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六章 到底是誰
唐汐的一番話算是給了女帝一顆定心丸。也讓她對唐汐有了不一樣的看法。
她垂眸對唐汐低聲道：“是我該說抱歉，今日是你和漪塵的婚事，可漪塵卻為了護駕而變成這樣。”
聽到這，唐汐不免為白漪塵感到悲哀。無論他做什麽，在自己喜歡的人眼裏也就隻是……一個好臣子而已。
“那是他自己的選擇，每個人都有比自己生命還要重要的東西願意守護。”
唐汐很想直白的告訴她一切。告訴她白漪塵對他的感情，告訴她白漪塵為了她可以連命都不要。可感情的事情，每個人都會有難言出口的時候。現在的女帝跟白漪塵發展到這個地步，不就是因為他愛上的她沒有幸運的也愛上他麽。而在感情世界裏，這一點也是最致命的一點。
唐汐不知道自己說的這句話能不能讓她有所動容，但她還是想說出來，哪怕……讓她有一丁點的放在心裏。
“幾年前，傾雲哥哥救了我的命，幫我回到雲霜的朝堂，才會有今日成為女帝的我。”她聲音淡淡，眼神出神，似乎回憶起了當年的往事。
唐汐隱隱蹙眉，她這話的意思是告訴她，她有非救陌傾雲不可的理由嗎？可自己已經跟她說了，救誰自己都無二話。她這麽說實在沒有必要。
“你知道在絕望之中看到希望的感覺嗎？那種感覺——真的很美。”她腦中想起了第一次見到陌傾雲的場景，“若不是他，我可能早就跟當年的那堆屍體一樣化成了枯骨，所以，我欠了傾雲哥哥一條命。”
唐汐垂了垂眸：“我明白。”
這場對話結束後，女帝的決定果然是救陌傾雲。
再跟洛空說過將解藥給陌傾雲後，便離開了。
唐汐看著她離開的背影，心想她應該是去陪白漪塵最後一程了吧。
最後一程？不對！唐汐連忙去看床上的陌傾雲。
他已經坐起身來，完全沒有剛才中毒要死的虛弱模樣。
唐汐拿過洛空手上的解藥走過去遞給他，“喏，你先把解藥吃了。”
他輕笑了聲，下床穿上自己的外衫，“你自己留著吧。”
“什麽意思？”
“唐姑娘，那不是解藥，解藥大概明日才能出來。”洛空回答。
“你剛才這麽做是為什麽？”唐汐對著陌傾雲問。難道……
為什麽？他微微低眸，他記憶裏有了關於顔無雙的所以記憶。她喜歡陌傾雲？本座看——也不盡然吧。
唇角泛起淡笑，嘴上卻答：“別忘了，你答應過什麽都不問。”
唐汐微窒，不問，她不問也能猜出來好不好！這麽幼稚的方法，不就是想知道自己在顔無雙心裏有多重要嗎？現在他該滿意了吧！
轉身準備離開。
“去哪？”他問。
“去看看危在旦夕差點就成為我夫君的人。”她話語裏隱隱有些賭氣。
他的黑眸慢慢變得銳利，走到她的前麵，“本座也要過去，一起。”說完他率先走了出去。
而事實哪裏跟‘一起’有關。陌傾雲到了地點之後，說有話跟女帝說，便將她關在了門外。她連白漪塵的麵都沒有見上。
她倒也不擔心他跟女帝兩個人會在裏麵濃情蜜意之類的，畢竟白漪塵還在裏麵呢。雖然是昏迷，但當著一個昏迷人的麵也不好那樣吧。
好不容易等到他出來，唐汐就要開門進去。
卻被他頭也不回的拽離了那扇將要到手的門。
唐汐一下被拉出好遠一段距離，稍作停頓的空隙，唐汐奮力轉身掙開自己衣領上的手，麵上怒氣騰騰，終於忍不住問：“你到底是誰？”
他卻是突然笑了，“看來你不僅人蠢，記性也是特別的差啊！”
唐汐咬咬牙，在去玖冥宮之前，陌傾雲從來不會沒有用這種語氣說過話！而且每次能將她氣得半死的也就隻有現在的他！
“是啊！我不僅記性差，還失憶了，真是不記得你是誰了，麻煩你告訴我，謝謝！”唐汐一股氣說完這些，也沒覺得自己心裏好受些。
他嘴角蕩起一抹邪笑，一步一步向她走近。
唐汐心裏有些害怕，但還是挺直了身子直視著他。
他身子微微傾斜，讓眸子與她平視，抬手輕輕撫了撫她的額頭，清雋的眉目間笑意依舊，“失憶了好啊！那就把前麵的事都忘了，記住本座叫伽諾就行。”
唐汐心裏一涼，猛地避開他的碰觸。
看到這樣反應的她，伽諾反而笑的更甚了。
直起身子，轉身道：“現在的你最好不要去見白漪塵。”
她眉頭輕皺，嘴上道：“你什麽意思？今天還是你讓我跟他成婚的。”
他腳步停下，但沒回頭，哼笑了一聲，“本座改變主意了，你離他遠點就行，否者，他的命，你自己救。”這下卻是直接走出了漪雪園。
唐汐看著視線裏消失的人影，大大鬆了一口氣。
雖然……剛才的一切很難讓她接受，但她還是努力整理自己腦中的信息。
兩個人，一個身體……
兩種性格，一個身體……
她閉了閉眸，以她自己穿越的經曆來看，不是魂穿！就是雙重人格！
……
藥房裏，洛空還在看著幾貼配置解藥的必調品的火候。
唐汐卻站到了他的不遠處，直直的盯著他。
“唐姑娘，有事？”
唐汐瞥來了一眼爐子上的藥，將肚子裏的話再次咽了下去，“你先忙，忙好了再說。”
洛空轉身給幾個藥罐裏添上一定分量的水和藥材後，然後對著她道：“好了，唐姑娘有什麽話就說吧。”
“你到底是誰的人？”唐汐看著他，“陌傾雲……還是伽諾？”
洛空麵色微變，但還是淡然的道：“我不明白唐姑娘什麽意思？伽諾……不就是宮主嗎？”
唐汐接過他的話，“你不會是想告訴我，伽諾是陌傾雲的另一個名字，所以伽諾也就是陌傾雲？”繼續道：“可是……我看到的是兩個人。洛空，陌傾雲已經告訴我了，我希望你也不要再瞞我。”
“宮主告訴你了？”洛空的神情有些詫異，但隨後又有些了然。
“我現在想知道的是，他們倆個誰是外來者？”想了想，“是不是因為陌傾雲上次受傷，伽諾占據了陌傾雲的身體。”
洛空搖了搖頭，想必宮主沒有機會跟她說清楚，她隻是知道個大概，“他們……是一個人。隻不過是以前，宮主魂魄中的一魂帶著執念離開，化身成人，有了自主意識。才會變成這樣。現在那縷魂魄重新回到體內，你才會看到兩個不同的宮主。”
唐汐聽他說完後，腦子裏閃過曾經在一本書上看過關於多重人格的說明，多重人格同一個體具有超過一個（若是2個就稱為雙重人格）的人格存在，就有如在一個身體裏住著好幾個靈魂。
她不清楚洛空所說是否跟雙重人格徹底吻合，可實際確實在陌傾雲體內有兩個人的存在。
若說伽諾是那個有了自主意識的一魂，而這一魂又是陌傾雲魂魄的話，嚴格來說兩個人——都是陌傾雲……
天呐！唐汐有種想抓狂的衝動。以她的理解，兩個人都可以說是陌傾雲的話，那他們的性格迥異，就是雙重人格。
“他們以後就這樣在一個身體裏？”唐汐問。如果按照雙重人格的定義來的話，這種病還真的很難痊愈。
“你放心，他們是會變成一個人的，隻不過具體是什麽時候，我也不知道。”魂魄中最重要的主魂，且是具有了自主意識的主魂，融合起來自然要難的多。他跟宮主之前也隻是知道方法，融合的時間還得看實際情況。
……
唐汐從洛空那離開後，就恍恍惚惚地轉到了自己的住所，瞥了眼隔壁，陌傾雲……應該說是伽諾才對，他這個時候是在房間裏吧。
腳下輕輕向他的門沿移動了兩步，順著窗戶縫往裏麵瞧了瞧。
好像沒有人，他難道不在房裏？
“蠢女人，本座發現你好像有偷窺別人的癖好，特別，是對本座。”
唐汐在聽到有人說話的時候，就已經身形一震。一動不動地聽他說完後，被他發現的心虛感立馬蕩然無存。
她轉過身，頭微微仰起，眸子卻低垂，“……我哪有。”雖然極力狡辯了一下，但顯然沒有什麽底氣。
他看了她一眼，鼻音發出一聲極輕的哼笑，推開門，走了進去。
唐汐還愣在門外，就聽他道：“還不進來？”
唐汐有些訕訕地跟了進去。
“你有什麽事？”
他這麽一問，唐汐心裏就跟著窘了！他一定是以為自己站在他門外是有什麽事找他。
而事實是她好像……沒什麽事。
“我……”話到嘴邊也不知道該怎麽說下去，可是不說的話，又太丟人了吧，“我就想知道白漪塵怎麽樣了，所以才來問問你。”腦子突然一陣暢通，“對，就是這樣。”
他微微抬眸，清冽的眸子跟她對視了幾秒，薄唇極為冷然地吐出兩個字，“死了。”
唐汐臉色驟然一變，“什麽？”轉身就要跑出去。
他速度極快的伸手抓住她的胳膊，“去哪？”
“漪雪園啊！”唐汐神情緊張，聲音也因為情緒而顯得急促。
他半眯起眼睛，閃過一絲冷厲的神色，“他沒事。”細聽之下還有一股戲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