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定親
看著眼前這個模樣比自己年輕了許多,但那氣質卻是頗不一般的劉浩,楊智心下不由得想到自己初次與他夫婦二人相遇的情景,道:“賢弟,我記得在去年的六月十五那日,我夫人她感懷著自己自十五歲那一年嫁給我之後,二十多年裏一直都不曾為我楊家誕下過一兒半女,所以心裏極不好受的便哀求著我,讓我和她一道的去那城外的天女廟去上香求子!本來,那日我想著是要和管家到江北去收佃租的,可是想著夫人她與我數十年夫妻卻從來沒有哀求過我,所以我那日心軟的便隨夫人她去了。可是無巧不巧的是,便在我與夫人她上完香準備回來的時候,在那路上竟然遇到了那攔路劫道的土匪,且恰巧那一日因著我一時大意,帶出去的家丁、護院僅隻有十數名而已!想那些土匪凶狠霸道、嗜血如命的,我們家僅有的那十數名家丁、護院哪裏卻是他們的對手?”。
說到這兒,楊智深吸了口氣後才複又說道:“本來,在見得那數十名凶悍的土匪後,我以為自己夫婦二人是再也活不得的了,但不想便在這個時候你···”。
劉浩道:“大哥,不用說了!小弟慚愧!慚愧呀!”。
楊智道:“賢弟···你···”。
劉浩道:“大哥,您莫要再說了!您且聽小弟說!其實···其實那日小弟之所以會救您,為的不是救您,而是···而是···是為了一個能夠輕易的融入杭州城裏而不被人懷疑身份的借口!”。
楊智道:“賢弟,你這話的意思是···”。
劉浩道:“大哥···我···我的本名其實並不是叫做劉乘風,而是劉浩!皇帝姓劉之劉,宇宙浩瀚之浩!”。
楊智道:“劉浩?”。
劉浩道:“便是如此!大哥!”。
楊智道:“賢弟啊賢弟!你還道你是修行之人,但不想你對人生境界的體悟卻還多有不如我這個普通凡人呢!嗬嗬!名姓?姓名?它無論是叫做劉乘風也好,叫做劉浩也罷,那僅僅隻是一個稱呼而已!賢弟,難道你叫做劉浩的時候便是你,而叫做劉乘風的時候便不是你了嗎?啊?哈哈!”。
劉浩道:“這···這···大哥說的是!是小弟愚昧了!但隻不過···大哥···”。
楊智道:“莫要再說了!賢弟!你想說的什麽我都知道!嗬嗬!安大夫,您的心意我也明白,但畢竟賢弟、弟妹他們也不是故意的,況且磊兒他這會兒也沒事兒了,所以這件事咱們便不說了吧!”。
安大夫道:“楊老爺既如此說,那好吧!你們兩個小娃娃倒是幸運的竟然能認識到楊老爺這般胸懷寬廣的人物!哼!”。
劉浩道:“大哥···對不起!”。
楊智道:“誒!嗬嗬!賢弟,你若是真的還認我這個大哥,那便莫要太是見外的盡說些生分的話兒!對了!安大夫,您方才說磊兒他此時即便是沒事兒了,但以後卻還要受許多苦楚的,那是什麽意思?”。
安大夫道:“我的意思是···哎···楊老爺!不瞞你說,安某雖然自認對那岐黃之術有幾分了解的,一般的疑難雜症還難不倒我,但令郎···小少爺他此時雖然丹田裏金丹之氣極是充盈,但以後隻怕是再也學不得武藝的,隻能做那手無縛雞之力的儒弱書生!”。
楊智道:“這···這···怎麽會這樣?安大夫,你方才不是說磊兒他的丹田裏此時是金丹之氣極是充盈的嗎?可為什麽他以後反而卻再也學不得武藝了呢?安大夫···”。
安大夫道:“那是因為···物極必反,過猶不及!楊老爺,想這些話您也應該聽說過吧!”。
楊智道:“物極必反?過猶不及?安大夫,你這話的意思是···磊兒他便是因著丹田裏擁有的內氣太盛,所以他日後便反而更學不得武藝的隻能做···做那文弱書生,是這樣嗎?”。
安大夫道:“的確如此!楊老爺!”。
楊智道:“這···這怎麽可能?怎麽可以?在當下這個似治非治的亂世裏,磊兒他若是不能學得一身好武功、好武藝,那他日後卻該如何立世?如何生存?安大夫,難道···難道便真的是一點兒辦法也沒有了嗎?哪怕是僅隻能學得一些普通的、自保的小小武藝也可以呀!安大夫!”。
劉浩道:“是啊!安大夫,隻要真的能幫助到小侄兒,那您即便是讓劉浩赴湯蹈火卻也萬死不辭啊!安大夫···”。
安大夫道:“楊老爺,不是安某我不想極盡全力,但隻是因著小少爺他這麽小小年紀,可他丹田裏擁有的那金丹之氣卻足以讓他輕易的便能達到練氣境一二層的修為,所以他根本便沒有足夠的意念和意誌去讓它聽從自己意願運轉,且隨著年紀的增長,小少爺丹田裏的內氣還會一直持續不斷增長的,漸漸的卻會凝聚成一團!到那時候,小少爺他莫說是想要修行武藝,便是想要行走站立都難了!”。
聽得安大夫這話,劉浩看著自己這個大哥忽然失魂落魄的癱坐在了旁邊的石椅上,且半天也不說話的,他自責、難過的隻回過頭看了李秀寧一眼,道:“安大夫···難道···難道便當真是一點兒的辦法也沒有了嗎?小侄兒他這才剛剛滿月的,他怎麽可以學不得武藝?怎麽可以站立不能呢?安大夫···這···都怪我···都怨我···要不是因著我一時衝動莽撞的便給他吞服了那丹藥,那他這會兒也不會···也不會如此的···大哥···是兄弟我對不起你···是兄弟我對不住你啊···大哥···啊···”。
“啊···賢弟···不要···”
“···夫君···”
看那劉浩話剛說完,魯莽衝動的竟然低著頭狠狠的極力撞向了涼亭邊的石柱,俺都冷哼一聲隻不屑的撇了撇嘴,道:“說你們這些自以為是的修者愚昧無知卻還不承認!隻遇見這麽一點兒事兒便想不開的想要自尋短見!愚蠢!”。
感覺著自己身體此時竟然絲毫動彈不得的被人定立在石柱前,劉浩這才知道那安大夫修為比之自己高出了不隻是一個境界的,駭然的隻將那因著擔心自己而從石桌旁急忙走了過來的李秀寧扶住,道:“夫人,對不住了!方才讓你為我擔心受怕的,我沒事兒了!前輩,方才多謝您不念舊惡的救了劉浩一命!劉浩在此多謝了!再者,劉浩方才實在太是魯莽衝動的,失禮了!大哥···”。
楊智道:“沒事便好!沒事便好!賢弟,雖然磊兒他是因著···但你卻也不該如此莽撞啊!若是你方才真的有個三長兩短的話,那你卻讓弟妹她和她肚子裏的孩兒怎麽活呀?”。
劉浩道:“大哥教訓的是!是我方才太是莽撞了!秀寧···對不起···我···”。
李秀寧道:“你什麽都別說了!夫君,秀寧明白!秀寧什麽都明白!這樣吧,大哥,秀寧眼見著再有不到四個月便要臨盆了,且肚子裏懷的兩個都是女孩兒,所以秀寧想,將來無論小侄兒他變得如何,但秀寧與夫君生下的女兒之中定會有一個嫁他為妻的服侍照顧他一輩子!大哥,您看這樣可好?”。
楊智道:“這···這怎麽可以?弟妹,磊兒他將來若是真的如安大夫說的行走不得、站立不能,那你將小侄女嫁與磊兒,那這卻不是害了小侄女嗎?不行!不行!絕對不行!弟妹!這事我不答應!賢弟,你倒是快點兒勸勸弟妹她,讓她千萬莫要做那傻事才好啊!賢弟···”。
劉浩道:“不!大哥,我覺得秀寧她說得對!小侄兒本來便是因著我這師妹她才不小心被摔在地上的,也是因為劉浩一時衝動給他喂下金丹才變成這般的,所以···大哥,您千萬莫要再推辭的便答應了這門親事吧!大哥···”。
楊智道:“賢弟···你···你···自己做下的錯事,你怎麽卻能拿自己女兒將來的幸福來償還呢?不行!不行!絕對不行!賢弟你若是再提這事兒···那···那我便再也不認你這個兄弟了!弟妹···你看···”。
本來,楊智看那李秀寧模樣長得甚是清秀溫婉的,想隻要自己勸一勸她便該會收回那主意了,但不想她卻是表麵看似溫柔,而心裏卻極是堅定的,當下不容反駁的隻定定的看著自己,道:“楊大哥,你若是真的還認我夫君這個兄弟,還認我李秀寧這個弟妹,那您便莫要再是推辭的拒絕這門親事,要不然不用楊大哥您說話,那秀寧與夫君以後便再也不登您家門的,這親家自也是做不成的了!”。
楊智道:“這···弟妹···賢弟···”。
劉浩道:“莫要再說了!大哥,秀寧她說得對!您若是不認這門親事,那我這個兄弟便也不認你這個大哥的,往後便再也不登您的家門了!秀寧,咱們走!”。
楊智道:“別···別···別···千萬別···賢弟···弟妹···我···我···這門親事我認了還不行嗎?賢弟、弟妹,你們說你們這又是何苦呢?磊兒他將來也不知會變成什麽模樣的,若是害了兩位小侄女怎麽辦?”。
劉浩道:“大哥過慮了!想有您和嫂子的教導,小侄兒他再怎麽的也不會變得比我還壞吧!嗬嗬!再者說了,有安···有安前輩這麽一個修為了得、品格高尚的大前輩在,想她應該也不會眼見著小侄兒他變壞而不管的吧!前輩···”。
安大夫道:“多事!楊老爺,我看這會兒天色也已經不早了,安某這便先行告退了!請!”。
楊智道:“安大夫,您···”。
“老爺,您要的晚膳雪兒已經尊著夫人的吩咐為您送來了!老爺您是想在這涼亭裏食用呢,還是回廂房裏去食用呢?”
聽得雪兒叫喚,然後但見她帶著兩名端著托盤的丫鬟正端正的站在自己身後,他回過頭來看著安大夫隻道:“安大夫,您看雪兒她這也已經將晚膳送來了,您不若便先食用些再走吧!安大夫!”。
安大夫道:“不用了!楊老爺,我看您還是先招呼還您這位賢弟和親家吧!安某告退了!請!”。
楊智道:“那···好吧!安大夫,請!賢弟、弟妹,你們看這夜晚風寒的,咱們不若便先回屋去吧!畢竟弟妹你這正又害著喜的,若是著了涼便不好了!”。
劉浩道:“如此···小弟聽大哥您的!”。
楊智道:“那好!雪兒,你且將這些吃食全都送回廂房去,我與賢弟、弟妹這便馬上過來!再者,去吩咐管家,讓他將以前那蔡老頭送我的靈芝酒取來,今日老爺高興,要與我這賢弟和弟妹好好的喝兩杯!賢弟、弟妹,請!”。
劉浩(李秀寧)道:“大哥先請!”。
“請···請什麽···師兄···師姐···你們···你們這是要去哪兒呀?···”
瞧著身旁這個剛從睡夢中醒來的小師妹,李秀寧微笑著向自家夫君望了一眼後才轉過頭來看著她,道:“小師妹,你醒了!你這會兒感覺著怎麽樣了?你沒事兒吧?”。
劉明心道:“我···我能有什麽事兒?啊···對了···那個小白臉他···他···師兄,那個小白臉呢?他上哪兒去了?方才我那一掌明明便是向著他去的,可為什麽我自己後來卻忽然暈倒了呢?師兄···師姐···你···你們···你們為什麽卻這麽看著我呢?莫不是我這臉上的妝容花了?啊···不行不行···我得看看···鏡子···鏡子···”。
想自己夫君方才因著自己犯下的大錯差點沒了性命,且自己後來還不得不硬起心腸將自己那未出世的孩兒許配給了將來會變得如何也不能確定的小楊磊,而劉明心這個始作俑者卻無知無覺的在那兒呼呼大睡,直到此時才剛醒來,李秀寧感覺著心下頗有些怨憤,但卻因著心有顧忌的,對劉明心是說不得也打不得的隻能埋藏在心裏,然後裝著若無其事的道:“明心師妹,你醒了!那卻也正好!我與你師兄他這會兒正準備回廂房去用膳的,你也一道過去吧!”。
劉明心道:“用膳···那卻也正好!我這肚子早便已經餓了的,正想好好的大吃一頓呢!師姐!嗬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