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近鄉情不怯

  司機道：“永春縣好啊，就是比較閉塞，但風景很漂亮，我一年到頭要拉許多人去那裏，那裏還是有不少人做公益的。”


  我聽司機一介紹還真有點興奮，但一看萌萌，隻見萌萌了無興趣地看著窗外，根本沒有聽司機在說什麽，剛剛被司機的描述勾引起來的興趣又迅速沒有了，看來，這次黔西南之行，注定是看不上風景了。


  很快，出租車就開到了永春縣。永春縣是一個很小的小鎮，鎮上黑乎乎的，到處都是煤炭，本來一眼就能看到頭的一個小鎮，因為黑，給人的感覺幽深而古樸，也感覺不到很小了。


  街上，三三兩兩走過一些穿著少數民族服裝背著背簍的女人，那種黑布白帶，匈前繡花，袖子和裙擺都很寬大也很漂亮的服裝，司機說那是彝族婦女的傳統服裝。


  這個鎮除了黑乎乎，而且彌漫著一股熏煙草的味道，與清水河這個名稱很不相符，我對這個味道很敏感。我問：“這裏怎麽這麽多煤炭啊？而且還一股煙草味。”


  司機說：“先生很敏感啊，你正好說到這個鎮的兩大特點了，這不是煤炭，而是煤焦，用煤炭冶煉成的煤焦，一大塊一大塊的，這樣好運輸，也比煤炭值錢。還有就是這裏出產的煙草和生薑都很有名，是這個鎮主要的財政收入。”


  我道：“哦，我剛才一路是看到不少冶煉的場子，把煤炭堆在一起燒，濃煙滾滾的，那樣豈不是把煤炭裏的熱量浪費很多啊，這不是資源浪費嗎。”


  司機道：“那也沒辦法，這裏交通很不方便，隻能這樣。”


  永春縣上總共隻有兩家旅館，每個單間大床30元，我又選擇其中一家訂了兩間房子。然後就與萌萌一起坐出租車直奔永春縣的方向奔去。


  永春縣離永春縣司機說有8裏路，出租車剛開出10分鍾，萌萌就讓往旁邊的一條小道上拐。


  司機說：“你們不是去永春縣嗎？天坑也一會就到了。”


  萌萌說：“我們去天坑的背麵。你按我說的往那條小道上拐就對了。”


  司機一拐上那條小道，馬上就開始叫苦連天起來：“小姑娘你害死我了，昨天剛下過雨，這破石子路都看不到幾顆石子，全是泥，怎麽走？”


  萌萌繃著臉道：“這路不是挺好嗎，還有石子。一會我們還要走很長時間沒有石子的泥路呢。”


  出租車司機愁眉苦臉地在萌萌的指揮下，泥水飛濺地開了20分鍾，終於在一處山坳處停了下來。


  司機苦笑著攤開雙手看著萌萌道：“姑娘，再怎麽走？”


  我一看，前麵根本沒路。


  萌萌說：“行了，就到這裏吧，我們就在這下車。”


  我付完錢，司機就趕緊調轉車頭，呼地一下開走了，由於開車太急，我的褲子上被車輪帶起的泥水濺了許多泥點。


  萌萌下車後，在山坳前站了許久都沒有說話，臉上的神色有些變化無常，不知道是激動還是擔心，我心想，丫頭離開了那麽長的時間，這次回來，心裏肯定是十分複雜。


  我向周圍看了看，這裏山和上午把我嚇個半死的山差不多，又高又大，人在山中，山在人中，反正前後左右，天上腳下全是山，頭上的天空都變得很小了。


  過了一會，萌萌看著我小聲地說：“哥哥，我們要走一段小路，爬一會山了。”


  我問：“要走多長時間？”


  萌萌說：“大概一個多小時。”


  我一聽萌萌說話的語氣，又恢複了一貫的平靜，這時候，萌萌平靜下來了，我確有激動起來了，萌萌的家馬上就要到了，萌萌的家會是什麽樣子呢？


  走了一段十分難走的山路，爬了一個多小時的山，我和萌萌終於在一個山坳的十幾戶人家的小村子旁停了下來。


  這個小村依山而建，村子的前麵有一塊很小的平整一些的空地，空地的邊沿是一個近90度的陡坡，陡坡大概有2米多高。


  走進村子，我發現山上的一眼泉水從村子的中間穿行而過，流過村子前的空地，在陡坡上端衝出來，形成一條細細的瀑布，十分漂亮精致。


  呈現在我眼前的是一個綠樹成蔭，清泉流瀑的安靜而祥和的小山村。


  我躁動的心開始平靜下來。


  就在這時候，一個彝族打扮的50來歲的中年婦女，背著背簍從我的身邊經過，看了我一眼，然後又看了萌萌一眼，愣了一下，然後猶豫地問：“你們是旅遊的還是……？”


  說完，有點不可置信地看了萌萌一眼。就在這時，隻聽萌萌有些激動地問：“你是張大嬸嗎？”


  那個彝族打扮的婦人被萌萌這麽一叫看著我和萌萌，此時，我和萌萌走了一大段山路，渾身搞得髒兮兮的，那個女人把目光集中在萌萌身上，打量了好一會，眼睛裏滿是迷惑。


  萌萌連忙走上前去，對那個女人說：“張大嬸，我是萌萌，你不記得我了嗎？我還給你背過唐詩呢。”


  張大嬸又看了看萌萌，突然拉住萌萌的手，神情激動地說：“哎呦，你是童家的女兒吧？”


  萌萌使勁點點頭，說：“是，我回來了，張大嬸好嗎？”


  張大嬸摸著萌萌的手，高興地說：“哎呀，都長這麽大了，跟尼馬媽長得真像，我剛才都沒敢認你。萌萌啊，你這幾個月都去哪裏呀？怎麽也不早點回來，你走之後，你爸爸都快急瘋了，唉，可憐的人啊。”


  萌萌眼裏含著眼淚拉著張大嬸的手，說：“我被人販子拐走了，是哥哥救的我，這些年我一直呆在外麵。”


  這時，張大嬸看看萌萌身後的我，微笑著點點頭，然後看萌萌像是要哭的樣子，趕緊說：“不哭哦，回來就好，走，到大嬸家坐坐。”


  我走到萌萌身邊，笑著對張大嬸說：“張大嬸，你好，我叫我。”


  張大嬸道：“好心人哦，走吧，咱們到我家再說。”


  我和萌萌在張大嬸的帶領下進了一個幹淨整潔的院子裏，院子後麵有個依山而建的房子，這所房子是木頭和磚頭壘建而成，從窗戶裏看去，屋子裏也一樣寬敞明亮，這一切能看出主人一家十分勤勞。


  我和萌萌一進院子，就看見一個中年的漢子坐在院子裏的桌子旁抽煙，一見張大嬸領著個小女孩和年輕男人走過來，皺著眉頭開始打量我和萌萌。


  張大嬸趕緊說：“孩子他爹，你別愣著，這是萌萌啊，還記得吧？”


  中年漢子一聽，又仔細看看萌萌，然後想起什麽似的，說：“哦，我說我看著怎麽這麽像小惠呢，童家女兒啊，就是了，姑娘，坐吧。”說完，中年漢子又看看我，然後探尋似的看看張大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