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夜半幽會
“哎，古代的娘親都這樣麽。”她哀歎一聲，撥撥水桶內的熱水，將大半個身子浸泡在裏頭，渾身舒坦夠了，才往熱烘烘的被褥裏鑽。
一身的疲憊被盡數洗去。
二日，豆蔻進來替她梳理頭發，顏清清撥弄著及腰下垂的黑發，實在礙事的很，豆蔻手兒巧，梳了半個時辰才給她弄好發髻。
“豆蔻，你說我要是剪了該如何？”她瞧著豆蔻的長發也是及腰，相必平日裏光是洗頭發弄頭發就得一兩個時辰了。
“姑娘不可，女兒家家的要留長發，不能剪的，日後到了夫家想剪多少都可以，隻要夫家不嫌棄。”豆蔻急道。
姑娘這是嫌這頭長發耗精力了，想對它下手了麽。
昨兒也是夜半出去，哪家的姑娘會做這檔子事來。
豆蔻一邊看不懂顏清清，一邊又為她憂心。
“等我到了夫家得五六年後了，我已經不想留他了。”顏清清對著銅鏡拿起一把剪刀，比比劃劃到齊肩的位置，豆蔻見狀，整個人撲了過去，將剪刀奪了回來，藏在後頭：
“姑娘想什麽呢，頭發可是命啊！”
豆蔻自小是奶嬤嬤帶大的，奶嬤嬤骨子裏…是非常迂腐的一個女人，教的豆蔻也…古板了些。
在這上麵，顏清清還真不好意思和她杠著。
“豆蔻，命是我的，頭發…隻是長我頭上的，我愛剪是不剪。”顏清清攤開手，朝豆蔻索要剪刀，豆蔻連連退後，坳不過她，隻好將剪刀交了出來。
“那姑娘你可小心點兒，別下重手。”剪刀落到顏清清手中，她自是肆無忌憚起來。
剪了手掌長度的頭發之後才滿意地將她盤在腦後。
豆蔻見狀，再次出聲提醒：
“女子隻可在嫁入夫家後才能盤起長發，姑娘，你還未嫁人呢。”
是不是嫁人之後什麽都可以為所欲為了？
“無礙，當我許人了成不成？”顏清清別上桃木簪，款布走近後院，黎硯生在打水，小廚房的煙囪冒著白煙，隔著老遠，顏清清就嗅到陣陣香味。
頓時清醒了不少。
“姑娘，姑娘，你還沒洗臉呢！”豆蔻追了出來，手裏還端著一盆熱水。
顏清清撫摸上自己的臉蛋，這才驚覺自己忘了什麽，連跑帶摔跑回屋中。
黎硯生隻來得及看到她的背影，渾然不覺顏清清跑這麽快是看到了什麽。
到了午後，顏清清拿著膳食去了皇甫遠的鋪子，皇甫遠不在前頭，在後院待著，瞧她這一身裝扮打量幾番，調侃道：
“你這是迫不及待想嫁為人婦了？”
顏清清如今膽子變大了些，對皇甫遠動手動腳熟練的很。
不時擺弄著他垂在腦後的長發，比她的還長，這古代男子都要留長發的麽，她就看顏懷德沒留過，那三賴子也沒留過，皇甫遠留著還挺好看的。
“皇甫大哥，你需不需要一個給你編頭發的女人啊。”顏清清試探道，小腿兒晃來晃去，一雙明瞳杏眼水靈靈的眨著，直勾勾盯著皇甫遠。
“清清，不要這樣看我。”皇甫遠喉結上下滾動著。
“那你是需要還是不需要？”
皇甫遠撇開頭，顏清清就靠到他眼前，任他東西南北轉頭，都能瞧見她那雙眨巴的眼睛。
顏清清的眼睛很會說話，五官更是小巧精致，尋常人家是培養不出這樣清麗的女兒的。
“我不需要。”皇甫遠淡淡拒絕著。
“我缺一個洗衣做飯還能替我打鐵的女人。”他調笑道。
顏清清癟著嘴：
“你還不如找個老媽子伺候你呢。”
知人知麵不知心，她是沒瞧出皇甫遠竟然對她是這麽個想法。
“老媽子不如清清勇猛凶悍。”
“啪”顏清清將食盒按到皇甫遠的麵前，然後當麵將食盒裏的點心全部塞到嘴裏，塞的慢慢的。
“咳咳，噎死你！”顏清清嗆到喉嚨，漲紅了小臉。
皇甫遠遞了一杯清水給她：
“慢些，別噎死自己，就得不償失了。”
他苦著小臉，眼看著小女人怨恨的眼神兒掃向自己，他不過是實話實說罷了。
“餓死你才對！”顏清清小臉凶巴巴的，皇甫遠不自覺想起了鄰家的小貓咪，溫順可愛，一旦炸毛，就是慘禍了。
“清清，你若真想早日嫁給我，我明兒就去置辦聘禮，挑個黃道吉日給你娶回家好了。”他說的無比輕鬆，以為是菜市場買菜呢，這麽容易就可以將她娶回家了麽？
古代不是有什麽八抬大轎還有…鳳冠霞帔，她…是通通都要的！
顏清清發誓道，再看皇甫遠一個打鐵匠，她不是瞧不起打鐵匠，而是不想耗費太多他幸幸苦苦掙來的銀子。
“過個三年五載吧。”顏清清推辭道。
皇甫遠倒納悶了，梳著婦人的發髻不說，還要替他辮頭，這丫頭暗示的夠多了，難不成不是這個意思？
“清清，你過來。”皇甫遠朝她招招手，顏清清生起一絲不安。
“你不會要…對我這樣那樣吧。”她捂著胸口，不過想想皇甫遠也不是那賭場的潑皮無賴，閑來無事不會對她動手動腳的，也就放開了走到他身邊。
皇甫遠將她攬入懷中，行雲流水，跟做過無數遍似的。
顏清清坐在他的膝蓋上麵，跟爬了幾十隻螞蟻在身上似的，渾身不自在。
“我不會對你那樣，我隻是…”皇甫遠取下她的簪子，一頭青絲散到腦後，撫過他粗糲的手掌，皇甫遠拿起一旁的木梳，給她梳的整整齊齊，手巧地弄了兩個球兒，一左一右煞是可愛。
顏清清頭大的很，很是無語地看著那兩球兒：
“我可不是什麽小姑娘。”
“挺好看的。”皇甫遠算是自誇他的手藝。
“可我不喜歡。”她插著腰兒：“這就跟五六歲的小孩子一樣，還不如我那個呢。”
在顏清清的抱怨聲中，皇甫遠淺勾唇角，笑道：
“你可不就是小孩子麽，就這麽小，還沒到我肩膀。”
顏清清是和大多姑娘一樣，個子矮矮的，跟條黃瓜一樣，還很瘦，肯定是以前饑荒的時候沒吃夠，這個子也就這樣了。
“是你長得太大隻了。”顏清清吐吐舌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