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莫名冷清
聽著李遙的解釋,淩淺韻輕輕地點了點頭,抿緊紅唇,打量一眼腳下的幾個行禮。
心中不禁湧出一抹好奇來,暗自琢磨了半晌,最後還是放棄了,想著反正屆時到了地方,再打開看,便一切都明白了。
沒一會兒,就突然從不遠處行來一輛金絲楠木馬車,淩淺韻撩開帷簾,身輕如燕,矯捷靈敏地一下子鑽了進去,而李遙則幫她將那些個行禮一一安置妥當,這才注視著她慢慢離開。
月香閣與別的青樓不大一樣,暗香閣內的伶人,隻賣藝不賣身。
就算是被哪家富貴子弟所瞧中了,也得經由伶人樂意、許可才能與其歡好,向來沒有強迫之說。
因為這月香閣幕後的老板勢力極為強大,手眼通天,不論是白道還是黑道,都得敬他三分,不敢輕易得罪於他。
所以來這兒的,向來都是些高門顯貴,富家子弟,越國的不少官員也都會前往此處賞美景、美人,嘮閑話家常,或是各個黨派的隱秘之事。
盡管齡丹已死,就連賢王也都因為齡丹曾出自此處,也都經常三天兩頭地就往月香閣跑,隻為了睹物思人,以解相思之苦。
冷煜霆將淩淺韻安排在此處,算是接近賢王最好的方法。
既能讓賢王一下子被淩淺韻所吸引,不顯得刻意,又能以同樣的出身背景,博得賢王的憐愛,讓賢王放下心中的戒備,從而從他身上套取隱密!
可是在此之前,淩淺韻必須適應月香閣的生活,融入進這群伶人的生活,直到賢王前來,再想個法子吸引賢王的注意。
淩淺韻剛一走進月香閣的大門,馬夫便緊隨其後,忙不迭地為其拎起馬車上那大包小包的行李,一臉恭敬地跟了進去。
淩淺韻頭上戴著一定黑紗鬥笠,所以旁人並不能看見她的容貌,隻能通過她那窈窕的身姿判斷出她定是絕色之資。
淩淺韻走進大堂之內,確定四周空無一人,瞧著甚是冷清。一點兒也不像李遙所描述那般熱鬧非凡,不過這周圍的雕梁畫柱,倒還真算得上富麗堂皇,讓人眼前一亮!
四周的裝飾皆是由琉璃碧玉雕刻而成,就算是在這白日四周窗門緊閉,簾幕遮蓋之下,屋內沒有一點旁的燭光照映,也能看見那些琉璃翡翠綻放出的幽幽光芒。
就連那金碧輝煌的穹頂,淩淺韻都不禁懷疑是否真的是用金子打造而成,著實耀眼奪目的很,讓她嘖嘖稱奇,這月香閣幕後的老板究竟是有多麽大的家業,才能打造如此金碧輝煌的青樓來?
淩淺韻正仰著頭看的出神,身後的車夫卻突然提醒道:“姑娘,這月香閣白日關門休息並不營業,到了晚上落幕時分,熙熙攘攘人群這會才一一匯聚於此,現在還什麽都看不到呢,我們且先上樓休息吧?
估計這兒管事的諾小娘有事兒出去了,待她回來後,定會帶著姑娘在這月香閣內好好轉轉。”
這雄渾的聲音突然在大堂內響起,驟然打破了這兒得平靜、寂寥,落在淩淺韻的耳中,隻覺有些突兀。
她忙回頭看了身後的車夫一眼,見他身強體壯,渾身被曬得黑黝黝的,穿著打扮極為普通,粗布麻衣蔽體,麵露笑容,盡顯憨然之色,一見便知這是個沒有心眼兒的。
淩淺韻心底的戒備,這才悄悄地淡了些許,不過,淩淺韻卻無意間瞥見這車夫的指縫間,似是有一層厚厚的老繭,從那些老繭的分布來看,定是個常年手握長矛的兵士。
思慮及此,淩淺韻不由地對身後的車夫,從內心深處湧現出一股崇敬感來,她向來最為佩服那些身手不凡,武藝高的能人異士。
“此人,不容小覷!”淩淺韻的心頭,當即冒出了這麽句話。
“好,不知壯士如何稱呼?”
淩淺韻刻意寒暄了幾句,黑紗帷幕後,一雙銳利精明的眼睛,將麵前的人悄悄地打量了又打量,似是想將其看個透徹。
“哈哈哈,姑娘,您叫我英雄就好!”
這名男子倒也是個豪爽的人,他見淩淺韻有意抬舉自己,同自己親近,不似方才那般疏離,不由得心中一喜,連忙衝著淩淺韻拱了拱手,大笑道。
“好!想來你是公子特意派來照顧我的人吧?”淩淺韻神色淡淡的點了點頭,反問了句。
“正是如此,姑娘平日裏若是有什麽不便的事情,盡管交給我去做便好!姑娘隻需要好好照顧自己,完成公子交待的事兒!”
英雄憨憨一笑,放下手中沉沉的行禮,抬手撓了撓自己的腦袋。
“好,我知道了,你帶路吧!”
淩淺韻想著,此人既然是那人派來的,定然對這月香閣十分熟悉。
“嘿嘿,好,姑娘請隨我來。”
英雄忙不迭地點了點頭,拽起地上那些個沉重的行李,便帶著淩淺韻向殿內走去。
來到二樓後,英雄帶著淩淺韻走了一條長長的,蜿蜒曲折的廊道。
直到走到盡頭,英雄這才停下腳上的步伐,將手上的行李一一好生歸置在一側,隨即從腰間抽出一把鑰匙來,將其插鑰匙孔中,“哢嚓”一聲兒,厚重的大門,這才沉沉打開。
英雄推開房門,伸出手去,將淩淺韻迎了進去。自己則拎著那些行李,好生歸置在房間牆角處的一口紅木箱子中。
淩淺韻站在房間內,環顧了一眼四周,見周圍的家具陳設,皆是用上好的金絲楠木打造而成,而桌上的茶杯茶盞,無一不是用翡翠玉石雕刻製造。
房間內的窗紗、布簾全然一派淡紫色,給人一種幽微、神秘之感,在窗外吹進來的微風拂動下,悠悠飄轉,像極了翩翩起舞的蝴蝶。
望著眼前的這一切,淩淺韻隻覺得倒還挺符合她的心意,不由的微微揚起唇角,露出一抹笑意來。
這才取下頭上戴著的黑紗帷帽,將其輕輕的放在麵前的桌案上,尋了個靠窗的位置,緩緩地坐了下去。
淩淺韻在來時的路上,本已想了無數種情形,估摸著這月香閣的人,定會爭相迎接她,不說有多麽熱鬧非凡,起碼也是人聲兒嚷嚷,吵得她心裏直犯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