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七章:鮮花贈美人兒
空氣凝滯了幾秒,顏清清折了朵花兒,放在杜子良的掌心。
“你看這朵花,是不是帶刺的,你戳一下自己看看。”
杜子良有些不明所以,但還是照做了。
“是不是很疼?”顏清清再問。
杜子良懵懵然點了點頭,卻還是不懂顏清清這是何意。
“疼就對了,我不和傻子打交道,你可得記住了。”顏清清驀然轉而,冷嘲一聲:“皇甫惠的眼光不過如此,她是如何看上你的?”
杜子良拳頭緊攥著那朵帶刺的玫瑰,啞然失笑道:
“真是小東西呢。”
“她都說你傻了,你這個蠢貨!”皇甫惠疾步上前拽住杜子良的耳朵。
“總比你不冷不熱來的強。”杜子良吃痛,卻從嗓子眼裏冒出這麽一句。
“你是在指責我?”皇甫惠有些看不懂杜子良了,這還是那個對他心心念念的杜子良麽?
他們杜家可是信誓旦旦的說,杜子良一定會令她反應,現在呢?
就因著顏清清這個女人,他便本性外露了不可?
皇甫惠下了心思要收拾杜子良,但杜子良說讓她收拾也不是那麽容易就可收拾的。
女人的力道如何比得過男人?
丫頭一走,就不是這般模樣了。
顏清清心慌慌回到院子,找了杯清茶,漱了漱口,然後蹲在屋前發愣。
“小姐這是怎麽了?從三姨娘院子到回來,就跟魂不守舍了一樣。”良辰略帶擔心的眸子掃過顏清清。
“還不是半路遇到了大姑爺。”秋月哼哼一聲:“他真不是個東西,竟然對夫人說那種話。”
“什麽話兒,也道給我聽聽?”渾厚的男聲傳來,皇甫遠本人就站在顏清清身後。
秋月垂了垂頭,道了聲:
“姑爺。”
攛促著良辰,一塊兒離去。
“杜子良那個混蛋,竟然說喜歡我,我是他說喜歡就能喜歡的麽?”顏清清嘟了嘟小嘴兒,肯定是他在胡說八道!
“哦,他不過是耍著你玩兒,不要當真。”皇甫遠背後圈著顏清清的身子。
“我不會當真,但皇甫惠可是當真了,我看她那眼神,就是要吃了我一樣。”顏清清賭氣般撇過頭,“我跟杜子良可不想扯上任何關係。”
“不可能。”皇甫惠語氣沉了沉,道:“大小姐喜歡的是杜家的二少爺杜子言,不是杜子良,她不會因為杜子良生氣的。”
杜子言?
這名兒好生熟悉,就好像哪兒聽到過一樣。
“可她今兒就是在和我示威,日後怕是更惦記上我了。”一想到杜子良那繾綣的眼神兒,她就一陣背後發寒,這男人……真是恐怖如斯的不像一個男人。
皇甫遠輕笑一聲:
“你還怕她惦記你少麽?”
顏清清兀自琢磨著也是對的。
二日一早,顏清清便忙著起身梳妝,淮陽王府的帖子還擺在桌上,眼看著宋柔香和帝嵐要成婚,她還有些不自在。
宋柔香心悅皇甫遠,怕是不會和帝嵐好生過日子的。
“娘,我要出門了,你帶著妹妹不要亂跑。”顏清清囑咐了一聲顏楊氏,顏楊氏笑著點了點頭,臨著妹妹去水井旁洗洗小臉。
那井水涼颼颼的,顏清清依稀記得,她小時候顏楊氏就愛帶她到井邊去洗洗臉兒。
“夫人,請上馬車。”秋月搭了把手兒,身後皇甫惠的倩影惹人注目,她和杜子良依偎在一塊兒,夫妻恩愛的模樣,就好似昨兒兩人之間什麽都沒發生一樣。
馬車駛過街道,在一處人流集中的地方,不知馬發出一聲嘶鳴,隻見皇甫惠所在的馬跟瘋了一樣的往人群中竄來竄去,連帶著裏頭的人兒就要顛出來。
危機時刻,杜子良將皇甫惠的嘴巴捂住,將她整個人圈入懷中,禁閉上眼睛。
“快來人救命,馬失驚了,驚了!”
不過是半茬兒,馬車就完全翻了個身兒。
顏清清愣愣地被秋月扶下馬車,呆呆瞧著這一幕。
“救人,去救人啊!”顏清清先衝到馬車底下,想搬上去,沒力氣不夠,行人麵麵相覷著,上去幫了忙,隻見杜子良渾身染血,而皇甫惠的身子還在發顫,在他懷中抖嗦著。
“我沒事,沒事。”皇甫惠鑽出頭來,杜子良半睜著眼睛,撫過她驚慌落下的眼淚,在她鬢前吻了吻,氣息微弱道:
“有我護著,你是無礙。”
道完,他整個人跟灑脫了一般,合上眼眸,不省人事去了。
皇甫惠來不及意外中的欣喜,心卻沉入病故。
她踢了踢杜子良,沒有反應,再去探了探他的鼻息,嚇得整個人呆住了。
“沒……沒有呼吸。”
她傻傻念著。
杜子良是死了,全身每一處是好的,還壓著那麽重的馬車,將皇甫惠死死護在懷裏,在皇甫惠眼中,他不過是理所應當替她擋了這一切,可在顏清清眼中,杜子良,該是很疼愛皇甫惠的才是。
不然如何做到在那種關頭,最先想著的是護皇甫惠?
“死了,死了。”皇甫惠半癡半傻在地上捂著臉兒,最後一聲聲淒厲的哀嚎,顏清清蹲下碰了碰她,她狼狽的小臉上滿是淚花,喉嚨裏卻哽咽住。
“送大小姐回去,今兒都不必出門了。”顏清清望了望倒在地上的杜子良,默了默。
派人將杜子良送回了杜家。
再請了大夫來查看皇甫惠的情況,果不其然,皇甫惠受到了刺激,整個人……癡癡著,還時不時發出笑聲。
大夫人瞧著剛出去還好的女兒,出來後就神誌不清的皇甫惠。
差點沒昏厥過去,她怒指著顏清清道:
“你這個女人,到現在還不放過我們母女倆麽?!”
“不是我。”顏清清淡然道:“你問她。”
皇甫惠搖著頭兒,一咬牙,往大夫人懷裏衝去,道:
“母親,我……我沒有夫君了。”
眼淚潸然落下。
“走吧。”顏清清喚回秋月的思緒。
她停留在後院的亭子,吹了吹冷風。
不知為何,這心口總是悶悶的,很不舒服。
“淮陽王府那頭不會出什麽事兒吧。”她兀自念叨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