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打掉他的門牙
司徒晟掃了她一眼，狹長的眼睛微挑著，猶如外麵燦爛的煙火，卻又帶著夜的靜寂，他道，“命運多舛，在這亂世，每個人的命運都如浮萍，不但是他，你和本王皆是。隻是不知道柳姑娘說的那人姓甚名甚，又是何方人士？”
柳小姐表情一怔，隨即輕笑道，“那人姓王，家中世代經商，和我父親是無意中相識，王爺應當不曾見過。”
司徒晟蹙眉，正準備接著問下去，柳小姐已經繼續道,“王爺可知我爹在世時，我娘曾多次勸他，讓他不要太過耿直，以免遭來殺身之禍。可我爹不聽，他說他食君俸祿，便當為君分憂，還說當今聖上對他有知遇之恩，他更當以命相報。如今這大燕的江山依然繁盛，可他終究是丟了性命！”
司徒晟沒有說話，隻是麵無表情的站在那裏。在他身後，無數的煙火相繼綻放，越發襯得他眉目英俊，燦若煙火。
柳姑娘突然勾起唇角，她巧笑倩兮道，“王爺，能否看在家父的麵子上，今天晚上陪民女一晚。如今民女四肢皆斷，這年節……著實不好過。”
司徒晟淺笑，他道，“好！如影，去拿個香爐來，助柳姑娘安眠！”
“是！”
柳姑娘的笑容一滯，似乎想說什麽，卻終究沒有說出來。
夜漸漸深了，偶爾還有鞭炮的聲音傳來。
房間內，鳳歌聽著外麵‘劈裏啪啦’的聲音，整個人都陷入了深深的夢魘中，夢中是大片的血跡，許許多多的殘肢斷骸堆得如同小山一般，空氣中彌漫著濃濃的血腥味。
城牆上，司徒晟渾身是血的站在那裏，他穿著白色的盔甲，一支支長箭從他的前心直直的插入他的後背，鮮血從他嘴角滴落。
離他不遠的地方，五皇子則被吊在了一棵歪脖子槐樹上，他的雙眼緊閉，渾身亦被長箭射的如同刺蝟一般。
鳳歌甚至看見無數的士兵舉著長劍衝進了皇宮，他們見人就殺，王太醫，皇後，皇上，八皇子……
鳳歌的雙手緊緊的握著，她想要阻止他們，可無論如何都動不了，終於，她猛地睜開了眼睛，入目便是一片華麗的幔帳，鳳歌蹙了蹙眉毛，突然看見司徒晟正坐在她旁邊，目不轉睛的看著她。
鳳歌的腦袋有些發空，她聽著外麵車傳來的鞭炮聲，終於確定自己剛才隻是做了一場噩夢，可那場夢怎麽會那般真實……
“做噩夢了？”清冷的聲音響起。
鳳歌不說話，依然盯著外麵發呆，心裏默默想著這種事情發生的幾率。
司徒晟蹙眉，他睨著不打算搭理他的鳳歌，掀開她的被子，熟門熟路的去解她的衣服，驚得鳳歌連忙躲開，咬著牙根道，“你想幹什麽？”
司徒晟臉不紅，氣不喘，雙手執意朝著鳳歌的衣服上伸去，“你和本王是夫妻，本王自然是做夫妻之間該做的事情。”
“如果我不願意呢？”
司徒晟停止了手上的動作，他挑著狹長的眼睛道，“王妃想和本王練練？”
鳳歌活動了活動手上的關節道，“若是王爺願意，臣妾會不勝榮幸！”
司徒晟笑了笑道，“好！”
鳳歌一喜，雙手還沒有來得及動，就看見司徒晟‘啪啪’兩聲就點了她的穴……
“是王妃要和本王練練的，王妃可不要怪本王出爾反爾！”
鳳歌氣的想吐血，她咬著後牙槽一字一句道，“可是臣妾還沒有出手！”
司徒晟笑的極是溫柔，他道，“王妃不是沒有出手，隻是動作慢了一些而已。”
鳳歌，“……”
這邊，司徒晟在鳳歌的怒視下慢悠悠的將她放平，又將她抱在懷裏，這才閉上了眼睛。
鳳歌鬆了口氣，想著明天早上一定把他的門牙給打掉了。
早上，鳳歌醒來的第一件事就是尋找司徒晟。
隻見他正漫不經心的坐在爐火旁烤著爐火。
看見鳳歌醒來，那廝的嘴角微微彎起一個弧度道，“醒了？”
鳳歌冷笑一聲，正準備告訴他她昨晚沒有練痛快了，今天想重新練練，就見那廝對著門口道，“進來吧！”
“是！”有丫鬟的聲音從門外齊齊傳來。
鳳歌一愣，連忙低頭看自己身上的衣服，好在她的衣服還算整齊。
幾息之後，那些小丫鬟就端著托盤走進來。
托盤上玲琅滿目的放著各種首飾，衣裙，還有一件油光發亮的紅色狐裘。
司徒晟睨著鳳歌發愣的樣子，挑著狹長的眼睛道，“這是本王令人給你做的年節衣裳，你試試合不合身！”
鳳歌很想說個不，可看著那些小丫鬟瞄著她偷笑的樣子，隻得悶著聲站起來，麵無表情的走了過去。
那些小丫鬟跟瞧不見她的臉色似的，一個個笑嘻嘻的給她朝身上穿衣服，一邊穿還一邊悄悄在她耳邊說道，“王妃，這些可是王爺特意讓人給你做的，你看看這繡活，一看便是王裁縫的，奴婢聽說，王裁縫這人可是傲的很，平日裏可隻給宮中的嬪妃做衣服。別的人想讓他做一件，可比登天還難，真不知道王爺是怎麽說服他的。”
鳳歌繼續冷著臉不說話。
那些小丫鬟也不介意，給她將衣服穿好以後，就將她推到銅鏡麵前道，“王妃你看，是不是很好看。”
鳳歌抬頭看了一眼，果真……不錯！
“還有這個，這可是火狐的皮毛做的，聽說咱們大燕呀隻有皇後才有一件。”
“就是，沒想到王爺竟然給咱們王妃也弄了一件。”
鳳歌朝著鏡子裏瞄了一眼，不說話，心裏卻憋著勁等這些小丫鬟離開後，繼續跟司徒晟算賬。
隻可惜沒等那些小丫鬟折騰完，管家已經讓人端了熱騰騰的膳食走進來，在那些膳食中間放著的，赫然是她最愛的羊肉。
喜鵲一看，連忙給司徒晟盛了一碗，又給她盛了一碗道，“小姐，這可是膳房特意給你做的，你嚐嚐！”
鳳歌抬頭望天，第一次體會到了什麽叫做有氣發不出來……
司徒晟則一邊給她夾菜，還一邊道，“今日天寒，多喝一些羊湯會對身體有好處。”
鳳歌沒搭理他，隻是鬱鬱的喝著碗裏的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