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二章：本性善良
顏清清剛剛目睹了不願意看到的事兒，回到院子也是渾渾噩噩的，派了膽大的秋月去守著三小姐，她一個人回了屋兒，將房門合緊。
待瞥到裏麵的皇甫遠時，她撫了撫心口：
“你倒是嚇了我一跳！”
“聽說你去六姨娘那兒了？怎麽臉色不對勁？”皇甫遠皺了皺眉，摸向顏清清的小手，也是冰冰涼涼的。
“六姨娘走了，皇甫惠想叫三小姐進宮，我……”顏清清話哽咽住。
“於心不忍了？”
皇甫遠暖了暖她的手。
顏清清點點頭又緩緩搖了搖頭道：
“三小姐隻是被教的不好，本意還是不壞的，要她進宮一個涉世未深的小丫頭片子，不是要了她的命麽。”
“這事兒你是想管了？”皇甫遠言笑道。
“你猜的準，我的確想管，而且還想管下去。”顏清清嘟著小嘴兒，道。
“那便管著。”皇甫遠欣然接受道。
“你不怪我給自己招麻煩了嗎？”顏清清意外發現這個男人今日格外的好，說話些，要是以往，他必定訓斥自己一番，然後摟著自己耐心哄著。
“三小姐不算旁人，就算是麻煩，也是和大小姐對著幹，她若順心順意了才叫麻煩。”皇甫遠道完，顏清清蹭了他的衣袍，尋了個舒服位兒躺著：
“那你說皇後這回為何要秀女大選呢？陛下都那般年紀了，也不缺什麽子嗣，不是無疑……吃飽了沒事幹麽？”
顏清清小聲地說，在這偌大的侯府，雖然眼線不多，但難保隔牆有耳。
“是太子大婚在即，皇後就是想挑幾個品行優良的去給太子做妾罷了。”
做妾？
李莫愁還未入府呢，就盤算著給兒子找一幫小老婆，這皇後是有多溺愛太子啊……
也不怕被人家詬病。
“那茗笙去了不是很吃虧麽？要和一幫女人搶一個男人，換做我心裏都不好受。”顏清清正視了皇甫遠，皇甫惠被盯得很是不自在。
“茗笙是側妃，有太子護著，那些女人暫時還不敢對她做什麽，等太子妃入了府，就更不用擔心了。”皇甫遠麵麵俱到分析著，顏清清一時間聽的有些……自慚形愧。
不知為何，皇甫遠好似什麽都知道，而她好似什麽都不知道一樣，傻愣愣看著他。
“我得事先去和莫愁打好關係了，讓她多護著咱們茗笙。”顏清清合上眼眸，皇甫遠身上的氣息很是溫熱，這樣抱著她，她有些很想睡過去的衝動。
事實上皇甫遠再次低頭想要去吻她時，顏清清已經睡熟過去了。
而那邊，回到正院的皇甫惠，看著一臉冷漠的杜子良，想起那日他的不管不顧，頓時生起算賬的念頭。
她揪住杜子良的衣服，往自己身邊拉去。
“杜子良，你們杜家受我多少恩惠，到頭來你就是這樣回報我的嗎？！”
“你所謂的恩惠，就是把我們杜家當狗一樣呼之即來揮之即去麽。”杜子良淡淡笑著，眼眶裏滿是女人嬌嗔的影子，曾幾何時，他是半點氣都不敢給她受的，直到下人告訴她皇甫惠當初要的杜子言時，有什麽東西好像碎了。
“連子言都照顧不好，你們杜家也隻配當狗了！”皇甫惠鬆開杜子良：“我真該當初看清楚些，怎麽嫁了你這個廢物玩意兒。”
皇甫惠還在繼續罵道。但杜子良的態度也是一改以往，她說道再多，他都跟個沒事人一樣。
皇甫惠在屋子裏走來走去，看向冷漠的男人，這還是那個對她言聽計從的方子良麽，竟然對她無動於衷。
好，真是好的很！
她跺跺腳，發狠道：
“明天我就去杜家，叫你爹娘給我端茶送水，我看你還能在我麵前擺出這幅死人樣子！”
“你敢！”杜子良抬起頭，抓著皇甫惠的手腕，就這樣猛地一扭。
皇甫惠“啊”的一聲，疼的額頭出現了細汗。
“你……你敢欺負我。”她微弱一聲，杜子良的神情也出現了皸裂。
“真的很疼？”他看著皇甫惠的反應，皇甫惠咬著下唇兒，麵上全是隱忍。
杜子良無奈隻好鬆開她，喚來侍女：
“去叫大夫來。”
皇甫惠院子裏請了大夫，顏清清也是後來知道的。
府裏一並就一個大夫，去看了皇甫惠之後來給顏清清送調養身子的藥方，不經意提起。
顏清清忍著笑兒，道：
“他們夫妻倆吵架這是要把房頂掀了吧。”
“可別說，大小姐的脾氣可不好惹。”良辰小聲嘀咕著。
“她既是不好惹，還能被人把手腕扭了去，不過是隻假老虎罷了。”顏清清喝了藥湯，將外袍披上，外頭的風正大，顏母和妹妹在客房裏頭吃著飯兒，皇甫遠也在作陪，她算著時辰。
叫了馬車，也沒和皇甫遠知會一聲，就去了學士府，學士府門前意外的很是安靜，沒什麽人來往。
她徑直去了黎硯生的堂屋，拂開幔帳，黎硯生的臉色還得鐵青著，嘴唇上隻徒留著一層白的簸裂的皮兒在上頭。
邊上的藥碗是空的，看得出有人喂過了。
顏清清捂著嘴兒在那啞聲痛哭著。
“你這樣叫我如何和娘交代啊，她肯定會怪我，沒有好好照顧你啊。”
宋柔雪拍了拍她的肩膀，她聞見聲兒就趕了進來，見到的就是顏清清哭泣的一幕。
“別哭了，會好的。”
宋柔雪替她擦了擦眼淚。
領著顏清清去了外麵的石凳處坐下。
“我馬上要進王府了，這裏日後還得多要你照看照看，自然貼身丫鬟我會留下。”宋柔雪都想好了，隻是那個“進王府”在顏清清聽來太過突兀了些。
“你進王府做什麽？”她有些摸不著頭腦。
宋柔雪猶豫了半會兒，道：
“這屆的秀女名單上有我。”
“有你！”顏清清驚的站直身子：“為何會有你的存在？”
“不僅有我，還有李家李莫愁的表姊妹，秦國公的三女兒，淮陽王府的小姐，都在裏頭，無一幸免，我已經和王妃商量過了，在那份名單公布之前，先和帝嵐成婚。”宋柔雪哀歎了一聲，眉頭蹙了蹙，顏清清伸手撫平她額前的皺紋，道：
“你不想進宮跟國公說一聲就好了，何必要嫁給帝嵐呢？”
“我……有自己的苦衷。”她咬了咬牙，轉而釋然的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