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口是心非
許芯如用力抽回右手，不小心把血跡撐在寧澤珩的白襯衣上。他盯著她，臉色陰冷如水。
“我……我不是故意弄髒你的衣服。”許芯如當然知道寧澤珩的衣服有多貴，實習生一個月的薪水也賠不起。
這個蠢女人，都什麽時候了還在裝傻？寧澤珩氣得牙癢癢，恨不得撬開她的腦袋看清楚裏麵是什麽構造。
“顧辰，去醫院！”
許芯如這才反應過來，解釋說：“沒事，用不著上醫院。你在路邊停車，我去藥店買點酒精紗布就好。”
“閉嘴！”寧澤珩的一句話，嚇得許芯如連忙閉嘴。
中心醫院，急診室。
小護士一邊幫許芯如消毒傷口，一邊往寧澤珩的方向瞄過去。那邊的男人也長得太好看了吧，身高應該有一米八五，那雙大長腿尤其吸引。
一心二用的結果，是消毒的時候弄痛了傷口。
“痛……”許芯如情不自禁縮了縮身體，一臉的不情願。她最怕疼了，上次被程秋雅推到崴了腳，好幾天躺在床上不敢亂動。
小護士尷尬一笑，道歉說：“對不起，我再輕點兒。不過傷口要徹底消毒才行，感染了會很麻煩。”
“不久摔倒的時候擦破皮嗎？不至於吧……”許芯如無奈地說。
小護士苦笑著搖頭，感歎說：“上次有一名傷者也是不小心擦傷手，結果細菌感染住院了。”
恰好這時寧澤珩走了進來，麵無表情地罵了一句：“活該，看你下次還敢不敢胡鬧。”
“我沒有……”許芯如的聲音越來越小。她並非來逆來順受，而是不希望把事情鬧大。
瞧她那副委屈兮兮的樣子，寧澤珩看著就惱火：“記得幫她打破傷風針，免得傷口感染會掛掉。”
明明是關心的口吻，說出口卻徹底變了味道。
“嘴巴能別那麽毒嗎？”許芯如氣鼓鼓地說。
“你的智商能別那麽低嗎？”寧澤珩冷冷地說。
受傷的人明明是許芯如，寧大少爺就不能少說兩句嗎？她氣得別過頭，輕哼一聲不再說話。
小護士忍不住“撲哧”一聲笑出來，感歎說：“你們小兩口的感情真好。”
“我們不是小兩口。”
“我們不是小兩口。”
兩人異口同聲地說，弄得護士很尷尬：“傷口包紮好了，回去以後記得別碰水，三天後再回來複診。”
診室裏隻剩下兩人，氣氛顯得冷清。寧澤珩環視了一圈以後緊皺眉頭，差點忘了，他最討厭醫院的消毒藥水味。
“我自己一個人就可以，不用你陪著。”許芯如打破沉默道。
“誰要留下來陪你了？爺爺昨天進醫院檢查身體，我約了若磬去看他。”寧澤珩打了個噴嚏，沒好氣地說。藥水的味道太刺激了，他有點受不了。
原來某人隻是順路把許芯如帶到醫院，害她還以為寧澤珩在關心自己。
“那你出去的時候記得結賬，我身上沒錢。”許芯如心裏憋屈。醫院可貴呢，打個針得好幾百塊，又不是她說要來的。
一句話，差點沒把寧澤珩氣死，冷不丁懟了一句：“沒錢看病還理直氣壯，你可以呀。”
“謝謝……趕快去看寧爺爺吧，記得幫我問候他老人家。”許芯如說到這裏，心髒的位置傳來一陣刺痛。
自從許少峰離開以後，她就再也沒有見過寧爺爺了。
“我讓顧辰送你回去。”寧澤珩丟下這句話，轉身就走。
在顧辰出現之前，許芯如已經獨自離開了。她沒忘記今天請假的目的，是為了到老地方等許少峰。
在前二十一年的人生，許芯如在媽媽和舅舅的保護下過得很順利。雖然媽媽在很小的時候離開了，但唯一的親人許少峰卻視她如己出。
可是這一切在二十二歲的那年夏天結束了，許少峰的離開讓許芯如的生活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她被迫寄人籬下，成為別人眼中對寧少死纏難打的女人。
等了一年多，他終於回來了。許芯如打起十二分精神，決定提早趕到目的地等候。
所謂的老地方，是許家附近的甜品店。老板是一對中年夫妻，相敬如賓、和和美美。
坐在靠近角落的位置，許芯如點了一碗百合蓮子糖水。自從許少峰失蹤以後，她已經很久沒有來過，竟恍如隔世。
此時此刻，她的心情有點興奮、緊張，還有一點點的坐立不安。無論許少峰有什麽苦衷，她一定會幫他渡過難關。
然而，計劃趕不上變化。
從下午四點等到晚上九點，五個小時過去了許少峰仍舊沒有出現。從剛開始的失落，到後來的擔心，許芯如萬般滋味在心頭。
許少峰從不會欺騙許芯如，難道發生了什麽事嗎？想到這裏，她再次撥通那個陌生號碼，卻提示用戶已經關機。
“小姐不好意思，我們打烊了。”老板是個善良的中年男人，哪怕許芯如坐了一個晚上隻點了一碗蓮子百合糖水，他也沒有半分不悅。
看來今天是等不到了，許芯如滿懷歉意地說：“對不起，耽誤你休息了。”
“沒關係，這是給你的。”老板突然想到什麽，掏出一張紙條塞到許芯如的手裏。
離開甜品店，許芯如找了一個無人的角落打開紙條。龍飛鳳舞的字跡，一眼就看出是許少峰的筆跡。
“抱歉，我臨時有事不能過來，再聯係。”
許少峰的電話已經關機，發出的短信如石沉大海。許芯如攥著紙條蹲在路邊，情緒墜入了穀底。
哪怕所有人都對許少峰的做法嗤之以鼻，許芯如仍不相信他是見利忘義的人。他一定有什麽苦衷，一年前才會不辭而別。
想到這裏，許芯如把紙條撕了個粉碎，起身往公交車站的方向走去。
然而，糟心的事情接二連三地發生。當許芯如回到小公寓的時候，發現花姐正在收拾行李。
“發生什麽事了？”許芯如一臉疑惑地問道。
花姐看著客廳裏的大包小包，擦了一把汗說：“房東突然說要賣房子，通知我們今天之內必須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