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五章:回宮
這邊離開了王府,許絲綰站在馬車旁沒有上去,隻是回頭又看了看恒親王府王府。
她向來不是什麽良善人,一次兩次她不予計較,不代表她是個麵團能任人蹂捏,許窈婉的下場也是她自找的,怨不得旁人。
轉身上了馬車,卻沒看見她後頭不遠處,齊世安停下了步子。
“皇上。”海公公小聲提醒。
他沒說話,順著人的視線看向王府,直到人上了馬車,才收回想要與人同坐一車的腳步,轉身回去,一個人生悶氣去了。
海公公歎了口氣,忙跟著上前伺候。
歐陽南陵另上了一輛馬車,透過簾子,看到這一幕,緩緩放下簾子,緩緩一笑,指尖敲打著麵前的矮榻,掀起一抹沉思。
到了皇宮,歐陽南陵去給太後請安,許絲綰徑直回了勤殿,晚下車一步的齊世安看到這幕,頓了頓。
身周的氣壓又低了兩度,也不去安神殿了,也跟著一道去了勤殿,海公公自然不敢怠慢。
許絲綰看到一起過來的齊世安也沒有驚訝,這一天過得,她也是累了,沒那功夫矯情。
到了勤殿叫清水打了熱水,舒舒服服洗了個澡,才作罷,躺在軟墊上,隨手拿了個核桃剝著。
一旁齊世安也洗漱好了,看到她這樣自在,也不知道是哪裏氣不順了,“還吃東西呢,朕以為你在恒親王府早看飽了呢。”
一想到她在恒親王府門前看了許久,還兩人之前的關係,心裏直泛酸,說出的話也帶了刺。
許絲綰皺了皺眉頭,看了眼他,這人是怎麽了,這樣陰陽怪氣。
“不就是些果子嗎,皇上要是舍不得,臣妾不吃就是了。”把剝了一半的核桃往桌上一扔,轉頭拿了本醫書看起來,不願與他多做爭論。
“怕就是朕舍得了,你也看不上吧,也是這宮裏的果子哪有外麵的好吃。”越發的不像話了,嘴唇抿了抿,也意識到這話不合適,可出口的話哪有收回的道理。
擰著脖子,這事本就是這個女人的錯,他,他隻是說了實話罷了,眼角瞟了一眼,等著人來服軟認錯,一身玄色的交口廣袖長衫,端坐在那。
一旁的清水嘴裏直泛苦,背著齊世安一直在給許絲綰使眼色,許絲綰裝沒看見,倒是給齊世安瞧見了,直接叫人出去,不必伺候,房間裏就剩下了兩人。
他隔那端著,半晌也不見人過來,扭頭,這個女人竟捧著本破書看的自在,他還不如幾本書嗎,眼底沉了沉。
果然是對齊永涼那小子舊情難忘嗎,一時更氣了,上前,一把將書給扯了過來。
這邊清水退了出去,海公公一直守在外麵,看到退出來的人,張望了眼裏麵,無聲詢問了下。
清水苦笑的搖了搖頭,海公公摸了摸圓潤的肚子,那叫個愁喲,這兩位什麽時候是個頭呀,也沒聽說民間哪對小夫妻吵了這麽久還不和好的呀。
要說淑妃娘娘也是個厲害的,放眼看看這整個後宮,能和聖上生悶氣的也就隻有這位了,而且和皇上生氣還能勾的人往勤殿來,這上秦估計都找不到第二個了。
算了,這也不是他個閹人該操心的事,估摸著這兩位主也該和好了吧,招了招手,揮散了門前的太監宮女,叫人離遠些,要是裏麵傳出什麽不合時宜的聲音,傳出去就不好了。
就留他和清水兩人,一左一右的站著,等裏頭吩咐。
許絲綰被奪了手中的書,猛的抬頭看向這人,她累了一天了,實在不想和他爭吵。
再說這好好的又發什麽瘋呢,語氣也變的不好,“你幹嘛。”
“你問朕,朕還想問問你呢,你要幹嘛。”齊世安也氣笑了,她這是還不知道自己因為什麽生氣,語氣也加重了些。
“我又做了什麽,你有話直說,犯得著這樣挑刺。”翻了個白眼。
說著就要抬手將書拿回來,手腕被人一把握住,手腕上像被圈了個鐵圈,箍的生疼,接著就聽人道:“直說,好,那朕就直說,朕問你,你是不是對齊永涼那小子舊情難忘!”
許絲綰掙紮的手一頓,被問的一愣,她和齊永涼又有什麽關係。
這一愣別的沒什麽關係,卻又被齊世安給誤會了,語氣更加陰沉:“朕就說,你果然對他舊情難忘。”
“朕告訴你,就算,就算你還喜歡他也不成,你是朕的妃子,朕的,便是死了也是要入皇陵了,這輩子都不要想和他在一起。”
再說齊永涼那個小子有什麽好,什麽都比不上自己,有什麽好喜歡的,眼睛緊緊的盯著她,生怕她說出什麽。
許絲綰被弄的一頭霧水,這也回過味了,合著是再懷疑自己,氣的將手腕一甩掙脫出來。
“你休要胡說,我整日呆在這宮裏,和齊永涼又有什麽關係。”
指著他的鼻尖:“至於以前,那都是什麽時候的事了,現在早沒有關係了,你一個大男人還要翻舊賬。”
“好,你要翻是吧,那就好好翻翻,”說著也紅了眼眶,氣的,“你說我對齊永涼舊情難忘,那你怎麽不說你和歐陽南陵親親我我呢。”
“朕什麽時候…”
“你閉嘴,解釋就是掩飾,你和歐陽南陵那點事整個皇宮都傳遍了,你出去問問哪個不知道。”
“你知道那些宮人私下裏都怎麽說嗎,我不難受嗎,你這麽喜歡她你怎麽不去找她呀,來我這做什麽。”一邊說著,一邊將人往外推,眼眶通紅,倔強的不讓眼淚掉下來。
這兩個人跟小孩子似的,一起吵架,你說我一句不是,我十句等著呢。
齊世安哪裏說的過她,其實過了剛開始那一會,她說清楚之後,心裏的那股氣就沒了。
接著又被這麽一通數落,連個開口的機會都不給他。
許絲綰越說越來勁,掰著手指頭數著之前的事,一下子被人往後一推,整個人靠在了柱子上,冰涼的觸感從身後傳來。
她穿的本就單薄,透過柱子的涼氣,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哆嗦,頭上俯下一片陰影,接著嘴就被堵住了。
“齊…唔…”模模糊糊的字眼消失在唇間。
直到天徹底黑透,屋內才叫了熱水,室外的海公公和清水如釋重負的鬆了口氣,這下總算是過去了吧,海公公摸了摸圓潤的肚子,笑的跟彌勒佛似的,心情也跟著好了許多。
第二天一早,齊世安起身看了眼床上熟睡的人兒,俯身親了親,悄聲穿戴好,好心情的上朝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