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賭博
晚上，和蘇廠長準時附會，蘇廠長是以他那位律師朋友的同學身份，我則純朋友身份。蘇廠長的同學是個女人，叫張蘊雲，四十歲左右，戴著一副黑邊眼鏡。大華老總則是個五十開外的男人，看上去精力充沛，一副成功男人的派頭，不過他名字卻不怎麽成功，叫梅功，還好不是叫梅贏，否則更令人鬱悶。
這頓飯吃的很簡單、和諧，大家都是隨意聊聊天，開始的時候是張蘊雲與梅功在聊，他們之間帶合作關係。後來，張蘊雲上了廁所以後梅功和我們聊。
“寧先生，你做什麽生意？”
“我啊，嗬嗬，打工仔一個。”
“哦，打工挺好啊，我不一樣打工。”梅功笑了笑，“做什麽行業？”
“空調。”
“空調？”梅功愣了一下，“真巧了！”
“莫非你也做空調？”
“我不做空調。”梅功擺手，“我做空調需要的部件，大華知道吧？”
“大華？”我裝做很驚訝的樣子，“你是說……大華？”
“對。”梅功被我的驚訝嚇著了，“沒問題吧？”
“沒問題。”我掏出自己名片遞過去，“我們正在合作。”
“哦，藍貓。”
“藍貓一直與貴公司合作。”
“知道，不過負責這塊的是……邵總。”說到邵總，梅功一臉厭惡表情。
“對，是邵總，這人特別摳門、討厭。”我笑著說，“老在價格上卡我們，做生意嘛，還不是大家一起合賺，梅總你說對吧？”
“那是。”梅功眼珠轉了一下，“寧總，貴公司近來要采購一批壓縮機部件對麽？”
“嗯，怎麽了？”
“這……”梅功欲言又止，“不知道價格談沒談下來？”
“差不多，有問題嗎？”
“不是，我有個事情想拜托寧總一下。”
“說說，或許我真能幫到你不一定。”
“能不能……稍微拖上一陣子？”
“這不好吧？我們公司因為急用才購買，拖一陣子會給我們造成損失。”我隻是說不好，沒有說不行，我得給機會梅功說下去，因為我貌似看見了一些曙光，這束曙光或許可以幫助我鏟除那幫蛀蟲。
“不用太久，就幾天時間，頂多五天，五天就夠。”梅功一臉乞求。
“梅總。”我深呼吸，盡量讓自己的語氣顯得真誠，“我本人非常樂意幫助你，但如果以損害公司利益為前提……我真的無能為力。”
“如果寧總肯幫這忙，以後藍貓在大華購部件全部降價百份之一。”
“梅總，這不是價格問題。”
“百份之二。”
“梅總……”
“寧總，我隻能降這麽多，就當交個朋友行麽？”
“不不不，我不是這意思，我就是想弄個明白，價格真不是問題。”
“這個……”
“梅總要不方便，我絕對不勉強。”我預感大華內部肯定和飛雅一樣不和諧，剛剛梅功提及到邵總一副厭惡就是最好證明。如果是爭權，指不定我們可以合作，各取所需。
梅功看了蘇廠長一眼，露出為難的神色。
“我部下，放心。”
“好吧！”梅功用力一拍桌子，“寧總，我們大華現在正處於一個內亂的狀態，或者說這個內亂已經持續了很長一段時間，近期正是決戰的緊張時刻。其實我本身沒什麽勝算，如果寧總肯相助，我必定勝出。”
“嗬嗬，也就是說，如果失敗，藍貓不但占不到任何價格便宜，甚至會遭到提價對吧？”其實不至於被提價，同類型的生產商多不勝數，這家不成大不了找別家。我這麽說隻是想嚴重的申明一下這件事對藍貓的損害，因為這能給我增加談判的籌碼。
“不會失敗。”
“我想問一句，現在掌權的是邵總？”
“對。”梅功很堅定的語氣，“很快就不是了。”
“有絕對把握？”
“當然。”
“我憑什麽相信你？”
“你不需要相信我，隻要拖上幾天，成不成幾天以後見分曉。”
我望著梅功，目不轉睛，然後我笑了。
“寧總……答應了？”梅功明顯鬆了口氣。
“你認為呢？”我給自己點了根煙，吞吐了一口，“我感覺自己在賭博啊。”
“寧總放心，這是一場必贏的賭博。”梅功依然是一副篤定語氣。
離開飯店，蘇廠長向我豎大拇指。
“寧總，神啊你，你怎麽知道大華內部有問題？”
“嗬嗬，想知道自然有辦法。”屁，來之前我什麽都不知道，我隻是從梅功的神情猜出來那麽一點點。當然啦，這些事情我沒必要對蘇廠長說，做為一個領導保持神秘感是必須的，什麽都被屬於看清猜透還怎麽駕馭他們？
“那這趟算不算大有收獲？”
“蘇廠長，問你一個問題，如果總部亂成一團，生產基地能不能正常運作？”
“可以。”
“有信心？”
“為什麽沒信心？各車間管理都是我的人。”
“好，我相信你。”我想了想，接著道，“我現在可以向你做出保證，不久後生產基地將脫離總部控製，隻有一個人能指揮你，就是我。”
蘇廠長眼中閃過一絲驚喜，狠狠點了點頭，他懂我的意思，我會重用他，給他權力，這是他所需要的，也是我所需要的。
回到宿舍，沒看見黃小淑，甚至我洗完澡都沒見她回來！
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機械的翻著電視頻道。其實我的注意力根本不集中在電視屏幕上，我腦海內不停在猶豫、衡量要不要給黃小淑撥個電話，怎麽說黃小淑也是我秘書，而且還是……半個傭人，這丫頭經常幫我洗衣服、收拾房間。現在我的秘書加傭人深夜未歸，於情於理我應該關心一下吧？
剛按了號碼，沒來得及撥出，聽見開門聲音。片刻以後，黃小淑走了進來，她一隻手捧著一大疊文件，另一隻手捂在肚子上麵，一臉疲憊、痛苦的模樣……
“黃小淑，你不舒服？”我站起來，走過去，準備幫忙接過黃小淑手捧的文件，無意中碰到黃小淑的手指，感覺很冰涼。
“沒事，我自己來。”黃小淑故做鬆容，捂住肚子那隻手也放開了。
“你從公司回來？”我有點尷尬。
“對。”
“工作量很大？”
“不，我隻是覺得回宿舍也是無聊，所以……”黃小淑猶豫了一下，“寧總，有件事情我不知道該不該跟你說。”
“我給你的感覺那麽不好說話？”
“不。”黃小淑搖頭，“我想告訴你，關於購買壓縮機部件，那份價格……”
“黃小淑，你這麽晚回來就因為做這件事情？”什麽叫負責任？什麽叫盡忠職守？象黃小淑這種就是了，難怪樊辣椒把她撥給我，哎……高級、極品秘書啊。
“對，這批壓縮機部件……”
“黃小淑，我知道了，這件事我會處理，你已經很累，休息去吧！”
黃小淑點頭，她絕對性執行指令，你不讓她說，或者不想聽，她再想說也會憋著。
黃小淑把手裏捧的文件放回房間，拿了一隻茶杯重新走出來，走向飲水機。可惜，最後一杯水已經於一小時之前被我喝了，飲水機現在恐怕隻有幾滴水。黃小淑很無奈的往回走，隨後抱一堆衣服進了廁所……期間我發現她的手都捂在肚子上麵。
黃小淑，該不會痛經吧？
聽說大部份女人都痛經，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樊辣椒好象也是。
那，樊辣椒讓我給她倒熱水，喝熱水能緩解疼痛？？
哎，做做好心吧！
進廚房，把平常用以煮麵的簡易鍋涮幹淨，接了一半自來水燒起來。抽了一根煙時間，水燒開，把水拿出客廳，想了想，不敢確定黃小淑能不能看見，想告訴她，往廁所喊了幾聲都沒反應，水聲太大。沒辦法，惟有硬著頭皮把水拿進黃小淑房間。
黃小淑房間香氣彌漫，猶如走進花海，有種眩暈的感覺，或者說陶醉更貼切。看來，黃小淑花了不少心思布置房間，不過她的喜好與她的表麵形象太不和諧，看她機智冷靜，被子毛巾這類日用品居然那麽幼稚。
把水倒進黃小淑杯子裏，飛快走出去。
黃小淑還沒洗完澡，不過與我無關，我不是急用廁所，我隻是比較奇怪，為何女孩子洗澡都需要這麽長時間，難道她們的身體結構洗起來比較麻煩？我也算無聊了，居然思考這些問題。
我身上雖然沒多少雷厲風行的氣勢，但對於自己有利的事情我一向不含糊。樊辣椒就曾經對我說過：失機等同失敗。我明白個中道理，要避免失敗就必須緊握與創造成功的機會。
采購部的電話一個早上就來了幾遍，都是催文件的，當然他們隻敢催黃小淑，對我不敢用“催”這種方式，我是他們老板，他們沒資格指揮我幹活。黃小淑把這些事情報給我聽，我隻是哦了一聲，並無任何舉動，我不著急，我答應了梅功要拖，這個事情其實非常簡單，我愛拖多久拖多久。
在辦公室苦思冥想了一個上午，我已經想好怎麽對付這幫損害公司利益的蛀蟲，心情大好，所以黃小淑提醒我去食堂的時候我直接搖頭。我打算奢侈一回，到外麵吃……當然，要帶上我的高級秘書。
“寧總，出去吃……似乎不夠時間。”黃小淑提醒我。
“怕什麽，又不用按時上班。”
“可是……”黃小淑聲音越說越小，“我要啊。”
“黃小淑，我是你老板，我們現在是出去公幹，公幹知道不？”
黃小淑無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