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一章：暴躁的大小姐
“還愣著做什麽，打死得了！”皇甫惠疾步前來，看了眼顏清清，她似乎安然無恙。
而那般裝束的六姨娘放在白日裏還好，放在夜晚，那就是妥妥的要人命的。
何況她一身白衣，露出一雙大白腿兒，頭發髒兮兮，亂糟糟的，看著就是一個瘋婆子，這要傳到外頭，就是要被人詬病的！
“等等。”顏清清抬了抬手：“大小姐，那也是府中的六姨娘，何必呢？”
“你倒是裝好人來呢，她變成這樣還不是你一手所致！”大夫人冷哼一聲，“你也是個殺人凶手。”
“我可沒叫人割了她的舌頭，不過就是想打她幾板子而已。”顏清清正了正眸色，腳步略微往皇甫惠那兒偏移了些。
而下人們，將六姨娘按在地上之後，抬起那狹長的板子，就要朝她的腦袋砸上去。
“皇甫惠。”顏清清壓了壓聲兒：“殺人可是違背了大齊的律令。”
顏清清一聲警告。
皇甫惠隻是淡淡一笑而過。
“我殺的自己家的人，不算的。”她笑的有些坦然，就好似這對她而言是再熟悉不過的事兒了。
顏清清卻覺背後一陣發麻。
六姨娘在地上哀嚎著，聲兒吸引了不少下人的圍觀，其中不乏有方管家方友良，他隻是隔著遠處看了一眼，腳步便也匆匆離去。
“你們放開我母親，放開她！”三小姐不知何地衝了出來，抱著六姨娘的身子就是不放。
皇甫惠一見是三小姐，態度頓時就緩和了些許，柔聲道：
“三妹妹，你可是金枝玉葉，你快些起來。”她親手要去攙扶三小姐。
三小姐張開嘴兒朝著皇甫惠的胳膊重重的咬了下去，便咬，還有淚珠子在眼眶裏醞釀。
“啪”皇甫惠一巴掌打開三小姐，還不忘揪著她的頭發迫使她鬆開自己的胳膊。
“真是賤貨！”皇甫惠看著手臂上一排牙印：“跟你娘一樣下賤！”
三小姐被打的臉紅了大片，卻還是死死瞪著皇甫惠：
“我就知道，裏麵最壞就是你！”
“我壞那也是你的姐姐。”皇甫惠嘴角上揚：“還是能跟捏螞蟻一樣捏死你的姐姐哦。”
很難想象，三小姐的內心會留下多少創傷。
“嗚嗚嗚嗚。”六姨娘揉著三小姐的臉，發出稀碎的低吟。
顏清清撇開頭，實在不忍看下去。
就算六姨娘有瘋病，但不難看出，她對女兒是一片疼愛。
“大小姐，六姨娘也是府裏的老人了，你這樣做叫府裏的其它姨娘如何做想？”顏清清據理力爭道，要知道改變皇甫惠的決定是很難得，何況剛才三小姐還惹了皇甫惠。
事情越發難以收場。
“她們跟我有什麽關係，我隻要這個賤人的女兒能順利進宮就行，剩下的我不管！”皇甫惠猙獰著麵目，死死盯著六姨娘，就跟在盯死人一般。
“進了宮你就能放過我母親麽？”三小姐睜大眼睛，傻乎乎問著。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就衝皇甫惠現在的怒氣值，毫無疑問，她是想叫六姨娘挫骨揚灰的。
一旦三小姐進宮，轉身皇甫惠就能神不知鬼不覺收拾掉六姨娘。
“我的好妹妹，進了宮你就是貴妃，貴妃的母親，自然是府裏的貴人的，你說我還敢動麽？”皇甫惠誘哄著。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說的不過如此。
眼看著三小姐就要被她誤導。
就在這時，六姨娘伸出手兒，將三小姐抱在懷裏，死死捂住的那種，三小姐被悶在心頭，不停地喊著：
“母親，我悶，悶。”
皇甫惠以為六姨娘隻是舍不得女兒，但看三小姐掙紮的模樣，意識到了不對。
上前一步踹到六姨娘的胸前，三小姐才得以解救。
“這個賤人，還想壞我的好事！”皇甫惠咬牙切齒，“你們還愣著做什麽，動手啊，打死了事！”
三小姐反應過來，就見幾個家仆拿著板子往六姨娘身上直抽。
六姨娘哀嚎不已，在地上打著滾兒。
“皇甫惠，這侯府做主的可不是你一個人！”顏清清終是吼了出來，“我看看你們誰還敢打一下，信不信明天我叫你們全滾出侯府！”
可能是顏清清當場的氣勢太過龐大，幾個下人都被嚇得，棍子落在空中，卻始終不肯打下去。
六姨娘奄奄一息，半睜著眼睛，死死瞪著皇甫惠。
突然一個發力整個身子騰空往皇甫惠撞去。
旁邊就是小池塘，皇甫惠發出一聲尖叫，被直接撞進了池塘，和六姨娘一塊兒。
“母……母親。”三小姐愣愣看著這一幕。
皇甫惠被救下來時，還不忘踹了地上的六姨娘一眼，六姨娘瞪圓著眼睛，還有一點兒氣息，看著三小姐，分不清麵上是湖水，還是雨水。
顏清清順著她的視線。
三孝口一個人孤零零沾在那兒，無人依靠，身旁的下人們都離她遠遠的。
三小姐想上前，腳步就跟灌了鉛一樣，動彈不得。
顏清清歎了聲氣兒，抓著三小姐的小手兒，摸了摸她的頭。
六姨娘這才噓氣一聲，將眼睛闔上。
這是要臨終托付麽，顏清清啞然失笑，她可不是什麽善人啊。
皇甫惠猛地打了個噴嚏，是凍著呢。
“死了倒也幹淨，總比留在院子裏當禍害來的強！”
她不忘謾罵一句。
“大小姐快些回屋去吧，落下寒症可不好。”
“不用你假好心！”皇甫惠攏著衣服，看了一眼怯弱的三小姐，落下一句：“將屍體收拾幹淨。”
人就走了。
“你別過去。”顏清清小聲提醒著：“你母親為了保全你已經很努力了，你再上去激怒她，我都保不住你。”
不是三小姐還有點利用價值，皇甫惠怎會如此客氣，說到底是有求於人，不好聽一點就是……三小姐就是個擋箭牌，她進宮就算是死了也和這裏沒有任何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