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九章：有苦難言
待看清周茗笙的模樣時，不知怎地，帝昌竟然緋紅更甚怪為不收意思的將頭低去。
“你有什麽話直說就成了，茗笙得身子還見不得風。”顏清清攬上披風喜愛她身上係緊，再將周茗笙往裏帶了帶：“就在這兒坐著，不準出屋。”
“我……”太子有口難言。
周茗笙招了招手：
“你進來說。”
她本不避諱那麽多，但太子一想到那裏頭是周茗笙的閨房，便有些不自在。
良好的皇家教養告訴他，他並不能……去禍害一個妙齡少女的名聲。
“你不過來，那就別說了，一點誠意都無。”周茗笙打了個哈哈，有些犯困，“秋月，去將門合上，我睡去了。”
“等等。”帝昌直直站起身：“我進去就是了。”
這話說的還有些勉強，周茗笙不自覺聯想到了女土匪和文弱書生的故事。
待帝昌進去，顏清清小聲和皇甫遠嘀咕著：
“你說皇太子找我們家茗笙，是何用意？”
“你猜的到麽？”皇甫遠挑了挑眉。
“我猜得到還會問你麽？”顏清清撇了撇小嘴兒。
皇甫遠將顏清清抱到膝蓋上頭，道：
“那就不用猜了，他做什麽都成，隻要不娶茗笙……”
帝昌進去了小半刻，便推門而出。
二雙眼睛颼颼颼往他那兒看去，帝昌僵了僵身子：
“你們看著我做甚？”
顏清清緩了緩神色，道：
“皇太子殿下，我記得你下個月就要成婚了是不是？”
“請帖會送到侯府的。”帝昌眨了眨眼睛道。
“我是說你既然要娶太子妃了，離我家茗笙是不是該遠一點兒？”
帝昌耳邊隱隱能聽到骨頭夾縫發出的摩擦聲兒，令人毛骨悚然。
“不妨礙我娶側妃。”帝昌一本正經道。
顏清清：“……”
“讓我揍死他成不成？”顏清清和皇甫遠對視一眼。
“先問清楚再說。”皇甫遠鎮定了些：“太子總該不是個沒有腦子的人。”
帝昌抓抓頭發，還是一副懵懂無知，表哥這是在誇他麽？
“你既娶了莫愁，何必還要來糟蹋我們家茗笙？”顏清清生起一絲疑慮，太子和周茗笙先前該是不認識的才對，怎麽一轉眼，兩人就到談婚論嫁的地步了。
“李家小姐不願嫁與我，我和皇舅商量過了，另娶一位側妃，以防萬一。”帝昌歎了歎氣。
他口中的皇舅正是淮陽王爺。
“這名女子還必須不要是世家女子，越是普通越好，早在先前聽說小表哥你的表妹生的可人溫順，加之……又出了那樣的事兒，想著無人上門提親，就不請自來了。”帝昌接著道，話中還帶著一絲虔誠。
總之顏清清是一萬個二萬個不願意將周茗笙嫁給他。
先不說太子的身份擺在那兒，再者他是要做皇帝的人，三宮六院，看看皇後和淑妃，就知道周茗笙未來的處境有多艱難了。
“這樁婚事我做不了主，長兄如父，你問他。”顏清清生著悶氣兒，直接甩鍋給皇甫遠。
“你當真要娶茗笙？”皇甫遠眉眼中有一絲的鬆動。
不知為何，他看著帝昌，竟破天荒……多了一抹信任？
“娶，自是要娶，不過還得看周茗笙的意思。”帝昌謙遜道。
帝昌是表達了要娶周茗笙的意思，待他走後，顏清清的心還是七上八下的，總覺得“般配”二字落不到兩人頭上，何況茗笙因她受了些苦楚，要叫她去給人做妾，對方不管是不是太子，妾的身份在外人眼底就是得低處正室幾個頭，未來哪怕生了孩子，也得是庶子。
“夫君，我們放棄吧。”顏清清糾結許久道：“茗笙不適合宮廷，我也舍不得叫她去做妾，我們將來尋一戶好人家給她，不然就養在身邊一輩子也好。”
“隨你。”皇甫遠抱了抱顏清清，抱了個滿懷，不過很快顏清清就從皇甫遠的懷抱掙紮開來。
入夜，顏清清摸進周茗笙的屋子，她還未入睡，拖著下巴在窗戶口兒不知道幹些什麽。
顏清清輕手輕腳過去，拍了拍她的肩頭，她也毫無反應。
“茗笙。”顏清清喚了一聲。
“表嫂嫂，你說我該不該做太子側妃呢？”周茗笙失神，認真地在思索白日太子的話。
“不行，咱不能冒險。”顏清清一聽，便覺她動了那樣的念頭，心下不忍之餘又擔心她會受苦，想了想就直接拒絕了。
“我沒什麽意思，想娶就娶，還能混個太子側妃當當，何樂而不為？”周茗笙想通了些。
顏清清的小臉揪了揪，道：
“你是去做側妃，不是正妃，茗笙，側妃沒那麽好做的，就算莫愁是個好姑娘，但不代表日後進東宮的女人也會跟莫愁一樣是個心思單純的。”
她苦口婆心著。
“太子也挺不容易的。”周茗笙想了想，便道。
“他不容易你就容易了麽？”顏清清眉頭緊鎖。
“可我已經答應他了……欺騙太子是死罪吧……”周茗笙怔了怔，又道。
“真要去做太子側妃？”顏清清咽了咽口水，認真道。
周茗笙的眼神驀然堅定下來，道：
“不是下地獄也不是下黃泉，能做太子側妃，是祖上的無上榮譽，光宗耀祖的好事呢？”
她咧著嘴兒笑著，跟個天真無邪的小姑娘一樣。
顏清清無奈地歎了聲氣，眸子裏盡是不舍與懊悔。
這……她根本勸不住啊。
懷揣著滿身的鬱悶，顏清清回到她和皇甫遠的屋子，皇甫遠身著單衣在窗戶口吹著冷風，臉上還帶著一絲微醺，顏清清嗅了嗅，就知他喝了點兒小酒。
“和帝嵐喝的？”顏清清簡單詢問著。
皇甫遠輕輕點了下頭。
“據說他是要娶國公府的二小姐做太子妃了，前兒宋國公還親自去請陛下賜婚，這還是板上釘釘的事才對，也難怪他要買醉。”顏清清給皇甫遠罩了件外衫道。
“宋二小姐一心想嫁入皇甫侯爺府，若我不攔著，帝嵐或許就不用娶上宋二小姐了。”顏清清哀歎一聲。
“那我娶你就甘願？”皇甫遠輕輕挑起顏清清的下巴，居高臨下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