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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江湖廟堂

  江湖廟堂

  書接上文,宇文深了解到燈籠會的規矩後,便一行人來到竹樓前,直上竹樓第四層甲字樓,上樓梯後,隻見一座翠竹屏風上雕刻著山河大川,繞過屏風,空蕩蕩的廳內正中乃是一方竹桌,竹桌看起來比一般的要大很多,四周各圍著座榻。聽有人上來,座榻上便起來一位大約十七八歲樣子的清秀書童模樣之人,放下手中書卷,微笑著拱手道“遠來貴客,未及相迎,恕罪恕罪。”


  宇文深並未答話,書童模樣的人又說道“車馬勞頓,貴客何不坐下喝口茶,歇息歇息呢?”


  宇文深見是一個小小書童,心中便有輕慢之心,也不入座,負手而立,問到“這竹樓上麵可還有一層啊?”


  書童拱手答道“貴客或許有所不知,這竹樓隻有四層,最下丁字層,接待民間百姓之事,第二丙字層,接待江湖來客之事,第三乙字層,接待富商巨賈之事,至於在下接待的最高的甲字層嘛……”


  “接待的是不能開口之事。”書童話尚未說完,被宇文深打斷。


  “是的,甲字層接待的確是不能開口之事,不過,這層還有一個名字,叫做七命層,貴客可知何意?”書童問道。


  “七命層?”宇文深疑惑道。


  “對,七命層,貴客來到此層,該知道我大周官製,我大周選拔官員,采用九品中正製,各中正官對參與選拔之人量德度能後,將其分為上、中、下三大品,每一大品又分三品,共計九品,然後任命之,任命後的官員級別又分九命,官居九命者位極人臣,其下次之。所謂七命層,就是在官居七命以下範圍內之事,本幫可以開口,但絕不行動,七命以上,力所不及也。”書童侃侃而談。


  “看來今日我是來錯了?”宇文深戲謔。


  “不知貴客來此,所為何事?不妨直言。”書童恭敬的問道。


  “貴幫的規矩是將所求之事在某一樓層寫下,放於燈籠之中,是嗎?不過,在下今日需要的,是一盞照亮乾坤的燈籠!。”宇文深故作傲慢。


  “在下明白了,請昌城公入座,容在下細說。”書童請到。


  “這……”,這樓上一幹人聽到公子身份被識破,皆麵麵相覷。


  “等等!你怎麽知道是本公子?”宇文深很驚訝。


  “公子請恕在下冒昧之罪,月前,便聽說公子奉皇命巡視荊州,一路求賢訪道,不亦樂乎,想是有所獲吧?弊幫在江湖上略有幾分薄名,也與幾位前輩相識,聞得公子禮賢下士、平易近人,思賢若渴。便想公子或許會取道益州,再加上公子適才所問之事,又觀公子氣度淩雲,舉止不俗,身邊之人皆非泛泛,故貿然臆斷,果被言中,幸會幸會,在下失禮了。”書童作揖。


  “既如此,那貴幫定是知道本公子前來所為何事?”宇文深強作鎮定的說。


  “公子所問之事,弊幫已然知曉,且已有答案,”書童答道。


  “哦?”


  “不過,弊幫亦有弊幫的規矩……”


  “請開價吧,貴幫的規矩,本公子自然是要遵守的。”


  “好,公子是爽快之人,在下就直言了,公子所問之事,需要九萬九千九百九十九兩白銀。”書童開價。


  “好!明日我會再上竹樓,希望得到滿意的答案,告辭。”宇文深拱了拱手,便轉身離開了。


  “公子慢走,明日再會。”書童作揖。


  下樓之後,宇文深等胡亂歇息了一夜,心急火燎,如隔三秋。,次日一早,隨行帶著早就準備好了白銀十萬兩,再上竹樓。


  竹樓甲字層上,昨日的書童已在等候,雙方禮畢,宇文深就命人拿出了白銀十萬兩,交予書童,書童手下後,說公子真是講信譽之人,不過我燈籠會做事,也必須公平合理,說好的九萬九千九百九十九兩白銀,多一分不收,少一分也不幹,這是找回公子的一兩白銀,請收下。”


  宇文深笑了笑,讓收下銀子。隨後,書童便奉上一個錦囊,並叮囑道“公子所問之事,便在這錦囊之中了,但是,公子如若信得過本幫,就請在回長安之後再打開,切記切記。”


  “這是何意?”宇文深不解,他自然不是懷疑燈籠會欺騙他的銀子。


  “天機不可泄露,公子回長安自然就知道了。”書童也是很神秘的說。


  宇文深無奈,隻得告辭下樓。書童將其送至樓下,再次囑咐,回京途中萬萬不可打開錦囊。宇文深隻得表示願意聽從勸告。便火速回京了。


  按照燈籠會的吩咐,宇文深一路雖然錦囊不離身,每每想打開開看,想知道這花重金求得的妙計到底是什麽,但是想起這個神秘莫測、譽滿江湖的幫派的叮囑,便每次又把這錦囊放回了胸口……,快馬加鞭的趕到了京城。來到京城的第一天,在城門口拒絕了諸位大人為自己接風洗塵的美意,一則是為了避嫌,二是胸口的錦囊讓他無心做其他的任何事。回府後,沒有心情與淑怡進晚宴,就把說自己有事,把自己關進了紫雲閣。


  這紫雲閣是二公子平時與重要的心腹商量事情的所在,公子不在閣內,就算是淑怡也不敢進入打掃。當初公子和淑怡大婚時,一位來賀的有點名氣的江湖術士說,此處紫雲繚繞,必出祥瑞,應建一座閣樓在其下得此祥瑞福澤,於是閣樓建成後名為紫雲閣。


  二公子在紫雲閣內,獨自坐在一張案幾後麵,麵前是一盞搖曳的燈,燈光就像自己現在的心一樣不安。他慢慢的,取出了捂在心口已有月餘的錦囊,緩緩的解開,像是怕把它弄壞了一樣,然後輕輕的將這花費近十萬白銀買來的錦囊中取出的一方素絹鋪在案幾上,隻見上麵用隸書寫著

  天下風雲任變幻,

  竹海坐看燈籠覽。


  火熄竹枯輝湮滅,

  卻是紫氣從東來。


  這是什麽意思?

  前兩句盡人皆知,後兩句呢?火熄。竹枯,這是凋零頹敗之像,為何頹敗之後紫氣東來見祥瑞呢?是破後又立。涅槃重生之意嗎?可是這與前兩句有什麽聯係呢?……


  宇文深現在十分焦躁,又很想罵人,自己花費重金買回來的答案,卻一頭霧水,無法破解。隻好在地上來回踱步,中途喊了幾次來人,要了幾次茶水,想立刻請人來商議,又想自己再琢磨琢磨,隻好揮揮手,讓人出去。


  就這樣,宇文深徹夜未眠,思來想去也沒想明白花十萬兩白銀買來的這句話所為何意,好不容易熬到天亮,便急匆匆的安排師爺將幾位心腹重臣請來於今夜子時紫光閣相商。然後去晉國公府請安,順便將此行所獲講與母親元氏聽,或許母親的聰慧可以幫忙,但事與願違,元氏也不解其意。宇文深隻得等到今夜子時與諸大人商討。


  子時,紫雲閣內。


  天下風雲任變換,竹林坐看燈籠覽。火熄竹枯輝湮滅,卻是紫氣從東來。


  諸位大人此時已將這首詩念了不下幾十遍了,

  “依老夫看,這燈籠會簡直就是故弄玄虛,故作神秘。好自抬身價。”


  “依在下的意思,前兩句嘛,就說燈籠會無所不知,坐知天下事,後兩句實在告知公子,否極泰來,隻要熬過艱難,定有運轉之時……”


  “熬過?怎麽熬?公子赴竹海就是為得知如何扭轉如今局麵,而他卻告訴我們要熬,現在世子在朝堂上步步緊逼,稍有不慎,便萬劫不複,就算我等按兵不動,對方也是緊步相隨。根本就不可能停下來。”


  “兩位大人休要爭吵,依老朽愚見,既然公子已花了十萬兩,那就再費十萬兩,上竹海問個清楚。反正由不缺那幾個。”


  這時,宇文深說道“不對,不是十萬兩,是九萬九千九百九十九兩,正好是五個九。”


  眾人心中一驚,五個九,那就是九五指數,莫非……,正在麵麵相覷時,閣門忽然打開了,隻見進來一位麵色冷峻,方臉闊耳、雙目深陷的年過半百之人,身著朝服,推門而入。


  “見過公子,諸位同仁好。”來人雖在門口,但中氣很足,聲音少許尖銳。眾人一轉頭看,原來是當朝主管刑罰的秋宮大司寇呂正。


  這位大司寇原是大魏朝廷主管刑獄的一個主司,和當時為將的宇文護關係甚密,後來更是跟定宇文泰來到長安,擁立漂泊在外的魏帝登上大寶,所以宇文泰讓其擔任主管本朝刑罰的秋宮上大夫。十一年前,朝廷發生一次巨大的動蕩後,宇文護才令其擔任大司寇一職。


  眾人見是大司寇到來,紛紛起身見禮,呂正先是解釋道最近掌刑罰的秋宮有幾件大案,後向諸位致歉。最後問道“公子此行,定是有所收獲,不然怎麽會深夜召見我等?”


  宇文深將從燈籠會所得之素絹遞於呂正,並向他詢問關於燈籠會之事。


  呂正將素絹仔細閱讀後,故意賣老到“諸位剛才爭吵不休,是否因此所起?”


  宇文深隻得耐著性子到“請先生賜教。”


  呂正捋一捋胡須,慢慢的說道“燈籠會的事,老夫確實略知一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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