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 也是一切
接著石鏡內的畫麵一轉，變成慕容影在對著他爹爹施法。
唐汐瞪大了眼，這不隻是施法！隻見慕容影嘴裏念了什麽後，在慕容塵身上封了東西，之後破血結印進入了慕容塵的體內。
然後石鏡內開始跳至其他場景，看起來像是慕容塵新的輪回。
大概也隻有陌傾雲看懂慕容影做了什麽，他緩緩開口道：“影知道慕容塵是人類，再輪回，隻會忘了她娘親。便以自己半魔半鬼的本體作為代價，暫時封存了慕容塵的記憶，跟隨他一同輪回尋找鬼姬。直到尋到鬼姬，記憶才會出現。”
“而輪回的生命是以慕容塵死時的二十五歲，和慕容影肉身毀壞的四歲為終止。所以，蕭然體內的影才會隻有四五歲的模樣。”
“那蕭然是不是也隻長到二十五歲便不變了。”唐汐問。
陌傾雲看向她，“這裏指的終止便是死亡，死亡是以大數計算，也就是說慕容塵每次輪回到了二十五歲還是沒有找到鬼姬的話，便會和體內的影一同死亡，再次輪回。找到了便會沒事。”
唐汐張了張嘴，突然想到了什麽，“難道……我們認識的鬼姬不是他們要找的鬼姬？”
他靜了片刻，道：“應該是輪回的次數太多，封存太久的記憶較難喚醒。”
唐汐怔了怔，這麽說真是鬼姬。那他又是怎麽認識鬼姬的？不過他本就有法力，認識魔界的人也不稀奇。
望了望石鏡裏的畫麵，裏麵猶如流水燈似的放著影像，腦中突然想起在世安院傷心離開的鬼姬，喃喃道：“那鬼姬之後去了哪裏？為什麽影要用輪回來找她？”他完全可以想辦法到人界去找啊。
陌傾雲眉頭輕皺，額頭上隱隱冒出薄汗。手臂一抬將石鏡收起。
唐汐一愣，看向他。
他斂了斂眸，回答她剛才的問題：“慕容塵算錯了一件事，人界的毒傷不了鬼姬，忘憂草自然也不例外。所以鬼姬那時根本沒有失憶。本來她與慕容塵沒有誤會的時候，就有去將慕容影魂魄找回的想法。隻不過冥界不是好闖的，她為了慕容塵還有所顧忌。後來離開侯府的她便選擇去了冥界。或許是天意弄人，鬼姬在冥界受了很重的傷都沒有見到影，之後便被人救走了。”
用他幻化的石鏡顯示蕭然的過去有些吃力，顯示魔界之人鬼姬更是。他便跳過一些畫麵，將鬼姬最後發生的事口述給唐汐聽。
一旁的影一直都沒有說話。
唐汐也算是明白了事情的來龍去脈，看了眼還閉眼躺在床上的蕭然，一陣慶幸，“原來並不是非要影死，蕭然才能活。那現在隻要他醒來後，去找鬼姬就行了。”這樣蕭老夫人也不用逼著蕭然殺影了。
陌傾雲搖搖頭，“笨丫頭，你剛才到底有沒有仔細聽我說話，我說了慕容影是以他的本體作為代價，”他看了影一眼，“蕭然找回記憶和鬼姬之後，影就會在蕭然二十五歲時真正的死亡，而且——還是不能輪回的那種。”
唐汐心頭一震，哪還能在意他說的‘笨丫頭’。不能輪回？那就是真正的消失！
影為了自己的父母做到如此，唐汐不難理解。畢竟——對孩子而言，出生在這個一無所有的世界，父母也是自己的一切。就好像她在現代時經常會看到有些隻有幾歲的孩童。有些父母在他們麵前會假裝被打或是哭泣之類的，而他們此時所表現出來的絕對是最暖心、最為之動人的行為。有人說父愛如山母愛如山，可也別輕視一個孩子給予的愛，那也會是種堅不可摧的執著——
影緩緩抬頭，唇角露出笑意，目光望向床上的蕭然，“終於，終於在這一世找到了。”時間太久，久得連他都快要忘記了，剛才石鏡裏得一切也喚醒了他的記憶。
轉身望向屋內的其他人，“爹爹醒後，我會陪他去找娘親，希望你們不要把我將死的消息告訴他們。”慕容塵當年並不知道慕容影要付出的代價。
她們自然會答應。
蕭老夫人雙手顫顫，聲音哽咽：“孩子，我對不起你。”
影搖了搖頭：“我要多謝您，否者我和爹爹不知還有多久才能找到娘親，或許還要一世，兩世……”
沒一會兒，蕭然便醒了，因為石鏡，他也恢複了記憶。跟蕭老夫人告了別，向陌傾雲打聽了鬼姬所在，便帶著影離開了蕭家莊。
蕭老夫人看著蕭然離開的背影，眼角濕潤更甚，不管他是慕容塵還是蕭然，這一世，始終是自己的孫兒。
她麵上笑了笑，手緩緩放在心口，“我總算是有臉去見我老頭子了。”說完頭部慢慢垂了下來，放在心口的手也垂在腿上，上麵出現了一顆靈珠。接著全身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腐化枯竭。
唐汐頓了半響，才去拿她手上的靈珠。她靜靜看著靈珠，頭也不抬地問：“陌傾雲，你來蕭家莊到底是為了什麽？”她還是準備問他了。
“……”
沒有聽到回答，她再道：“這靈珠……”她轉頭要說的話還沒說完，便發現陌傾雲微閉著眸有些不太對勁。
“你怎麽了？”她湊到他麵前看了看，隻見他身軀突然就向她壓了過來。為了防止他倒下，唐汐忙張開雙手抱住了他，手上的靈珠也滾落在了地上。
心裏一驚，不會是暈了吧！“喂，喂，你沒事吧？”聲音不自覺慌了起來。
這時，房門被人撞開，洛空衝了進來，看到陌傾雲的狀況，二話不說的架著他就要離開。唐汐也匆忙的跟了上去。
洛空將陌傾雲帶回房間，到門口時，突然轉身，“不要進來，還有以後，若非必要，我希望你不要再見宮主。”說完“砰”的一聲將門關上。
唐汐心口一窒，愣在原地。她聽出了洛空聲音裏的怒意，平日裏看起來文雅翩翩的洛空也動了怒，這……這是不是代表陌傾雲的情況很嚴重啊！此時她腦中想的隻有這點，更加不放心了。也沒離開，就在門口焦急等著。隻希望洛空能有辦法救好他……
等了將近兩個時辰，屋內還是沒有任何動靜。
小白原先就沒跟著唐汐一起去蕭老夫人那，見她這麽久都沒回來，便出來找她。
小白：“靈珠拿到了嗎？”
唐汐一愣，回想了一下，“糟了，我將靈珠忘在蕭老夫人房裏了。”
“……”小白說：“我陪你一起去拿吧。”
誰知唐汐竟將乾坤袋拿了出來遞給它，“我現在走不開，麻煩你去拿一下，拿到後直接放在七星盤裏。”
小白接過袋子，有些不解的看看她身後的房間，這裏不是那個玖冥宮主住的地方嗎？“那我拿到靈珠了來找你。”
“嗯。”唐汐點了點頭，“對了，應該是掉在地上了，我記得往地下找。”
“知道了。”說完小白往蕭老夫人的房間跑去。
沒過一會兒，小白便回來了，將那個乾坤袋往唐汐手裏一扔，“真是氣死我了，這靈珠怎麽也塞不進七星盤了！”
唐汐微怔，“怎麽會這樣？”說著將乾坤袋裏的七星盤和靈珠都拿了出來，她將珠子往上麵一放，它便自行鑲嵌了進去。
“這不是放進去了？”
“啊？怎麽會這樣？剛才我明明……”
“吱呀”一聲，身後的開門聲打斷了小白要說的話。
唐汐立馬站了起來，轉身看到從屋內走出來的洛空，一臉急切地望著他，很想知道陌傾雲現在怎麽樣了。
洛空看了她一眼，腦中想起宮主剛才跟他說的話：“這次算是幫鬼姬找回了家人，你若是怪唐汐的話，兩年以後，鬼姬又該怪誰？”
眼神中閃過一絲不自然，“宮主想見你。”
唐汐一聽忙進了屋。
洛空將門帶上，一轉身竟看到有個白絨絨的小家夥。愣了愣，緩緩走近。
小白小爪子慌張著將七星盤放在了乾坤袋裏，然後緊緊抱在懷裏一臉警惕地看著他。
洛空一笑，突然想逗她一逗，在她身旁坐下，“小東西，懷裏藏著什麽寶貝？”
“……”
他上下打量了一下她，“你不是東西，你是靈獸對不對？”
小白皺了皺眉，這話聽著咋這麽不對呢？可他說的又對，她確實是靈獸。
別過身子往旁邊挪了挪，不想理他。
洛空笑了笑，抬手施法將她身子一定。
小白齜了齜牙，她剛才就懷疑這人不簡單，不然怎麽會知道她是靈獸的。這會兒，竟被他給定住了！
暗自使了使勁，竟還是沒能將他的術法解開。她現在法力已恢複個六七成了，怎麽會解不開？他到底是什麽人？
洛空見她不再動，便伸手摸了摸她身上的茸毛，“乖。”
小白死死地瞪著他。
“看什麽？噢~我知道了，你是想告訴我——”說著用兩指將她懷中的乾坤袋緩緩夾了出來，“我有東西忘了拿嗎？”
小白眨了眨黑溜溜的眸子，恨得直咬牙，那可是主人的東西，很重要的！
洛空見她著急的樣子，故意將拿起乾坤袋在她麵前繞啊繞的。心裏想著這東西不是宮主的嗎？
驀地，小白竟奮力衝破他的術法，一躍跳到他的身上，將他撲倒，把乾坤袋搶了過來。
洛空方才走神，一不小心被她轉了空子。
反應過來，坐起身子看向她，笑道：“你這小靈獸挺有性子，拚了小命了不是，還將術法給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