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冷戰
在圈子裏浮沉那麽多年，林誌賢見過形形色色的人。很多人喜歡打著藝術家的名號，設計過度商業化的作品。
他之所以在設計圈裏享有盛名，是因為作品的意境和理念始終遵從本心。
許芯如卻不同，她對藝術和作品的熱愛又單純，作品有特色又鮮明。林誌賢忘了有多久，沒見過這麽用心而純粹的作品。
藝術家的脾氣就是這樣，一旦看中了就會想辦法擁有。他對許芯如的態度，僅在欣賞她的天賦而已，並沒有任何的過分想法。
“曾經有人跟我說過，愛情就像手中的一把沙子。你越是抓得緊，反而越容易流掉。”林誌賢喝了一口綠茶，唇角的笑容有增無減。
寧澤珩的眉頭皺得更緊，語氣不太好：“林先生，有話請直說，我們之間還需要繞圈子嗎？”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看得出來眼前的這個男人很緊張許芯如，可惜用錯了方式。林誌賢勾唇淺笑，反問道：“以寧總的能力，要給小如最好的生活並不難，可你關心過她是否快樂嗎？”
作為長輩，林誌賢從不否認對寧澤珩的欣賞。他有能力、有魄力、有遠見，年紀輕輕就自立門戶創立自己的商業王國。
可是能力高、智商高的人，並不代表情商也高。
林誌賢看著手中的紫砂杯，若有所思地說：“我對小如確實沒有其他的想法，提出邀請不過是欣賞她的才華。更何況我們在寧總的眼皮下工作，還能出什麽意外嗎？”
許芯如快樂嗎？
麵對林誌賢提出的質問，寧澤珩經無言以對。他對許芯如的態度除了霸道就是強硬，從沒考慮過她是否過得快樂。
他習慣了她的無條件順從，她也習慣了他的專製。
許芯如曾經說過，最快樂的事情就是遇見寧澤珩。她愛他，用一顆赤子之心。
大概看出寧澤珩的小心思，林誌賢語重心長地說：“試著對小如好一點，這麽單純而善良的女孩很難得。別等到失去的時候，你才後悔。”
“林先生，你管得太寬了。”寧澤珩打斷他的說話，語氣冷漠。
林誌賢也不怒，淺笑說：“沒關係，當你改變主意的時候隨時找我。”
離開包間的時候，寧澤珩看到許芯如蹲在魚缸前逗魚玩。她的表情看起來有些擔心，柳眉輕蹙、眼神散漫。
說起來，她好像沒以前那麽愛笑。
“這麽快談完了？”許芯如突然回過頭，緊張地問道。看寧澤珩的表情，應該談不攏。
輕輕點頭，寧澤珩抓起許芯如的手就走：“走吧。”
“林先生不是還在裏麵嗎？怎麽這塊就走了……”
男人沒有說話，也不讓許芯如繼續追問。她被一路扯到停車場然後塞進副駕駛座裏，心裏很不是滋味。
雖然她師出名門，但能跟林誌賢這種教科書級別的設計師學習，一定會受益良多。
“你之前不是一直希望林先生能加入項目組嗎？為什麽他現在同意了，你卻不答應……”許芯如不死心，繼續追問。
“不該問的別問。”寧澤珩鑽進汽車，踩下油門加速離開。
“可是……”
寧澤珩心情本就不好，直接讓她閉嘴：“沒有可是，別忘了你現在的身份。”
動不動就用這個壓榨許芯如，有意思嗎？她氣鼓鼓地別過頭，不再說話。
不知過了多久，她的手機響起信息提示音。陌生的號碼發來一條短信，仔細看完她頓時有了想法……
***
接下來的幾天，許芯如一如既往地伺候著寧家大少爺，每天四菜一湯不重樣；他想要什麽，她都會無條件順從。
可是，她突然就不怎麽說話了。
慢慢地，寧澤珩意識到這是冷暴力。如果沒猜錯，是因為他拒絕了林誌賢的邀請故意這麽做的。
冷戰的後果，是寧澤珩把怒火撒在其他人的身上。
“寧少，林誌賢的助理今天又給我打電話問結。”顧晨總是躺槍的那個人，既然人家答應了進項目組，寧澤珩到底還有什麽不滿意的？
全北城，不，應該是整個建築設計圈子裏，能請得動林誌賢的人屈指可數。寧澤珩這麽拒絕，是打算跟金錢作對嗎？
“寧少，你能給個準話嗎？到底什麽原因，讓您老人家是金錢如糞土呀？”顧晨可憐兮兮地問道。
用力合上文件夾，寧澤珩冷冷地說：“我對小如不好嗎？跟著我這麽久從沒讓她受過委屈，用的都是最好的，還有什麽不滿意？”
原來兩人又吵架了……
可憐的顧晨，想說實話又擔心被罵；要是不說實話呢，又擔心兩人之間的問題得不到解決，從而變得更嚴重。
思前想後，他還是鼓足勇氣說：“我可以用人格擔保，小如對寧少你堅貞不移，絕對不會移情別戀。不過我得提醒你一句，女人不能罵隻能寵。”
彎曲手指敲了敲桌麵，寧澤珩不耐煩地說：“林誌賢答應加入項目組的條件，是讓小如當助手。那個男人還說自己沒有非分之想，誰相信？”
顧晨欲哭無淚，什麽時候自家老板變得這麽矯情了？
“林先生難道就不能看中小如的才華嗎？隻有寧少你，才覺得全天下的男人都覬覦自己的女人。”顧晨脫口而出說。
“閉嘴！”寧澤珩惱羞成怒，抓起文件夾朝顧晨砸了過去。幸好他反應及時躲了過去，否則被砸中算不算工傷？
摸了摸額頭，顧晨試探性地問道：“其實要解決這個問題很簡單，讓項目組直接入駐盛世不就行了嗎？在寧少您的眼皮底下，誰敢動小如？”
說完，他指了指一旁會議室。
與總裁辦公室一牆之隔，正是行政樓層的會議室。顧晨就不相信，林誌賢會不顧身份和地位亂來。
這個方法，挺起來還不錯。
看到自家老板臉色緩和了些，顧晨乘勝追擊提議說：“這件事交給我辦，保證給你一個滿意的安排。”
沉默良久，寧澤珩淡淡地說了一句：“你是項目主管，自己看著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