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重新開始
該來的總會來，許芯如辦理入職手續這麽久還沒遞交身份證複印件存檔，人事部早有微詞。公司對她的閑言閑語也越來越多，總得想辦法解決。
“不好意思，最近有事耽誤了，我會盡快補上。”許芯如賠上笑臉說。
梁姐不屑一笑，嘲諷道：“該不會是黑戶口吧？你自己惹麻煩就算了，千萬別連累我。”
這麽一說，許芯如更難堪了：“對不起，下周一定會補上。”
要不是被指定成為盛世項目的總設計，梁姐早就向老板告狀去。她冷哼一聲，臉色難看極了：“最遲下周一定要補上，要不然下月工資別發了。”
“好的，謝謝梁姐諒解。”許芯如小心翼翼地說。
目送梁姐離開，許芯如的視線再次回到桌麵的資料上。雖然之前在雜誌社做過兼職，大學輔修廣告設計，但獨立接項目還是第一次。
“譽品”兩個金色的大字，刺痛了許芯如的雙眼。
譽品，盛世集團旗下的房地產分公司。寧澤珩前不久拍下城北的地皮，準備進行商住項目改造。
許芯如努力想要把注意力集中在項目資料上，腦海中卻情不自禁浮現起昨夜的情景。明知道自己不過是寧澤珩發泄的對象而已，為什麽看到林可媛的時候，心會那麽痛？
人家可是當紅的影星，而許芯如不過是身體有缺憾的小透明。要不是這張臉長得還算漂亮，她這輩子可能都不會與寧澤珩有交集。
“小如……小如……”花姐的聲音把許芯如拉回現實，隨後一杯黑咖啡妥妥落在桌麵上。一夜未睡，她確實需要一杯黑咖啡提神。
“謝謝……”許芯如擠出一絲笑容說。
花姐笑了笑，直奔主題：“譽品的項目不能再拖了，今早趙總又開始催初稿，你看明後天能不能給出一個方案。”
這麽大的項目得兩天給方案，該不會是寧澤珩的意思吧？許芯如笑容苦澀，語氣無奈：“好，我會盡力。”
這一句“盡力”背後，是連續兩天加班到晚上十點。明天就是最後的期限，許芯如一點兒的想法也沒有，壓在胸口大石頭愈發沉重。
以目前的狀態，她很難在兩天內完成初步構思。明知道寧澤珩這麽做是為了刁難她，卻無能為力。
這種感覺，真的很糟糕。
要是明天交不出初稿，她該怎麽辦？
停車等候紅綠燈的時候，寧澤珩一眼發現公交車站前的許芯如。她穿著最簡單的白襯衣和黑西褲，往路邊一站卻能成為風景。
畢業以後執意創立盛世集團，寧澤珩這些年走過的路並非一帆風順。跌跌宕宕經曆不少挫折和考驗，他才擁有今天的成績。
沉穩、果敢、冷靜，是外人對寧澤珩的評價。可是在許芯如的麵前，他打破了一貫以來的行事作風。
有時候他真想撬開許芯如的腦袋，看看是不是哪根筋打錯了，才會變得如此倔強而蠻不講道理。
“寧少，小如在那邊的公交車站，要不要過去……”顧晨也發現了許芯如，忍不住提醒說。
“以後不要在我麵前提起那個女人。”寧澤珩別過臉，語氣冷漠至極。
這老板的心，如海底針。顧晨硬著頭皮，追問道：“我今天問過晨曦，他們說明天給初稿。”
“把晨曦換掉。”寧澤珩言簡意賅，沒有多一句廢話。
“這……好像有點不太好。”顧辰甚是無奈。因為這件事晨曦折騰了半個月，現在才說換廣告商也太不厚道了吧。
寧澤珩沉默半響，冷冷地說了一句：“要不把你換掉？”
***
回到公寓以後，許芯如喝了一杯黑咖啡繼續加班。不到最後一刻，她絕對不會放棄。
絕望的時候，往往能激發一個人的潛能。在否定了十八個方案以後，許芯如終於拿起鉛筆寫出今天第六十八張初稿的主題。
“愛，回家。”
靈感如泉湧，許芯如從這三個字開始，花了三個小時設計出初稿。當她填上最後一筆的時候，才發現雙手僵硬得失去了知覺。
“終於好了。”許芯如把設計稿放在落地玻璃上，清晨的第一縷陽光透過玻璃窗灑進了書房。她做到了，真的做到了！
這一刻，她莫名有種想哭的衝動。
時間匆忙，許芯如簡單洗漱過後便匆匆出門。小周末有點塞車，她踩點趕回公司，第一時間敲響老板辦公室的門。
“趙總，我的設計初稿做好了！”許芯如滿懷期待地說。
趙晨曦結果設計稿看了一眼，當場潑了一盆冷水：“顧先生今早給我打過電話，說要終止合作。小許，你去人事部辦理離職手續吧。”
“什麽？”許芯如以為自己聽錯了。
趙晨曦冷笑了幾聲，直接把設計稿撕碎往垃圾桶裏丟：“譽品中止了與我們的合作，你被解雇了。”
設計稿的碎片撒了一地，許芯如慌忙從上前拾起。那是她熬了幾個通宵的作品，怎麽可以被當作垃圾丟掉！
“沒用的東西，撿回去也沒用。”趙晨曦諷刺說。
許芯如把最後一片碎片拾起，轉身望向趙晨曦：“不管有沒有用，你也不該糟蹋我的心血。這份設計稿是我熬了幾晚通宵才趕出來，你沒資格撕碎！”
麵對這種倔強而沒有自知之明的員工，趙晨曦直接吐出一個字：“滾！”
得知這個結果的時候，許芯如表現得比想象中的要冷靜。其實她早就預料到這種結局，隻是希望這一天來能得遲一點而已。
離開辦公樓的時候，許芯如的胸口就像被壓了一塊大石頭。頭頂燦爛的陽光，也無法驅散她心底的陰霾。
從小到大許芯如都是個乖乖女，努力讀書、心存善意。到底做錯了什麽，上天非要這麽玩弄她？
眼眶裏有溫熱的液體湧出，許芯如抬起頭努力把淚水忍了回去。哭解決不了問題，她不能被打倒，更不能成為寧澤珩眼中那個一無是處、離開他活不下去的女人！
恰好這時，一張宣傳單被遞到許芯如的麵前。中年大媽熱情地把她拉到一旁，笑嘻嘻地說：“小姑娘需要找個工作嗎？包吃住，要不要試試？”
包吃住？
許芯如擦幹眼淚，哽咽道：“請問是什麽工作？需要工作經驗嗎？”
“無需經驗，隻需五官端正。”大媽仔細打量許芯如一番，滿意地笑說。
當換上製服被帶到廚房的那刻，許芯如的腦袋還是懵的。幸福來得太突然，她還有些不太適應。
“趕快把這菜送出去，笨手笨腳的。”廚師忙得焦頭爛額，忍不住朝許芯如吼了一句。
因為右腿的緣故，許芯如走路時會控製速度。結果菜上慢了，又被領班經理罵了一頓。
“趕快把這菜送去VIP1包間。”經理沒給好臉色。
許芯如點頭如搗蒜，小心捧著托盤離開。推開包間門的時候，一張熟悉的臉孔映入眼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