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豆蔻年華
“算了算了，這東西做起來麻煩，也不值錢，還不如到你這兒來買現成的。”婦人擺了擺手，算是拒絕。
帶著孩子離開鋪子，顏清清默默收拾桌子上的殘骸，她似乎把東西做的太複雜了，去掉成本，自己能掙得不過是其中的三四文錢，這樣下去遲早…得啃饃饃。
可加了錢…對這些老顧客也是不好的。
萬一人家嫌了價格太貴，不來了怎麽辦？
“姑娘苦惱什麽呢？是那婦人說錯話了麽？”
“上月的賬本拿給我。”顏清清伸手，她找了個空位置坐下，豆蔻瞧她擰著眉頭，便沒有要繼續問下去的意思，賬本遞到顏清清跟前，顏清清翻閱了幾頁，起初還是滿意的，不過看到後來，神情越發不對勁。
這賬目是對的…可收來的銀錢根本不多，一月下來不過是多出來五百銀錢，再過個幾年都沒法子…給爹娘弄個府宅住著。
日子還是清苦下去。
她煩躁地抓了抓頭發，自怨自艾道：
“萬源鎮是個小地方，百姓也就這麽多，長此下去是掙不到銀錢的。”
“不如姑娘往外麵看去？”豆蔻提議著。
“我總不能推著小車去城裏吧，城裏人壓根看不上我這小車裏的點心，除非能弄到一家點心樓。”既然是樓了，肯定要在最好人最多的地段，銀錢和租金也肯定是最貴的。
顏清清還沒有能力負擔的起來，今兒婦人的一句話點醒了她，她是時候換種別的方式了，至少能保證幾年之後在城裏開家點心樓才行。
“豆蔻，你有沒有認識的幾個商人，能幫我運貨的。”顏清清自個兒人脈不多，便問起了豆蔻，可別說，豆蔻原先在的幾戶人家都是做生意的，認倒是認識，人家記不記得自己…就不一定了。
“王家是鎮上生意做的最好的人家了。”皇甫遠大步流星過來：“你要是真想外出送貨，將生意做大，可以去找王老爺。”
“王老爺？”顏清清猛地搖搖頭：“我沒有找王老爺的意思，再說，王夫人能同意麽。”她上回幾次可是把王夫人得罪的死死的，人家巴不得她上門去求，好羞辱一頓呢。
“我和王老爺是好友。”
“那就更不行了，我可不能破壞你和王老爺深深的感情。”顏清清為他著想道。
話裏話外全是對他的維護之意，自己根本沒有考慮到。
豆蔻瞧著二人，沉悶的很。
“你去找王老爺做生意是個好路子，而且王老爺正想著如何報答我的恩情，這算做我的。”皇甫遠沒有鬆口，他說的一部分成分是對的，商人嘛，隻要有利益都會做，以前那些小磕小碰自然算不得什麽。
顏清清卻聽懂了另一層意思：
“我的事就是你的事兒？”她明了道。內心一陣感動，原來…皇甫遠還是很在意她的嘛。
“沒錯。”皇甫遠點點頭：
“我們不分你我。”
豆蔻聽的頭皮發麻，再看遠處黎硯生的視線直直黏在這裏，恨不得衝過來將皇甫遠給拎出去一樣。
“姑娘，別說了，王家那頭你實在開不了口，就我去說，我還是能說上話的。”
她那說非彼說。
“你是想去求王秀才幫我？”上回顏清清就發覺了，王秀才看上豆蔻了，不然不會親自跑到程家去招惹她，豆蔻不喜王秀才卻要為了她去和王秀才周旋。
顏清清記著她這份心，但不忍心她就這麽去冒險。
“使不得使不得。”不等豆蔻點頭，顏清清就厲聲阻止道：“王秀才看著是個斯文人，骨子裏萬一是個人渣敗類呢，你想想你一個嬌滴滴的美人兒去他麵前這個就是自尋死路懂不懂？聽話，別去了。”她跟安撫自己孩子似的。
豆蔻破涕為笑：
“我頭回兒聽人誇我是個嬌滴滴的姑娘呢。”
豆蔻平日裏能幹了些，再是形容也是個粗壯的女人，和“嬌滴滴”搭不上一點關係。
“我說你是嬌滴滴你就是嬌滴滴，別人怎麽看是別人的意思！”顏清清反握住她的手：“王老爺能幫我就我說好了。”
“你這明顯是在貶低人。”皇甫遠聽著不對勁，哪有誇人家女兒嬌氣的？
“豆蔻都不在意你在意什麽？”顏清清白了他一眼，兩人比起尋常的朋友更熟絡了些。
過了晌午，顏清清準備明兒一早就去拜訪王老爺，王老爺是不會來找她，他兒子卻在午後屁顛屁顛的過來了，手裏還拿著新鮮的芙蓉花，對著裏頭顧望了幾眼。
看到豆蔻迎了上去。
豆蔻準備出城就是為了避開王秀才，結果又給遇上了。
王秀才攔在她跟前不讓走。
豆蔻踩了他一腳怒嗔道：
“你還想打我的主意！”
王秀才這點癡情不知道遺傳誰的，總之，捧著他嬌滴滴的芙蓉花，豆蔻走到哪，他就跟到哪。
不帶半點氣餒的。
“豆蔻，我是真心要娶你為妻的。”
顏清清耳朵動了動，竟然是妻，她還以為是妾呢，所以豆蔻才會這麽排擠王秀才，誰料王秀才就是看準了豆蔻想娶她做王夫人，那…他問過顏佩佩的想法了麽？
“做你的妻子，我還不如去做別人的小妾，也比你來的強！”豆蔻抵抗道，她不下三回和王秀才撂下重活，奈何他就是不聽，三番兩次來吵她安寧。
“豆蔻，你怎麽能這麽說，那程家少爺都有了，你和我在一起有什麽不好的！”這邊王秀才還不依不饒的自誇著。
顏清清嘴角漾起弧度：
“王秀才你舉了個芙蓉花來和豆蔻求親，隻是芙蓉花是個什麽寓意麽？”
她斜靠在牆上，一臉的天真，其實是看好戲累了才出聲提醒。
“芙蓉花配得上豆蔻！”王秀才重重道。
“芙蓉花是形容美豔的少婦的，你送給豆蔻是個什麽意思？叫她早日嫁給你還是說她和程家少爺不清不楚？”顏清清硬扯著。
扯的還挺有道理的。
“豆蔻你別聽她胡說，她就是不想我和你在一塊兒。”
聞言，顏清清爽朗笑出聲來：
“你沒看出來是豆蔻不想和你在一塊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