般的珠子,約掌心大小,晶瑩剔透,裏麵流轉血色的光芒,一股淡淡的煞氣彌漫出來,十分妖異。
少年看到這顆珠子,頓時一驚,他能感受到其中蘊含的恐怖煞氣。
“有何用?”張臨塵問道。
“聚集精血。”
張臨塵將血珠收了起來,沉吟道:“天風寨在何方?”
頭目忍著痛苦,似乎知道自己命不久矣,目光逐漸變得平靜起來,道:“向北百公裏,有座天風山,城寨就在那裏。”
張臨塵聽完,點了點頭,道:“來世做個好人。”
他手上一用力,“哢吧”一聲,扭斷了頭目的脖子,將其整個頸椎捏得粉碎,乃至都有鮮血擠了出來。他扔下屍體,閉上雙眼,片刻後,獨自離開這了這裏,留下這群高傲的少年在曠野上發愣。
為首少年看著死去的頭目,微微怔神,隨後他望著張臨塵離開的背影,嘴巴張了張。有句話始終沒能說出來,當然就算說出來了,張臨塵也隻會無視他,不會在意。
張臨塵很快回到村裏,發現人們已經將屍體整理完畢,這一次屠殺,有接近三分之一的村民死於非命,基本都是凡人,麵對修士沒有任何反抗能力。
眾人默然無聲,張臨塵神情嚴肅,看了一圈,沉聲道:“凶手都已誅殺,大家請節哀。”
“嗚——”
在場有不少人都哭了,有的默默流淚,有的嚎啕大哭,惡人已經死了,但是被殘害的村民卻再也回不來了。大家相依而靠,相互撫慰心中的傷痕,張臨塵的眼眶也濕潤了。
“天風寨……”張臨塵喃喃自語。
他暫時告別了村民,隻身北上,前往百公裏之處的天風寨,剪除最後的禍患。
路上,他來到一座鎮子上,稍微打聽了一下天風寨的情況,結果頗有收獲。天風寨是附近比較有名的流寇聚集地,寨主和副寨主實力都在踏虛境初期左右,非常強大。但是最近天風寨頗為異常,很多匪寇去了之後聽說就再也見不到人了,這也導致最近也沒人敢去那裏了。
了解到情況後,張臨塵用一塊廢棄材料換了一匹寶馬,渾身棕色,毛發順亮,他騎著馬繼續往北走。第一次騎馬,他還有些不習慣,時間久了,就漸漸熟悉了。
雖然馬匹的速度遠不及他自己奔跑的速度,但是能夠讓他得到充分的休息,畢竟路途不算短。
終於,花了一天多的時間,來到了一座名為天風山的山腳下,上麵就是天風寨了。這一路上,很多山地,崎嶇難走,又多有異獸,為了安全,隻能繞行。
在這期間,他研究了一下血珠,除了汲取血液之外,就沒有了其他作用,再也無法像之前那般爆發血色煞氣。之後他拿出那張畫有《蒼冥劍意》的紙張,默默觀想。先前在村子裏的時候,他就曾體悟過,由於時間太短,他連皮毛都沒學到,最多也隻是感受了一下那種宏大蒼茫的劍意。
到達了目的地,他收起紙張,解開馬繩,放走了這匹馬。一路上它也辛苦了,要不然自己很難用這麽短時間到達此地。
張臨塵摸索著上山,途中沒有發現任何一個人,不是應該有巡邏的人嗎,這跟他想象的不一樣。
當快要到達山頂的時候,他聽到了一聲大吼,帶著一絲悲愴還有憤怒,響徹四方。緊接著一道巨大光芒從遠處出現,非常耀眼,同時也爆發出一股很大的能量風暴,張臨塵站在比較遠的地方都能感受到一點。
等到臨近的時候,張臨塵清楚的看到,一座比較小的城池座落在那裏,城門上鐫刻的三個字“天風寨”。城池整體比較破敗,光他看到的一麵牆,都有幾處倒塌的地方,上麵還有一些紅褐色液體。城上有一些人。其中有兩個中年男子比較醒目,一個披頭散發,皮膚小麥色,裸露上身,肌肉健碩,另一個則文雅了一些,一身長袍,頭發束起,還插了一根簪子。
這二人雙眼發紅,神情狷狂,頗為妖邪,像是喝多了酒,處於一種微醉的狀態。
城下有十幾個人,樣子都不超過二十歲,穿著幾乎統一製服,當中有兩人倒在地上,一動不動,身上已經被鮮血覆蓋,無聲無息。
“是他們……”
張臨塵一眼就看出,這是幾天前遇到的那群高傲少年,沒想到他們居然會出現在這裏,看來他們在尋找那個有關“血隱妖道”的信息。
地麵光芒大盛,有許多陣紋浮現,閃耀著神秘的力量,隨後一道道光芒從紋路中脫離出來,宛如千萬柄利劍發出的劍光,威力強大,閃爍著朝那些少年絞殺而去。
“這裏竟然有陣法!”
這讓張臨塵頗為驚訝,居然有人舍得在這裏布置陣法,而且還是屬於那種護城大陣,範圍籠罩了整個城池,看樣子威力還不低,肯定耗費了諸多材料與精力。
那些少年見到光芒飛來,臉上露出了一絲絕望,他們幾乎每一個人都受了不同程度的傷,其中還死了兩個人。那個為首的少年依然健在,他神色凝重,眼中帶著一絲悲憤,抬手祭出一個如玉製般的黃鍾,彌漫朦朧光輝,倒扣在地上,將他們全部籠罩。
當當當當……
一陣清脆的嗡鳴聲,黃鍾周身散發的強大光輝,將這些襲來的光芒全都擋住,看來這是一件不可多得的寶器。
“不要再負隅頑抗了,就算有靈器又怎樣,最多隻能苟延殘喘一會。”城牆上那位裸露上身的男子朗聲大笑,旁邊那個長袍男子也微微發笑。
張臨塵沒有去管那些少年,這些人的死活跟他沒有一點關係,當初第一次相遇的時候,他就覺得這群人很莫名其妙,行俠仗義的想法是好的,但是也得搞清楚事情緣由,或者至少也得公平公正。結果這群人仿佛腦子長歪了一樣,想法與常人有別,最重要的是,他們幾乎都是相同的症狀,不愧是同一個勢力的,也不知道他們是什麽門派,到時候遇見一定要躲遠一點。
而這次的情況,張臨塵都能大致猜出來,簡單來說就是“中計了”,而且比較深入其中,大陣運轉之時,阻斷了幾乎大部分生路,導致無法脫身。
雖然他一開始也沒想到這裏會存在陣法,但是隻要仔細一點,不難看出地上的一些特殊布置和不對勁的地方,到時候即便入了陣,也絕不會如此深入,總有轉圜的機會。
張臨塵眼中閃過一抹精光,他離開了這裏,來到了另一麵城牆,這裏也有陣法的保護,但是地上的陣紋對他來說,仿若無物。
其實他的陣法造詣很高,可以說同輩當中鮮有人相比,他看的那些書盡管有部分是虛假杜撰的,但剩下大部分都是非常珍貴的典籍的副本,屬於靈霄觀無數年以來的底蘊之一。
不過他對陣法的研究隻是表麵,隻會破陣,不會布陣,這需要一定的時間摹刻和學習如何刻畫道紋,然後在將這些道紋組成陣紋,其中的複雜程度,超乎人的想象。
張臨塵顯然沒有這個時間,隻研究了陣紋如何組成、展現和變化。至於銘刻陣紋,他還無法做到,這需要大量的練習,隻能按部就班地來。
很快他左踩右跳地穿行在陣法當中,相當悠閑,地麵的那些閃閃發光,散發強大氣息的陣紋完全沒有攻擊他的意向,很快他來到了城牆腳下
牆上有一些暗褐色液體,像是剛凝固不算太久,他稍微聞了一下,有一股淡淡的血腥味,看來這是血液無疑了,而且是最近才有的。
液體都是從上麵流下來的,很明顯城牆之上曾經死了不少人,而且牆上麵還有很多缺口,似乎是人為打出來的。
“奇怪,有這個能力布置陣法,卻沒有意圖修補城牆。”張臨塵沒有看到任何想要修複這些漏洞的痕跡,哪怕找堆亂石給塞上也好啊。
他找了個相對幹淨的地方,身形一縱,雙手扒到了城牆邊緣,伸著頭掃了一圈,上麵並沒有任何人。他一翻身,雙腳一落地,一聲輕響,就像踩到了水漬一樣。他低頭一看,原來是一灘淡紅色的水,看情況應該是鮮血與水混在了一起,因為地麵確實有下雨的痕跡。
當他往城裏看去,瞳孔微縮,臉上露出一絲驚訝。這裏大坑遍地,房屋成片倒下,殘垣斷壁,一看就是戰鬥過後的局麵。地麵上幾乎都是紅色的液體,與剛才那攤水類似,應該都是鮮血和雨水匯聚而成。他甚至還能看到斷手殘臂,人體器官,乃至圓滾滾地頭顱。
這簡直就是一副人間煉獄的狀態,比之前村子裏的情況有過之而無不及。
“這得死了多少人,難道這裏發生了屠殺?”張臨塵感到十分疑惑,想不明白為什麽這裏也是一副慘象,他們不是應該去殺戮別人嗎,怎麽自身也遭屠殺了?
“難道有其他勢力進行攻打,雙方在城裏交戰,才導致如此的?那城門口上的那些人是誰?與天風寨有關嗎?”張臨塵感到迷惑萬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