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上蒼之梯
這一刻，整片天地靜止下來，灰發強者依舊保持著詭異的笑容，而他那隻大手卻停在半空中，無法寸進一步。
不遠處，老白仿佛跨越了時空，一步便來到張臨塵身邊，一股無形的氣息驟然爆發。隻見原本靜止的灰發強者直接被掀翻數十丈遠，吐出一大口鮮血，衣衫碎裂，然後在地麵犁出了一道長長的溝壑。
下一瞬，世界好似又重新活絡了起來，張臨塵疑惑地看向眼前的景象，再轉頭一看，鬆了口氣，道：“老白，你來了！”
“剛才你小子做的不錯，天劫這玩意欺軟怕硬，千萬不能慫了！” 老白一巴掌拍在張臨塵的後腦勺，朗聲大笑，他直接無視了那個灰發強者。
張臨塵幹笑著點了點頭，剛才老白這一拍若是稍微用了一點力，自己的腦袋是不是就爆炸了？
“若是硬剛不過呢？”張臨塵轉念問道。
老白瞥了他一眼，道：“那說明你還不夠硬！”
張臨塵：“……”
數十丈外，那位灰發強者躺在地上，七竅流血，一臉茫然地望著天空，腦海中一片漿糊，發生了什麽事？
他揉了揉太陽穴，感覺全身的老骨頭都快散架了，當他摸到臉上的鮮血，頓時一驚，剛才的一幕幕瞬間在腦海中浮現，感覺一陣心驚肉跳。他起身看到老白和張臨塵，雙目大睜，嘴巴微張。
此時，老白將目光轉移到了他的身上，在這須臾間，他感覺自身宛若被一尊上古神魔盯上，生死已脫離了他的掌控。
灰發強者驚恐地道：“我是玄霖宗大長老，背靠聖地，你不能殺我，我……”
話還沒說完，老白麵無表情，隔空一揮袖，帶起了一陣微風，而灰發強者竟然隨著這股風化為了飛灰！
見狀，張臨塵臉上沒有太多表情，隻是有些劫後餘生的感覺，方才若不是老白，自己可能已經凶多吉少了。
此人無緣無故針對於他，又以上欺下，欲施毒手，落得這個下場也是咎由自取。
……
冰冷無盡的宇宙中，某一個不可知之地，忽然間出現一些波動，發生了微妙且莫名的變化。
虛空中似乎浮現出陣陣規則漣漪，無聲無形，刹那間擴散至整個世界，覆蓋了一切，卻又什麽都沒有影響到。
這是世界之力，仿佛做出了某種改變，或者說觸發了什麽東西，牽一發而動全身，未來可能會逐漸朝著更加不穩定的方向發展。
青鴻世界，某個古老世家的禁地中，一個麵如枯樹的老翁盤坐在蒲團上，一動不動，似乎已經過去千萬年。
終於，他好像感應到什麽，立即從枯坐中醒來，雙目暴睜，看向上方虛空，眉頭緊皺，眼神中帶有思索，暗道：“方才發生了什麽？為何吾有種異樣之感？”
他閉上雙眼，細細感悟。
此時，老翁已經完全與周圍環境融為了一體，周身充滿一種奇異的氣息，那是“道”的散發，渾身上下充滿道韻。
宛若一瞬，又似永恒，老翁緩緩睜開幹枯的眼皮，渾濁的雙眼中充滿了歲月的痕跡。
倏地，他雙目劃過一絲神光，蒼白的嘴唇微動，一些信息傳遞了出去。
下一刻，一個兩鬢斑白的中年人瞬間來到老翁麵前，並且深鞠一躬，道：“老祖宗安康，請問老祖宗有何吩咐？”
老翁見到中年人，嘴角微微揚起，慈祥地道：“杉兒，剛才你可有所感覺？”
中年人想了一下，搖頭道：“並無所感。”
老翁點頭道：“剛才吾從沉眠中感到一絲不尋常，故而醒來。杉兒，吾覺得可能要有大事發生，具體時間，具體緣由，吾不知，不過特地把你叫來，是為了提醒你注意。”
中年人心中一凜，行禮道：“多謝老祖宗告知，吾杉定當警惕。”
老翁欣慰道：“有你把持家族，吾很安心，不過你怎麽再忙，也切勿耽誤修煉，可以適當將一些要緊事物交予你的其他幾個兄弟，順便鍛煉鍛煉他們。”
中年人點頭道：“謹遵老祖宗吩咐。”
老翁重新閉上雙眼，緩聲道：“杉兒，回去吧。”
“是！”
……
在一處秘地，一個雄姿英發的中年人背負雙手，站在山巔之上，望向遠方神秘之地。
那裏方才爆發出一股難以言明的氣息，讓他都感到一陣心悸，腦袋裏思緒萬千。這種氣息來很淡，若不是他在進行悟道，也難以察覺到，而且它出現的快，消失的也快，一切都在轉瞬間。
“沉寂了如此之久，難道出了什麽事嗎？”中年人心道：“我感覺不久的將來可能會發生很大變故。”
虛空中，那種變化依舊在進行，非常細微，不到一定境界，或者一定狀態，根本無法感受，而且說不清道不明。欲要感知，那種變化卻又像劃過的閃電，無法抓住，更不解其中關鍵所在。
陽界邊緣處。
一道微風輕輕拂過老白和張臨塵，以及周圍一切事物。
老白目光沉凝，視線一直放在天際盡頭，隻是思緒已經飛向了更遠的地方。
“老白，我這算是渡過天劫了嗎？”張臨塵在一旁問道。
老白收回目光，對他道：“本來天劫還有餘力，但方才它好像被什麽東西打斷了，導致天劫消失，不過以目前的情況來看，確實渡過去了。”
“天劫還能被打斷？”張臨塵疑惑道。
“我也是第一次遇見，可能隻是個巧合。”
“對了，我在渡劫過程中吸收了很多非常純淨的物質，老白你知道這是什麽嗎？”
“這是天雷淬煉之後留下的物質，總之對你身體有好處。”
老白話剛說完，眉頭一皺，像是感覺到了什麽東西，當他朝一個地方看去，頓時微微怔神。
隻見他們不遠處的上空，居然憑空出現一條純白階梯，大約一丈長，三尺寬，從虛幻漸漸轉變成近乎實質，非常奇異。階梯從上而下，一直延續到離地麵大概五尺左右，上麵仙霧繚繞，隱隱有一種古樸之意，年代似乎極為久遠。
與此同時，世間各地，都接二連三的出現這種神秘階梯，有的懸掛在山巔之上，有的停留在瀚海之中，還有的孤立在古城之邊……
一座古鎮外，一個神秘的階梯突然浮現在半空中，就這麽靜靜地懸在那裏，過了很長時間也不曾改變一分。階梯一共有十階，直通向上，到後麵越發虛幻，直至隱於虛空，渺渺無蹤跡。從地麵看去，極其不真實，仿佛不存在於這個世間，令人捉摸不透。
“你們快看，這是什麽東西？”
“好像是一段階梯！”
“半空中怎麽會出現階梯呢？”
“這難道是哪位大人物的手筆？”
這一場景引得路人紛紛圍觀，進行討論，其中大多都是修行者。
這種景象在很多地方都得到了複刻，所有看到階梯的生靈無一不驚訝萬分，這個從天上來的東西為什麽會出現？原因是什麽？它有什麽作用？
有人猜測這是一個秘境的入口，有人認為它可以通往神明之所，有人覺得它是連通域外，還有人覺得它可以通向上蒼……
一時間，眾說紛紜，有人甚至嗅到了陰謀的味道。
張臨塵看著不遠處的階梯，驚異道：“這是什麽？”
老白眉頭緊蹙，道：“‘上蒼之梯’，又稱‘天梯’，沒想到它居然出現了！”
“‘上蒼之梯’。”張臨塵琢磨了一下，道：“名稱挺霸氣的！”
“消失了這麽多年，終於出世了嗎？”老白喃喃道。
“這個上蒼之梯有何用？”張臨塵發問道。
老白沉吟道：“據說是一個遠古試煉之地，隻要達到條件者，便可登梯而上，進行某種曆練。”
“遠古試煉地？”張臨塵想了一下，道：“我能上去嗎？”
老白看了他一眼，搖頭道：“我對上蒼階梯並沒有多深的了解，它已經消失了太久，久到幾乎所有人都將其遺忘了。”
“既然天梯消失了這麽久，那它這次出現一定是有什麽原因吧？”張臨塵猜測道。
老白思索了一會，好像在尋找掩藏腦海深處的一些記憶，隨後道：“天梯為什麽出現我不清楚，但據我所知，它一旦出現，就表明了一個征兆。”
“什麽征兆？”
“大世已臨！”老白感歎道。
張臨塵越發好奇，正要詢問，卻聽老白道：“這些你以後就會明白了，我們先查看一下階梯，看作何反應。”
老白帶著張臨塵瞬間來到階梯前，似乎隻要一步就能踏上去。
觀察一番後，老白出手嚐試觸摸，結果落空了，根本沒有碰到階梯，從中一劃而過。
張臨塵也看到這種情況，皺了皺眉，道：“這是怎麽回事？”
“應該是我不符合條件，所以接觸不到。”老白琢磨道。
“那我來試試。”
說著，張臨塵伸手向天梯探去，然後一股冰涼的感覺從指尖傳來，他摸到了一個堅硬的東西。
張臨塵眼睛瞪得很大，手掌放在階梯上，驚訝道：“我碰到了！”
老白雙眼微眯，盯著階梯，“嗯”了一聲，然後道：“你應該符合條件。”
“那我該怎麽辦？” 張臨塵有點興奮。
老白收回目光，這個階梯他看不透，不是多麽高深莫測，而是極其平凡，宛如一塊普通白色石頭，沒有任何奇異之處。
不過這恰恰就是其中玄妙所在，如此玄奧的上蒼之梯，怎麽可能平庸，隻是無人能參透罷了。
“現在不著急上去，還有一些東西沒有弄明白，萬一出了問題，那就得不償失了。”老白道。
張臨塵點了點頭，同意老白的話，他不是急躁的人，還是先觀望一下再做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