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最後的盛宴
宴請大臣的時候，皇上意外的出現，眾大臣自然表現的十分激動。
一時間，整個正陽殿裏觥籌交錯，人聲鼎沸。
那些胡姬扭著雪白的腰肢載歌載舞，鈴鐺聲，歡笑聲，還有飯菜酒肉的香味，仿佛一片盛世太平。
鳳歌輕笑，如今皇上的壽命不足一個月，可太子之位依然懸而未決。隻怕到時候，難免會有一場腥風血雨。這場宴會，隻怕是最後一場盛宴了。
至於那塊寶石，隻有給她兩次機會，她便有把握將其拿出來。
“皇叔，來，咱們也幹一杯！”不遠處，八皇子舉著杯遙遙道。
他穿著寶綠色常服，外麵披著白色狐裘，冰雕玉琢的小臉仍然帶著幾分稚嫩。
可鳳歌知道，如今二皇子下落不明，五皇子被禁，這位八皇子是最有可能登上這九五之尊的。
突然，鳳歌想到了一個人，皇後！不知道在這幾位皇子之中，她支持的又是哪位？
回去的路上，鳳歌聽著外麵傳來的鞭炮煙火聲，還有孩童嬉鬧的聲音，想著明天是不是應該給王府的下人們發個大紅包。
“王妃在想什麽？”清冷的聲音響起。
鳳歌扭頭，看見司徒晟在挑著狹長的眼睛看她，他身後的簾子被風吹起，襯著外麵燦爛的煙火，場麵美的如同一幅畫卷。
鳳歌的眼睛微微眯起，要是以前，她或許還會不舍，或許還會為難，或許還會想為這個男人留在這裏，可現在……
“今日宮中的爐火是可是王妃踢倒的？”清冷的聲音再次想起。
鳳歌一愣，“我說不是，王爺信嗎？”
“你今日在宮中做了那麽多的事情，就是為了琉璃族的那塊寶石嗎？王妃能不能告訴本王，你要那塊寶石做什麽？”
鳳歌的眉毛微微一揚，隨即嘴角扯起一個輕柔的笑，她看著外麵燦爛的煙花道，“這個王爺應該最清楚才是，我娘是琉璃族的，我要那塊寶石自然是為了去尋找我娘！”
司徒晟的臉色猛的一沉，雙手緊緊的握著，“王妃是何時知道這件事情的？”
“在這之前不久！”
司徒晟沒有說話，隻是目光沉沉的看著鳳歌，似乎想從她的臉上看出她到底知道多少。
鳳歌輕輕歎息，她是不是應該感謝那位柳小姐。
如果不是她，恐怕她到現在也想不明白這位晟王娶她真正的原因吧！
外麵，煙火鞭炮的聲音絡絡不絕的傳來，還摻雜著孩童嬉笑的聲音，馬車內卻一片寂靜。
鳳歌看見司徒晟的眼睛半斂著，藏著她看不懂的情緒。
“姐姐，下雪了！”有稚嫩的童聲從馬車外傳來。
鳳歌吸了口氣，仿佛看見有人打著一把二十四骨的油紙傘緩緩走向她的樣子，心疼得厲害。
回到王府已經是半個時辰後，管家看見司徒晟和鳳歌從馬車上下來，忙高興上前道，“見過王爺。”
“起來吧！”
“謝王爺！”
就在這時，一個身影突然急匆匆跑過來，‘噗通’一聲跪在他們麵前道,“王爺，大事不好了，我家小姐她自殺了！”
鳳歌蹙眉，看見司徒晟臉色一變，轉身朝那位柳姑娘的房間走去。
喜鵲則在後麵氣的冷哼道，“真會找時間自殺，小姐，咱們不要理她，咱們回去！”
鳳歌沒有說話，朝自己房間走去。
管家則輕輕的歎了口氣。
屋裏的小丫鬟們看見鳳歌進來，忙高興的上前，端茶的端茶，遞糕點的遞糕點，還有的則連忙將一個手爐塞進鳳歌的手裏。
“王妃，今日宮中的景色是不是很好看？”
“還有宴會，奴婢聽說宮中年節的宴會是最好了，不但膳食好，就連跳舞的女子都是從外麵請來的。還有那個叫什麽胡姬的，聽說她們跳舞的時候連鞋都不穿，身上還掛著鈴鐺，那腰扭的，能把那些大臣的魂也勾了去！”那小丫鬟說完，還學著那胡姬的樣子扭了扭，惹的其他丫鬟一陣大笑。
鳳歌有些無奈的揚了揚眉，知道這些小丫鬟是在逗她開心。隻是她心裏雖然有些不舒服，卻也隻是有些而已，她本來就不是這裏的人，所以這裏的一切也跟她沒有任何的關係。
“娘娘，你看，煙花，是不是很美！”
鳳歌抬頭，確實很美，如同一朵五顏六色的花朵盛開在空中，美的驚人。
“王爺，外麵放煙花了。”以此同時的另一個房間內，一個好聽的女聲響起。
司徒晟抬頭，果然看見外麵那絢麗無比的煙花。
“王爺，你說民女會死嗎？”那女子的目光從窗外落在司徒晟的臉上，帶著絲絲期盼。
曾有幾時，她還是一個剛剛痛失雙親，被人四處追殺的小乞丐。
是那個人，他將她帶回家藏起來，他會在她傷心的時候為她彈琴，難過的時候為她舞劍，還有在年節的時候陪她一起放煙火，那個時候她曾想，若是可以一輩子都這樣，那該多好。
隻可惜……天意弄人，這世界美好皆不得長久。
“你不會死的！”清冷的聲音響起。
那女子淺笑，她道，“其實民女不怕死。隻怕自己如父親那般，死的不值。王爺知道民女這些年是怎麽過來的嗎？”
司徒晟的身形一頓，良久才道，“不知。”
“那年，民女的父親被人追殺，民女因為僥幸外出，所以逃過一劫。隻可惜那些人並沒有放過民女的意思，他們派人四處搜尋民女。民女沒有辦法，便扮成乞丐的樣子，整日都呆在乞丐堆裏，想要尋得一線生機。隻可惜，那些乞丐平日裏看著可憐，卻也是個欺善怕惡的。他們想盡辦法占民女的便宜，為此不惜對民女拳打腳踢。民女想到了死，如果死了，民女便可以和父母團聚，不用在這世間這樣狼狽的活著。”
“那天，民女帶著綠葉到了一處懸崖邊，想要一死了之，可是民女碰見了一個人。他是我父親的舊友，他將民女帶回了家。他給民女穿綾羅綢緞，吃山珍海味，還讓家中的下人喊民女柳小姐。他讓民女活的體麵。那時候民女想，若是有來生，民女就是做牛做馬都得報答他的恩情。”
柳小姐說到這，緩緩抬起頭來，她的目光落在司徒晟臉上道，“王爺你說，為什麽這樣的人也會遭遇不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