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作繭自縛
然而讓她沒想到的是,真實情況卻完全不似她所猜想的那樣,從她進來的那一刻開始,她就沒見到這月香閣內的一個人影,倒還讓她暗暗地鬆了口氣,隻覺有股莫名的愜意。
英雄看出了淩淺韻心情不錯,便不由得舔了舔幹裂的嘴唇,衝淩淺韻訕訕一笑,指了指她麵前的茶壺,低聲兒詢問道:“姑娘,我可以喝一杯茶嗎?”
淩淺韻輕輕地點了點頭,從盤中拿出一盞茶杯推到英雄麵前。
“你隨意即可,無需如此拘束!”
英雄見狀,高興不已,連連點頭,拿起桌上的茶盞,便倒了一杯又一杯,茶水咕咚咕咚下肚,沒一會兒的功夫,英雄便隻覺著肚皮被脹得圓鼓鼓了,這才放下手中的茶盞,衝淩淺韻嘿嘿一笑,退到一側。
“英雄,你以前參過軍嗎?”淩淺韻鬼使神差的問了句。
因為英雄身上總有一股隻有當過兵的人才有的氣息,行事麻利迅速,風風火火。
英雄完全沒料到淩淺韻會這麽問自己,不由得微微一愣,一臉興奮的看向淩淺韻,一雙黑幽幽的眸子閃閃發亮。
“姑娘真厲害,您是怎麽知道的?”
淩淺韻見狀,笑了,為自己滿了一盞茶,輕輕的啜飲了一口,隻覺唇齒之間頓時芳香四溢,心情也格外的大好。緩緩解釋道:“猜的!”
盡管淩淺韻如此回答,可是英雄再次望著淩淺韻的眼眸中,已經全是濃濃的敬佩之色來。
英雄心思單純,豪爽仗義,他見淩淺韻通過這麽短的時間,就能判斷出自己的出身來,不由地著實膜拜了淩淺韻一把。
不知這月香閣的人都去哪兒了,整個樓裏沒有一點兒聲響,寂靜一片,竟有些詭異!
淩淺韻坐了好一會兒,不禁覺得有些無聊了,她並不想同英雄大眼瞪小眼,便隻好站起身來,走到窗戶邊,向窗外望去。
隻見,繁華的越國皇城城內,行人穿梭如織,熱鬧非凡。粼粼而來的車馬,高高揚起的店鋪旗幟,無一不在彰顯越國的繁華與強大!
而那街道兩旁店肆林立,每個人臉上都洋溢著暖暖的笑容。
而此時,太陽正升上空,卻也不覺得炎熱,隻因大團大團的白色密雲,籠罩在天際深處,將那份炎熱散去了許多。
金黃色的餘暉,淡淡地普灑在青磚綠瓦的樓閣、突兀橫出的飛簷之上。
倒讓淩淺韻生了想出去逛逛的心思,隻是不知自己是否能夠走得開。
“英雄,她們人呢?為何這月香閣內空無一人。”
淩淺韻看了好一會兒,最終還是轉身,看向身後的英雄問道。
“回姑娘的話,月香閣內的一眾伶人都已經去了賢王府了,估摸著要晚些時候才能回來。”
“賢王府?為何不讓我也前去?”
淩淺韻不禁甚是不解,不是讓她接近賢王嗎?為何將她留在這兒,難道是另有安排?
“我,我也不知!”
然而,英雄也是一臉不解,連連搖頭。衝淩淺韻頗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無妨,估摸著你家公子興許有別的安排,你先下去吧!有事我再喚你進來。”淩淺韻見英雄這副模樣,便隻得擺了擺手,隨即低下頭去,縷了縷自己袖子。
“好的,那我這就出去啦,姑娘您若有什麽事兒,且盡管吩咐!”
聽著英雄的腳步聲漸漸走遠,直到一聲兒沉重的關門聲兒悠悠響起,淩淺韻這才抬起頭來,忙豎著耳朵,側耳傾聽起周圍的響動。
除了街道上來來往往的人群嘈雜聲,以及小販叫賣的吆喝聲兒,便再沒了其他不妥的地方。
淩淺韻這才放下心來,站起身子,在房間四周四處打量。把房間內的牆壁,木櫃子等,凡是可能藏有暗格或暗室的地方,她都一一巡查了個遍。
不知為何,淩淺韻總覺得哪裏有些不大對勁兒,可是她卻怎麽也想不出來,問題究竟是出在了哪裏!
從她一踏進這房間裏的那一刻,她總感覺在不遠處的某個地方,有一雙眼睛正直勾勾的盯著她,她剛才之所以走到窗邊向外張望,便是想查看是否真有此事。
那雙眼睛隨著她的走動,也不斷地變換位置,盯得她頭皮發麻,卻又不能露出聲色,隻能裝作茫然無知的模樣,仿佛什麽事情都不知道。
然而,也就在英雄方才關上門的那一刻,淩淺韻感覺那雙熾熱的注視突然消失了,所以她這才四處慌忙尋找,想知道這房間裏的那雙眼睛究竟是個什麽東西。
然而她卻一無所獲,最後隻得長歎了口氣,坐回原位,隻能愣愣地看著房門口的方向,整個人完全處於神遊的狀態,隻有這樣她才能拋去腦中的一切雜念,讓自己的注意力重新專注到這一件事情上來。
然而,淩淺韻不知道的是,在她神遊了這個空當裏,窗外的天色越來越暗,漸漸地,整個屋子裏原本還充盈了一片光亮,也都緊跟著暗沉了下來的天氣,變得昏暗了許多。
淩淺韻正回過神來,就發現整個房間裏變成了昏暗一片,淩淺韻皺緊了眉頭站起身,走到不遠處的紅木櫃旁,拉開抽屜,從中拿出兩支蠟燭來,將其慢慢點上。
“幸好,方才英雄放東西的時候,我無意間瞥見了!”淩淺韻自言自語地說了句。
淩淺韻走到窗邊,抬頭望了一眼原本還是晴空萬裏的天空,就這麽一會兒功夫,整個天空就變得氣勢逼人,烏黑一片了。
淩淺韻正暗暗感慨這天色的無常,磅礴的大雨,便驟然在越國皇城內外肆虐開來,雨水轟隆,響徹天地,耳膜都為之震顫抖不已。
如撕帛裂錦般,讓人心生怯意。
大街小巷間販賣的貨郎們,也都紛紛狼狽不堪的收拾好自己的貨物,跑到別家店鋪的屋簷下遮蔽風雨。
一陣寒風突然從窗外吹了進來,淩淺韻不禁打了個寒顫,雙手緊緊抱著胸前,卻依舊不肯將視線挪開,隻覺在這一刻,仿佛整個天地間隻有他一人,正甚是寧靜地注視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