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神紋
“道友可知這裏是哪？”王盡問道。
張臨塵搖了搖頭，道：“我走了許久，這裏一片死寂，感覺像是被遺棄的世界。”
“貧道也有相同之感。”王盡看了看眼前高大無邊的牆麵，道：“這座城要是在繁盛的時候，一定蔚為壯觀。”
“這是座城？”張臨塵震驚道。
王盡笑了笑，道：“沒想到吧，貧道第一次見也吃了一驚。”
“很難想象裏麵生活的都是怎樣的存在！”
“可惜，曾今的繁華都為舊夢，一切不複返了。這座城在不知名的年代就已消亡，我們所看到的都隻是歲月留下的殘渣。”王盡看了張臨塵一眼，道：“跟貧道來，帶你見識一下真凶！”
說完，他飄然走遠，速度很快，張臨塵看著他的背影，想了一下，就奮力跟了上去。
不多時，他們來到一個寬廣的城門前，走過幽暗、較長的通道，他們眼前豁然開朗。
兩人又走了一段距離，隻見一個宏大漆黑的深淵出現在他們麵前，一眼難以望到對岸。
“這是……”
“一座深淵。”
聞言，張臨塵不禁倒吸一口涼氣，他望了望，片刻後道：“誰會把城建在深淵之上？”
“不，深淵是在這座城之後出現的。”王盡在深淵邊上，注視著下方深沉的黑暗。
“難道是地震所致？也隻有天地之力能夠造成如此程度的破壞。”張臨塵感歎道：“這可能也是這座城衰敗的原因吧！”
王盡搖了搖頭，道：“如果貧道沒猜錯，這深淵是被劈出來的！”
“劈出來的？”張臨塵臉上瞪大了眼睛，一臉不敢相信地看著他，隨後又伸頭俯視漆黑的深淵，如同一張大地之口，能夠吞沒一切，令人心悸。
深淵橫截麵上光滑無比，無論從哪裏看去，都難以望到頭，如此宏大的事物，怎麽會是被劈出來的？張臨塵難以想象。
“我能感受到一絲劍意，肯定是一個強大存在造成的，這座城應該也是因它而衰敗。”王盡眼低閃過一絲光芒，道：“可惜了這麽雄偉的一座城。”
“我為何毫無感受？”
“你境界太低，而且這裏年代太過久遠，絕大部分東西都被磨滅，消散殆盡。”王盡看著眼前的深淵，歎道：“歲月無情，帶走了一切。”
“既然前路已斷，那說明我走錯了方向。”張臨塵環視一圈，準備換一個方向走。
“貧道覺得沒有到頭，道友想不想和貧道一起渡過這深淵，看一看後麵的事物？”王盡看著他道：“這裏有太多謎團，貧道想要弄清楚，說不定還能有意外收獲。”
張臨塵想了一下，看著他道：“怎麽過去，總不至於繞路走吧！”
“當然是貧道帶你飛過去！”王盡一招手，祭出一個巴掌大的銅鏡，放置於地上，隨後鏡子開始變大，直至大約一尺長寬。
他指點道：“站上去，自己輸送靈力就行了，為了你能夠跟上我的速度，這枚鏡子就暫時借你使用。”
張臨塵邁步站在銅鏡上，腳下靈力蔓延，瞬間鏡麵發光，一股柔和的光芒籠罩了他，如沐春風，下一刻整個銅鏡緩緩離地，拖著他飛向空中。
這種飛翔的感覺很奇妙，不過他早都在師弟王午那裏體會過很多次，也就不覺得新鮮了，更不會恐高。
王盡看張臨塵一臉平靜，沒有絲毫慌亂和奇異，眼中閃過一絲異色，然後他道：“適應一下我們再走。”
半刻鍾後，兩人一個踩著銅鏡，一個腳踏虛空，飛行在深淵之上，速度不算慢，很快就看到了對岸，並且越來越近。
這時，張臨塵忽然感覺腳下的銅鏡不穩，晃動了一下，他疑惑地皺了一下眉頭，剛才銅鏡像是被什麽東西幹擾了一下，變得混亂無比，但是下一瞬又重新恢複正常了。
他以為隻是自己不熟練，操控方麵可能是生疏導致的，所以也沒有多想，他瞥了一眼身下幽深的黑暗，總有一種不安的感覺。
這種黑暗與他之前在階梯上的那個黑暗不同，雖然後者更加宏大，但是前者總有一種危險的氣息，不知是否為錯覺。
“我們要盡快通過。”王盡忽然道。
張臨塵聞言，心中升起了警惕，道：“你也感覺到了嗎？”
王盡點頭道：“不知道是何物，但肯定危險，總之快點渡過，貧道可不想出意外。”
話音剛落，“鏘”的一聲，一道白光從深淵衝天而起，速度快到極致，擊中了張臨塵腳下的銅鏡，兩人都沒有反應過來，鏡子應聲碎裂。
張臨塵隻覺得一股鋒銳無匹的氣息瞬間衝入他的身體，橫衝直撞，簡直要將他割裂，十分痛苦，讓他不禁發出悶哼。下一刻，長生種畔，最後一縷造化青氣直接抵消了這道肆虐的氣息。
“最終還是徹底沒了。”張臨塵知道造化青氣消除了這恐怖的氣息，但自身也消失了。體內長生種快速運轉，修複損傷，很快他就接近痊愈。
一旁的王盡見勢不妙，早就拉著張臨塵迅速遠遁，渾身冒著神光，璀璨無比，速度飛快，在空中劃過，宛如流星。
接著，又一道白光從深淵下應聲到來，王盡看到這是針對他的時候，嚇得亡魂皆冒，立刻甩出十幾件寶器，隨著一陣“叮鈴當啷”的響聲，白光終於消散，而且那些器物，則全都成為碎片，墜入無底深淵。
不久後，兩人來到了對岸，踩上了土地，王盡轉頭問道：“你沒大礙吧？”
“沒事。”張臨塵心有餘悸地問道：“那是什麽？”
“因該是深淵中的劍意，看來這裏的出現，可能於劍有關。”王盡一臉心疼地道：“老子的銅鏡啊，還有那麽多寶器都沒了！”
“這一切隻是意外。”張臨塵安慰道。
“這該死的試煉之地，賠了老子多少件寶貝了，家底都沒了！”王盡氣急敗壞地道：“不行，我一定要賺回來，把這裏掏光！”
張臨塵還是第一看到王盡如此摸樣，之前都是一副慈眉善目的模樣，現在卻大相徑庭。而且他的口頭稱呼一會是“貧道”，一會是“老子”，一會是其他的，感覺很奇特。
過了片刻，王盡一臉無奈的對張臨塵道：“方才貧道已將全部家底用光了，之後的路可能很難走，你有沒有什麽寶物，在危急的時候也許能派上用場。”
張臨塵深深看了他一眼，沉吟道：“說實話，我這裏有一件從祭壇上得到的器物。”
“真的嗎？”王午“嘿嘿”一笑，搓了搓手，道：“快拿給貧道看看，有沒有用處！”
張臨塵拿出那個白骨小劍，遞給王盡，後者接在手裏，視若珍寶，隨後他皺眉道：“東西倒是好的，但這上麵怎麽這麽多裂痕？”
張臨塵一攤手，道：“之前我進了一座無人城池，在裏麵遭到偷襲，被迫使用這柄小劍，奈何對方也有寶物，盡管白骨小劍大發神威傷了對方，將其逼走，但是劍身卻受到了很大的重創。”
張臨塵沒有說實話，這個道士怎麽看都不簡單，還是謹慎一點好。
“原來這裏還有其他生命存在。”王盡點了點頭，看著手中的兩指寬的白骨小劍，仔細端詳，片刻後道：“其實這骨劍本身能發揮的威力並沒有多麽驚世駭俗，材料也不算上等，但最關鍵的是表麵的紋路。”
“這似乎是一種古老的神紋，銘刻在器物上，可以發揮出莫大的威力，不簡單啊！”他琢磨了一陣，嘴中發出“嘖嘖”聲，然後一臉惋惜地道：“不過這劍身近乎崩壞，上麵的神紋多處斷絕，而且還缺失了一點，恐怕很難複原了。”
“這種神紋很難得嗎？”張臨塵問道。
“這種屬於很古老的神紋，有的甚至已經失傳了，現在大部分神紋都被各方勢力把守，外人很難得到。而這個白骨劍上的，恐怕更加稀有。”
張臨塵沒想到白骨小劍居然有這麽大的名堂，他對那個青麟龍蜥的身份有了一個大概的推斷，不過目前來說這不重要。
“那神紋和道紋以及陣紋又有什麽關聯？”張臨塵求知欲旺盛。
王盡看了他一眼，道：“罷了，今天就跟你說道說道：這神紋是專門刻印在器物之上，擁有諸多威能，盡可能挖掘器物本身的潛能，有些類似於我們人類的功法。而陣紋則是可以組成各種陣法，改變山川大河，乃至洞穿虛空，威力超乎想象，甚至到了最後，陣法成為一種獨特的‘勢’，能夠改變天地的大‘勢’。最後道紋則是修士到達一定境界，感悟天地，體悟萬物所凝結出專屬於自身的紋路，這是一種修道的成果，同時也是神紋和陣紋者的基礎。也就是說刻畫道紋，凝結成神紋或陣紋，便可發揮處難以想象的變化，總之都挺複雜的。”
張臨塵點了點頭，王盡的這一番話當中有些他是知道的，有些則是第一次知曉。
在修士自己沒能修出道紋前，要想鐫刻神紋或陣紋，必須要臨摹其他的道紋，再進行刻畫與組合。總之，沒有道紋，就無法溝通和獲取萬物自然的偉力。
“那繼續向前走吧！”張臨塵伸手想拿白骨小劍。
王盡卻一縮手，笑道：“貧道對此物甚為喜愛，過段時間再還你，先讓貧道琢磨琢磨，看一看能不能把神紋修複，到時候對你和貧道都有益處。”
張臨塵心中哼了一聲，臉上則狐疑的看了他一眼，道：“你確定看完還給我！”
“那是自然，貧道還會坑你寶物不成？”王盡一臉正氣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