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滄海桑田

  張大嬸笑道：“這個是外地的好心人，供萌萌念書的，嗬嗬，都坐吧，我去泡茶。”


  張大嬸把我和萌萌安置在院子裏的桌子旁，然後放下背簍，進屋去給我和萌萌泡茶，萌萌看了一眼中年漢子，微笑著叫道：“張大叔好！”


  中年漢子笑吟吟地對我和萌萌點點頭，然後又靜靜得坐在那抽煙，我看見萌萌環視著張大嬸家的院子，仿佛在回憶著什麽，眼睛裏淚汪汪的，我趕緊拍了一下萌萌的肩膀，說：“丫頭，別急，一會就到家了。”


  萌萌看著我，點點頭，這時，張大嬸拿著幾個杯子和一壺茶走了出來，給我和萌萌倒上，然後再桌子旁坐下來，說：“喝點茶，真想不到啊，這世界還是好心人多啊。”


  萌萌看了一眼我說：“張大嬸，哥哥對我很好，一直在念書。”


  張大嬸目光柔和地看著我說：“真是好人多啊，你是姓安吧？”


  我說：“對，張大嬸跟萌萌的父母都很熟吧？”


  張大嬸笑著說：“熟啊，一個村子裏的人，誰家的事情都是曉得的，萌萌是個聰明乖巧的娃娃，從小就找人疼得很。”


  萌萌發了一會愣，說：“張大嬸，我家現在情況怎麽樣？哥哥，我們還是回家吧。”


  張大嬸聽萌萌這麽一問，臉色的表情立刻就僵了一下，歎了一口氣，說：“唉！你家裏自從你不見了就出了好多事情，你爸爸那時都快瘋掉了，接著就一直臥病在床，也沒人照顧，可憐啊！不急著回家，先在我家坐一會。”


  萌萌一聽眼淚刷地就落下來，抓著張大嬸的手，趕緊問：“不是還有後媽在嗎？爸爸怎麽會沒人照顧呢，還有爸爸現在怎樣？張大嬸，快告訴我。”


  張大嬸剛想開口說話，那個張大叔就咳了一聲，張大嬸看看自己的丈夫，我和萌萌尷尬地笑笑，然後說：“哎呀，事情太多，一時說不清楚，不過你那個後母，真不是好女人，她？？”


  張大嬸剛想接著說，張大叔就插話道：“孩子他娘，你就帶他們去看看吧，別說瞎話。”


  張大嬸瞪了張大叔一眼，然後對我和萌萌笑道：“萌萌，你還記得家不？”


  萌萌想了想，說：“記得，隻要在原地方我就知道啊。”


  張大嬸看了一眼她的丈夫，張大叔對張大嬸點點頭，說：“恩，還是我帶萌萌看看去吧，你早些回來。”


  張大叔道：“好的，咱們走吧。”


  張大嬸帶著我和萌萌走了一段山路，道路還是很泥濘，我和萌萌看著張大嬸走路的速度很快，絲毫沒被眼下的道路難倒，反倒是我，感覺踩在這山路像踩在泥沼中似的，感覺特別不舒服。


  一路上張大嬸又問了問，萌萌在本市的情況，不住地說：“萌萌有福氣，遇到好心人。”


  可萌萌一問自己家的情況，張大嬸就有些支支吾吾的，總是找個話題岔開，我聽著萌萌與張大嬸的對話，越聽越覺得萌萌家裏似乎出了什麽大事，而萌萌也一直皺著眉頭，對家裏的未知變化有一些焦慮。


  過了一會，張大嬸指著前麵的一個院子說：“萌萌，看，這是你的家，還有印象不？”


  萌萌趕緊往前麵走了幾步，望著不遠處的房子和院落，含著淚點點頭，我看到不遠處的院子和房子都比較簡陋，比起張大嬸家生活氣息淡了很多，感覺死氣沉沉的，在院子的晾衣繩還晾著一個花床單和幾件花花綠綠的衣服。


  張大嬸有些激動，拍拍萌萌的肩膀，然後對我說：“安先生，你們進去吧，我回家還有一些事情。”


  我笑著對張大嬸點點頭，說：“麻煩您了。”


  張大嬸又看看萌萌，歎口氣，又對我說：“回頭有事情再去我家找我，萌萌這個女娃命苦哦，唉！”說完，張大嬸就走了。


  我走到萌萌身邊，對萌萌說：“丫頭，走吧，咱們進去看看就明白了。”


  萌萌這才回過頭：“嗯”了一聲，然後兀自走在前麵，往她家的方向走去。


  我和萌萌走進院門，發現院子裏很亂，尤其是男人該做的那一塊，什麽柴火、籬笆、院子裏的地，全部都荒亂著，反而院子裏一棵大樹底下的小桌子旁的區域還整潔點，萌萌看見那棵樹，眼睛裏又變得淚汪汪的，似乎這棵樹又勾起了萌萌的回憶。


  萌萌站在大樹旁發了一會愣，我往院子裏低矮房子的窗戶裏看了一眼，隻見裏麵似乎有個女人的影子在晃動，不一會，那個女人就走出房門，來到我和萌萌麵前。


  我看到那個女人也就三十左右歲的年紀，上身穿著一件花背心，下身穿著一條牛仔短裙，身材屬於豐滿那種，高聳的匈部在花背心裏格外明顯，她的皮膚比較白皙，長得也是頗有姿色，這在這種窮鄉僻壤地地方看起來與周圍的一切似乎不太搭調。隻見那個女人睡眼惺忪地看著我和萌萌，看完之後，皺著眉頭，聲音軟軟地說：“你們是誰呀？怎麽闖到我家裏來了？”


  萌萌怯生生地看了一眼那個紹婦，說：“我是萌萌。”


  紹婦先是愣了一下，然後開始上下打量起萌萌來，萌萌被她看得極不自然，往我身邊靠了一下。過了一會，紹婦眼睛一轉，又看看我，說：“萌萌是誰？你們到底進來幹什麽？要是找人，我可不認識。”


  萌萌著急地說：“我真的是萌萌，這是我家啊，我爸爸呢？爸爸！萌萌回來了！”說完，萌萌就想往屋子裏走。


  紹婦趕緊攔住萌萌，厲聲說：“這裏哪有你的爸爸！我們家就我一個人，你們幹什麽？欺負我家裏沒男人啊？走，滾出去！”


  我擋在萌萌身邊，說：“大姐！這裏不是萌萌的家嗎？她是你們的女兒啊。”


  紹婦看看我，說：“她要是萌萌，你是誰？笑話，隨便來個人說是我老公的女兒我就信啊？小丫頭，你快走吧，這裏沒你的家人。”


  萌萌急得眼淚都快下來，含糊地說：“不！這是我家！爸爸，萌萌回家了，你出來啊！”接著萌萌就哭著往屋子裏走。


  那個紹婦趕緊推了萌萌一下，差點沒把萌萌推到，我趕緊從後麵抱住萌萌，輕聲說：“丫頭，要不咱們先走吧？”


  萌萌哭著對我說：“哥哥，這是我家呀！她就是我後媽，她怎麽不讓我進去，我要找我爸爸，爸爸！萌萌回家了，爸爸？？”


  我揪心地聽著萌萌的呼喊，定定地看著那個女人一眼，說：“她真是萌萌，你們家難道沒有一個小女孩被拐走了嗎？你什麽情況也不問就往外趕人？”


  紹婦寒著臉說：“我不清楚，你們在這裏鬧什麽，我一個寡婦就好欺負啊？哭哭啼啼的，像什麽樣子，人家還以為我有個女兒呢，我以後還怎麽嫁人呐！快走，要不我喊人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