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一手策劃
這婚怕是王夫人一手策劃的吧，估摸著王老爺也被蒙在鼓裏。
不然也不會露出這種臉色來。
賓客還算安分，沒什麽劃酒拳，東拉西扯姑娘的。
王秀才臉原本就白的很，抹了幾層白粉更加煞白煞白的，就跟陰間的無常一樣。
見到王秀才，顏佩佩哭的更凶了，身旁的婆子都勸不住。
一字排開的三個新娘在旁站著，萬源村頭回有人家一下娶三個小妾的，也是奇話，哦不，是笑話。
“沛兒，趕緊拜堂吧。”王夫人催促道，她在底下瞧見了顏清清，許是怕夜長夢多。
“拜堂？娘，你沒同我商量就叫我娶這三個女人，問我兒子的意見了麽？”王秀才掙紮幾下，言語中全是對王夫人的不滿。
顏佩佩眼睛一亮，婆子跟著勸道：
“看少爺肯定是為了你才這麽做的，別哭了，就算三個小妾進來你也是最大的那個懂麽？”
顏佩佩不哭了，惹哭她容易，勸她不哭更是不容易，這婆子也是可憐。
顏清清托著下巴明顯的是要看好戲。
這王秀才潺潺弱弱的，現在倒是有了點男子氣概。
不過…他這樣的乖寶寶能和王夫人叫板的起來麽？
“娘是為你好，王家子嗣綿薄救你一個，叫娘如何不擔心？”王夫人一開口，王老爺冷哼一聲，打了茬。
惹來王夫人的白眼。
“那也是王夫人你沒用，關王秀才何事？”顏清清插嘴道。
“你…你莫忘了過幾日你就得到王家做丫鬟了！不好好說話，就別怪我日後無情了！”王夫人沉住氣，在王秀才的大喜之日上她不想和顏清清叫板。
顏清清卻存了另樣的心思。
“王夫人回去好好看看那紙上究竟寫了我顏清清的大名沒，再來同我說吧。”顏清清低下頭，喝了幾口王家的墨魚羹，王老爺家中有位特別會做羹的廚子，她來，就是衝這羹來的。
“莫和她多嘴，夫人先叫少爺拜堂。”嬤嬤知會道。
“快些拜堂，先完事了再說！”王夫人急切道。
全然不管王秀才的感受。
顏清清莫名覺得站在中央，一身喜袍的王秀才也是最可憐見的那一個。
攤上這樣的娘親也是倒黴。
三個新娘子擠在一塊兒，王秀才認命的跪拜下去，可事情並未有想象中那麽順利，期中一個新娘子踩了裙子，往地上一倒，連帶著旁邊兩個跟多米諾骨牌一樣一齊摔倒下去。
場麵說不上來的慘不忍睹。
王秀才要去扶，手懸在空中，不知道扶哪一個。
帕子也是跟著從新娘子頭上滑落下來，看清新娘子的麵目，顏清清抽搐了嘴角，下意識地捂住身旁黎硯生的眼睛，黎硯生眼前一黑：
“清清你這是做什麽？”
“別看，會長針眼的。”顏清清忠實勸告，王夫人看著是個有品的女人，卻給兒子找了這麽幾個…臉大脖子粗的女人為小妾。
是想逼死王秀才麽。
王秀才也是一愣，最後默默轉過身，往後院走去。
“娘，這妾我不納了！你自個兒納吧。”王秀才衝道。
王老爺粗眉狠狠上挑，指著那三個女子，再指到王夫人身上：
“你這是做什麽？還嫌不夠丟人麽！”
“老爺，媒婆說這幾個家裏兄弟姊妹多，好生養，我才…”王夫人似乎再解釋都是徒勞了，兒子被氣走了，丈夫跟著指責她，在外人眼中，全無一點賢妻良母的形象。
“全轟出去！”王老爺揮了揮袖子。
待王夫人哭著追過去時，顏佩佩已然捂著肚子笑的直不起腰來，今兒最春風得意的其實是她才對吧。
王秀才沒能納成妾，還和王夫人鬧了不愉快，估計短時間內，王夫人都不會再提這件事了。
“側夫人，那不是您的姐姐麽？”婆子瞥見，立馬湊到顏佩佩的耳邊。
她來做什麽？
顏佩佩淡然地看了一眼顏清清：
“顏清清，你來喝喜酒麽？”瞧她麵前的吃食被一掃而空，顏佩佩斷定她就是進來混吃混喝的。
再看黎硯生一副斯文的模樣，今兒她竟然把那小白臉也帶過來了，可真是大膽。
“我來湊個熱鬧，顏佩佩，你打算什麽時候還我五百兩銀子？”
顏清清一句戳中顏佩佩的心坎。
“你小聲些，我又不是不還給你！”她生怕別人知道王家的側夫人欠錢不還，小心翼翼往四周掃掃，見沒人往她這裏看，才放了心。
“那你倒是還啊？”顏清清嗤笑一聲。
“我…我暫時沒有！下回我拿上月奉，還給你。”顏佩佩低聲細語道。
“你月奉一月二十錢都不過吧。”
顏清清又知道了，她跟猜著玩似的，一猜一個準。
“我…我會朝相公要！”她嬌羞著，一臉天真的想著王秀才。
王秀才自顧不暇不說，小金庫全在王夫人那裏，典型的現代頂級媽寶男，顏佩佩想從王秀才那裏撈金子，也得看他老娘願不願意給啊。
“成，再寬限你幾月再說。”顏清清往台上走去，俯下身撿了撿，賓客大多散了，她帶著黎硯生，和人流一同離去，這好好的婚宴就這麽沒了，也不知道誰這麽缺德，往台上扔石子，還扔的那麽準。
“清清，日後別叫我來…這地方了？”黎硯生背後涼颼颼的，至今還有什麽視線朝他這裏過來，寒芒在背。
顏清清朝她身後看去，隻瞧見一群年輕女眷。
“都是鎮上的良家子，你不打算尋一戶安生立命？”顏清清拍了拍他的後背，重了些，黎硯生悶哼一聲：“我還打算先考取功名再說。”
“那都是三年之後了，科舉三年一次，你還不如先娶妻生子，我是不介意鋪子裏多一張嘴吃飯的。”
“清清莫要拿我開玩笑！”黎硯生被弄紅了耳朵。
“不是，我娘平日裏不是說要給你說媒的啊，怎麽不見你領回來一個？”顏清清挑挑眉，逗弄對感情一無所知的黎硯生似乎還挺來趣兒的。
“伯母說…叫我實在尋不到女兒家，就娶了…你。”黎硯生低下頭。
顏清清笑容僵在臉上：
“娘還真什麽都敢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