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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三章 逮人

  恍恍惚惚從西城回到東城,淩俐心裏有事,不知道怎麽竟然走到了南之易的樓下。


  下意識通過樓下的門禁密碼開了門,進到了樓梯間,淩俐忽然回過神,自己怎麽又跑這裏來了?


  他不在家,連兩隻汪星人,他也拜托給了其他人啊……


  這裏已經完全不需要她了。


  說不清楚心裏是怎樣複雜的情緒,淩俐恍恍惚惚轉身準備回家,一回頭就看到了門外牽著狗的桃杏和陸鵬兩人。


  一向眉眼討喜的桃杏,意外地對她冷著臉,隻哼了一聲,繞過了她準備上樓去。


  淩俐急忙拉住她,急急說道:“你們南老師去了瓊州大學,你怎麽也不勸勸他?”


  桃杏憤怒地轉過臉:“您別假惺惺裝好人了。我們都知道了,要不是為了付你的律師費,南老師怎麽會被逼到瓊州去?”


  淩俐頓時啞然。確實,一切都因是她而起,桃杏這番話,不算過分。


  而剛才還凶巴巴的桃杏,忽然間眼裏泛著淚光仿佛要哭出來的模樣:“南老師從來不在乎錢,可就為了要給你一千萬,浪費掉五年的時間,以瓊州大學那剛起步的條件,就算過了合約時間,他在科研上也落後了別人一大步,根本補不起來。


  她低下頭看著兩隻狗,滿眼的心疼:“還有米粒和古麗,隻怕過一陣子也要運去瓊州了。那邊比雒都可熱多了,米粒這一身三層的毛,怎麽能受得了?隻怕天天都得呆在空調房裏,都不能出門玩了。”


  說到這裏,桃杏忽然啐了她一口,聲音尖利起來:“這樣的錢,你拿著也不覺得燙手?”


  陸鵬卻清醒淡然地多,勸著桃杏:“粉妹姐幫南老師打官司,本來就應當收律師費。比起被人冤枉潑髒水,浪費五年時間對南老師來說,很快就能追回來的。”


  勸完桃杏,陸鵬轉頭向她,淡淡說道:“我相信南老師的,他不會就這樣隨波逐流,也不會沒了最好的實驗條件就一蹶不振。”


  愣愣地看著情緒快要失控的桃杏,和麵上冷靜實際看她的眼裏也帶著一絲輕蔑的陸鵬進了電梯,淩俐隻覺得有些話如鯁在喉一般,說不出,也咽不下去。


  出了公寓樓,她站在樓下,不知道該何去何從。


  她下意識打開包,看著那章帶給她巨大困擾的票據,手指輕輕拈著它,為怎麽處理它而犯著愁。


  如果收下來的話,小寶的病……


  僅僅隻是這樣一想,那薄薄的一張紙,卻似馬上變得千斤重一般,沉沉下墜。


  淩俐手被燙了一般,忙不迭縮了回來。


  這樣一大筆錢,她不僅是受之有愧,而且,怎麽能將之前經曆的一切,化作金錢的交易?

  作為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菜鳥,能和在各自專業裏都是頂尖人才的兩人一起並肩作戰,實在是太難得的機會。為案子操碎了心的日子,雖然過得艱苦,可回憶起來還是有不少的樂趣。


  比如,一起在田正言家蹭飯吃、聽他倆每天例行公事一般的鬥嘴、還有那天南之易在法庭裏演技爆棚的一番表演。


  這些寶貴的經曆,怎麽能用錢來衡量?哪怕是這樣一大筆她在夢裏也不曾想過的數額。


  尤其是,如果收下這錢,隱隱就意味著,他們之間的關係不再那麽純粹。


  金錢的誘惑力固然很大,也確實是她非常需要的東西,可相比起南之易的五年時光,相比起她這一段快樂充實的日子,實在不值一提。


  淩俐慢慢關上了包,抬頭望向麵前大樓的最高那層,暗暗做了決定。


  從那天和田正言見麵後,淩俐一直處於焦灼的狀態。因為,她想要聯係南之易說退錢的事,可是,卻一直聯係不上他。


  她手裏唯一的聯係方式,就是南之易的手機。然而,無論是早上、淩晨、中午還是深夜,不管她什麽時候撥打,無一例外的,從聽筒裏傳來的,都是提示對方手機關機的聲音。


  也不知道,這人究竟是沒開機,還是換了號碼。


  心亂如麻的狀態下,她班也顧不得上了,每天盯著電話發愣,盼望著南之易早日發現自己在拚命找他。


  可幾天下來,不僅電話沒回音,連微信上他作為頭像的那張一筐水果的圖,也一直安安靜靜的,沒有任何變化。


  她非常擔心,如果不及時把錢退給對方,南之易就真的會把自己五年的寶貴時間砸進去。


  滿腔的不安與愧疚無處宣泄,淩俐終於忍無可忍,哪怕知道南之易沒有開機看不到微信,她也顧不上了,抓起手機按下對話框裏那個小喇叭。


  “南老師,你回來阜南吧,我不要錢了,你不要去瓊州。”


  這簡短的一句話,她起碼說了十幾次。


  並非是反複嘮叨他,而是每次這句話說到一半,她就忍不住聲音裏帶了些哽咽,隻好手指上滑取消掉發送,又重新說過。


  終於可以平靜無波地說完這句話,淩俐鬆了一口氣。


  滿心希望地等著回音,然而,又是毫無動靜的一晚上。淩俐輾轉反側,睡覺也沒睡踏實,直到快天亮的時候才眯了一覺。


  這一覺睡到中午才起床,淩俐看到鏡子裏的自己眼下有些發青,歎了一口氣

  這樣下去,可怎麽熬得住啊,要看著眼袋都要變四個了……


  她強迫自己趕快轉移注意力,故意不帶手機出門溜達一圈加吃飯,可心裏有事,一碗小餛飩吃了一半就沒了胃口,急匆匆趕回家,等進了門,忙不迭抓起放在茶幾上的手機。


  依舊沒有電話,也沒有短消息。


  希望再次落空,淩俐忍不住再度焦躁起來。可等她抱著最後一絲希望手指點開微信時,卻發現南之易的頭像上跳動著一個紅色的1。


  那一瞬間,巨大的驚喜湧入心間,她腦袋都有些暈乎乎的。


  淩俐忙不迭點開頭像,卻被他牛頭不對馬嘴的回話弄得摸不著頭腦。


  易:有見過紅色驚歎號嗎?

  “紅色感歎號,什麽東西?”淩俐嘴裏嘟囔著,在微信上回了“???”三個問號過去。


  結果,起碼等了幾分鍾,對麵也沒人回話了。


  淩俐等得著急,實在忍不住,又打了一串“???”,強調著自己的疑惑。


  然而信息發出去以後,對麵反饋過來一個紅色的驚歎號。


  微信顯示:消息已發出,但被對方拒收了。


  淩俐徹底怔住了。


  這是什麽鬼?南之易……居然把她給拉黑了?

  她不過是要還給他那一千萬,結果這貨把她當成蛇蠍般避之不及。


  再打電話過去,毫不意外的,聽筒裏是對方手機已經關機的提示。


  說不清楚心裏是急還是氣的,淩俐把手機恨恨地砸在了茶幾上,嘴裏大叫一聲:“南之易,你這個混蛋!”


  窗外樹枝上歇著的小鳥,被她忽如其來的喊叫聲嚇得撲棱棱亂飛一陣,帶動著剛才落腳的枝椏也一陣晃動,似被風吹拂一般。


  搖曳的樹影投射到地板上,地麵上太陽透過樹葉縫隙的光斑,也跟著搖曳起來。


  不知怎麽的,淩俐忽然想起那天,南之易吩咐她找人把窗外的樹枝清理掉的事。


  原來他那天下午跑來,是真的來跟她告別的。


  隻是她一向轉不過彎來,雖然當時察覺到了他和平時有些不一樣,卻沒能深問下去,還隻當他是普通的出差。


  如果當時她能多問幾句,比如問問“你去幹什麽”之類的話,說不定問出緣由所在,他就不會走了。


  可是,當時她傻乎乎放任他離開,現在又過了快半個月,隻怕那什麽人才引進協議早就簽好了已經開始履約,也不知道還能不能回頭。


  自己也,太遲鈍了點……


  淩俐心裏又悔又急又委屈,一腔的負麵情緒找不到出口,憋得人難受極了。


  越想越難過,一陣鼻酸過後,眼淚不受控製地奪眶而出。最後,她不顧形象地蹲在沙發上,一邊扯著紙巾擦著傾瀉而下的淚水,一邊咬著牙在心裏罵著南之易。


  她哪裏想過要錢?南之易把她當什麽了?


  莫名其妙拿這什麽匯票當律師費,之後不聲不響地跑掉,把她架在這火上烤,被千夫所指戳脊梁骨,好大一口黑鍋砸下來。


  她這小菜鳥,又怎麽背得起?

  淩俐抹了把淚,將手心裏的紙巾狠狠揉成一團,瞄準茶幾邊的垃圾筐,準確無誤地扔了進去。


  緊接著,吸了吸鼻子,緊緊捏著拳頭,自言自語:“不管了,先找到他再說!”


  不就是個人才引進協議嗎?不就是要懟瓊州大學嗎?找上門去把錢還了,如果對方還不放人,大不了她再來一次無償代理幫他把這協議也解除掉,把他抓回阜南。


  隻可惜,她再有雄心壯誌,南之易躲著不見她,淩俐也毫無辦法。


  走投無路之下,她隻好又找上了田正言。


  田正言開門見到是她,一點意外的表情都沒有。把她讓進屋,他繼續收拾著行李,側過臉淡淡的一句:“我要去日本一陣子,千帆也在美國,如果案子有後續事宜,還得拜托你去法院處理。”


  淩俐心不在焉地搭著話:“哦,您是不是要陪霸王龍去了?”


  才說完,她就反應偶來,忙不迭捂住嘴。


  天辣,她受南之易影響實在太深,一時不注意霸王龍這個稱謂就從嘴裏麵溜了出來。


  完蛋,這下可把田大牛得罪慘了……


  然而田正言卻是毫不在意的模樣,隻對著她似笑非笑的一句:“沒想到你這麽快就和南之易處於同一個腦波段了。”


  之後,他扣好了行李箱,抬眸說著:“我猜你這次來,是打定主意不要那一千萬了?”


  聽到他說起自己關心的事,淩俐忙不迭點頭:“當然不能要,這還用說嗎?”


  他輕笑一聲,接著向她攤著手掌:“那把匯票拿來吧,我去處理。”


  淩俐趕忙從包裏掏出那張匯票,雙手遞到田正言手裏,眼見著他接了過去,心裏很有些如釋重負的感覺。


  看著她連呼吸都仿佛輕鬆幾分的模樣,田正言失笑:“我還是第一次看有人把一千萬當燙手山芋一般。番茄妹,這不是小數目,你收下的話,你那些刻薄親戚、同事、同學,都不會再看不起你了,還夠你衣食無憂好一陣子。還有,就算你甘願平淡不需要這錢,可你的表侄不是正在治療白血病,也許這筆錢能夠以備不時之需?”


  田正言分析地很清楚,顯而易見他早已看透這一千萬能給淩俐帶來什麽。


  淩俐自己心裏也很清楚,但是依舊毫不猶豫地搖著頭。


  從始至終,她都沒有把那筆巨款當做自己的囊中之物,自然也沒有期盼的感覺。


  她認真地回答:“我在這個案子裏做的事,我認為已經取足了報酬,再多拿一點,我一輩子都不會心安。至於您說的拿錢給小寶治病的問題,也許有那麽一天實在走投無路我會向你們伸手借錢,可是那也絕對不是我罔顧原則,收下這錢的理由。”


  田正言定定地看了她好一陣,眼神越來越犀利,似能把人看穿一般,看得淩俐背後泛起陣陣涼意。


  不過,她絲毫沒有心虛,更不會畏懼。


  因為,剛才那番話,就是她的真實想法。


  好一會兒,他收起眼裏的厲色,搖著頭笑起來:“傻正直這個詞,就是專門為你準備的。好吧,算你通過考驗。”


  這一番話讓淩俐有些摸不著頭腦,可這時候還有事沒解決,容不得她多想。


  想到南之易這不靠譜的貨還在瓊州,她忙說:“我聯係過南老師了,想勸他回阜南,可他不接電話也不搭理我,還把我拉進微信黑名單裏,我實在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我想去瓊州找他,田老師,你可知道地址?”


  田正言像是早有預料一般,絲毫沒有吃驚的神色,隻從桌麵上拿起一張紙遞給了她。


  “這是南之易所在的校區和院係,宿舍位置。至於學校的地址,你自己百度瓊州大學。好好的一個寒假都圍著南之易轉,我現在要去哄老婆孩子了,沒空管這攤子爛事,所以抓這個傻蛋回阜南的重任,就交給你了。”


  看著紙條上那簡單的一行字,淩俐握了握拳。


  躲著我是吧?以為能用錢打發我是吧?嫌我煩還拉我進黑名單是吧?


  看我找到你,不好好揍你一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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