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如夢似幻（1）
和煦的陽光穿透薄薄的雲層，照耀著大地，綠樹叢蔭，透過綠葉，地上陽光斑駁。
這是一個有些涼爽的早晨。
“我們要去哪兒啊？”一大早就被謝斯危從舒服的被窩中挖起來，她有些精神不振。
“你忘記了？我們要去買戒指。”謝斯危越過她，伸手幫她拉好安全帶，扣上。
“買戒指要這麽早啊？”她鬱悶死了。“我好困哦！不然我們改天再去買啦？”
“不行。”他好笑地看著她睡眼惺忪的樣子，兩手一伸，捏住她兩邊的臉頰。“要自己醒，還是我幫你？”
“你——”陸婉慈趕忙將手伸出，想要及時製止自身被蹂躪的慘劇發生，卻見謝斯危眼神中堅定不移的威脅。她扁了扁嘴，一臉不甘願。“好嘛好嘛，我醒，我自然醒。你放手。”
“這樣才乖嘛。”他嘴角揚起，將手移開，親昵地揉亂她的秀發，卻惹來她的白眼。
“那你快開車，我們早去早回。”她還想回家補眠。唉，男人就是好，晚上出力的是他，第二天還是生龍活虎，累死累活的卻是她。
“坐好。”他叮囑了一句，將車啟動，緩緩地駛離別墅。他可不打算這麽早回來。今天可是他們婚後第一天，他安排了滿滿一天的節目，還特地把所有的公事都推給傑斯，惹得傑斯滿肚子怨言。
開車的人都不習慣言語，避免發生意外。所以陸婉慈都不敢跟謝斯危講話，怕他分心。她靜靜地盯著謝斯危的側臉，打量著這個男人。他正全神貫注的開著車，有著如刀削般輪廓的側臉對著她，棱角分明，冷峻如冰。
她忽然覺得他的側臉比正麵還要帥氣。碎長的劉海遮住飽滿的額頭，星眉高掛，還長著一對桃花眼，高挺的鼻型下是一雙驕傲的薄唇，微笑的時候，永遠是放蕩不拘，令人目眩。
她在心裏暗自決定，她喜歡看他的側臉，他酷酷的樣子很讓人著迷。
“你在偷看我。”這句話是肯定句。他一定察覺多時了，因為很享受這樣的目光，而不打斷。
“沒有。”她飛快的否決他的肯定，並把頭轉向另一邊。
“你可以大方的看，我不介意。”
“我介意。”
“介意什麽？”他好奇地等待她的下文。
“介意長針眼。”她調侃他，看著他還在發愣忍不住自己笑出來。“笨蛋！”
“注意言辭！”他故意繃著臉。
“生氣啦？”見他還是不應，她沒好氣地嘟著嘴看窗外的風景。
她百無聊賴地按了車門上的按鈕，拉低車窗，呼吸著新鮮的空氣。夏末的早上，陽光已不再毒辣，有一絲涼意，趕跑了她的瞌睡蟲，也讓她眷戀綠意斑駁的美景。
轉眼間，她已在他身邊呆了一月有餘。她剛住進謝家別墅的那幾天，他不在，即使時對陌生環境還無法熟悉，卻也慢慢習慣了新生活。自從他出差回來，不管他在不在，她每天被迫在他的床上蘇醒。有時候，她醒來，怔忪地看著他站在衣櫥前穿衣，還懷疑自己是在做夢。
生活很奇妙，把千裏之隔的他們拉到了一起。美國那一夜，她不是沒有怨，卻知道並非謝斯危的錯。而後，與他之間的一係列牽扯，讓他們逃不開彼此。或許，他是喜歡她的，她曾經這麽告訴自己，而自己也是喜歡他的，所以才可以心安理得地在一起，理所當然地上床。
有時候，她會提早起床，幫他置裝，為他梳洗。她很希望，時間能夠靜止在這一刻，讓她可以像一個妻子一樣，享受丈夫對妻子的疼愛。而今，他們也“結婚”了。雖然是假證書，卻被她收得密密實實的，她在心中暗自下過決定，以後要走，她也會帶著這個假結婚證走，就當是他們之間夢一般的經曆的一個紀念。
“在看什麽？”在她陷入沉思的片刻間，他已經將車開達目的地。
“沒有。”她回過神，看著他笑，和煦的陽光透過來，將她紅潤的臉照得發亮。
“到了。”他伸手將她被微風吹亂的發絲撥到耳後。
“這麽快？”這才繞過幾條街？
“本來就不遠。下車吧。”他解開安全帶，先下了車，有走到陸婉慈這邊幫她打開車門。
“要在這兒買戒指？”她站定，轉動著腦袋，迅速地瞄了四周的環境。原來謝斯危把她載到了市中心的一家大型購物中心。她記得，這個購物中心的東西貴得要命。陸氏還未破產的時候，叔叔也曾帶她來過這裏買東西。
“嗯。走吧！”他牽起她的手，往購物中心正門邁進。
“可是謝斯危，這裏的東西很貴啊。”她有些局促不安，想把他扯離這個地方。“我們就是買個道具而已，不用來這裏啦。我知道哪裏的夜市有賣飾品，都很漂亮，還很便宜呢。”
“這裏也有很便宜的。”他大言不慚地說著謊。
“真的？”她防備的看著他，不肯往前。
“我不騙你。”他蹙眉，不喜歡她防備的眼神，拉著她往目的地走近。
“不是要去買戒指嗎？為什麽進服飾店？”她被半拖著拖進了這間名為“翠羽霓裳”的服飾店。
“挑幾件衣服先。”他鬆開她的手，在身前的那排衣架上，一件一件的搜索著。
“謝先生，你看清楚，這些都是女裝。”她瞄了一邊整間點，一件男裝都沒看到，差點翻了白眼，“你是有變裝癖哦？”
“去試一下。”他抽出一件白色的一字肩純棉連衣裙，塞到她懷裏。
“這是什麽？”她拿起衣服仔細地看了看，那一字肩雖然不至於讓她走光，卻會讓她胸部以上那一片白皙的皮膚展現人前。“謝斯危，這會走光。”
“不會。我相信我的眼光。”他上下打量著她的身材，最後將目光定在她的胸前。“還有這些。”
“不要亂看。”他旁若無人地用狂熱的眼光在她身上逡巡著，讓她又羞又怒。“我去換就是了。”
她在導購小姐的帶領下，手抱著一堆衣服，飛快地衝進試衣間，躲避著謝斯危那令人羞怯的眼神。
她將那些衣服一件一件掛在試衣間的掛鉤上，一件一件地審視著，許久，下定決心拿起謝斯危一開始幫她選的那件一字肩的連衣裙，開始穿脫動作。著裝完畢，她低頭看了看自己裸露的地方。
“這個應該比肚皮舞那件舞衣好很多了吧？”她深呼吸了一口氣，打開試衣間的門。
“咦，謝斯危呢？”還怕謝斯危又在自己身上亂看，一出來卻發現他不見蹤影。
“陸小姐，謝先生走開了，他讓您在這裏等著他。”熱情的導購小姐走了過來，幫她調整衣服，回答她的疑問。
“哦。”她感激地道謝，站定在鏡子前看著裏麵的自己。
“陸小姐，這條裙子您穿正合適呢。”
“我覺得領口有點低呢。”她的手不安地貼在領口處。
“不會不會，這個設計就是專門為了突顯鎖骨處的性感。您要是再戴上一條珍珠吊墜，就更加相得益彰了。”導購小姐熱絡的言語適當地安撫了陸婉慈的不安。
“珍珠吊墜？”陸婉慈忍住翻白眼的衝動，這個導購小姐的嘴巴也太會說了吧。她一點都不想戴什麽珍珠吊墜，她隻有披圍巾的衝動。
“是啊。以往那些小姐來，都隻會挑那些露背露胸露大腿的衣服，路邊那幾十塊錢的假金鏈子就適合她們。哪像您啊？就隻有您這麽純真美麗的小姐，才能用珍珠來彰顯您的美麗。”導購小姐見陸婉慈沒有意見，就徑自說話，也不管是否應該說。還以為陸婉慈跟謝斯危之前帶來的女人一樣，都愛聽別人的讚美，卻不知道自己越說越錯。
“以往的那些小姐？”陸婉慈的心裏咯噔一下，突覺有些心悶。“謝先生經常帶小姐來買衣服嗎？”
“也不是很常啦！”導購小姐見陸婉慈變了臉色，當下知道自己說錯了話，急忙補救。“也就兩三次。”
“都親自陪著挑衣服？”
“那倒沒有。都是傑斯先生帶著過來，讓那女人自己挑。”
“是嗎？”陸婉慈低垂著雙眸，不知道在想些什麽，沒有回應她。
“陸小姐，我說的是事實啊。謝先生過來還是第一次呢！我們老板說了，要是哪一天謝先生肯親臨我們店，她就不收錢。”導購小姐就差跪下來發誓讓陸婉慈相信她說的話了，她可不想因為自己的失言讓店裏丟了生意，也讓自己丟飯碗。
“我沒有不信。”陸婉慈被導購小姐的激動給嚇了一跳。她是有些不開心，但是不至於惱怒。
“您相信我就好。”唉，飯碗總算保住了。
“我想試試另一件。”她從鏡子裏麵看見謝斯危從門口進來的身影，便主動要求回到試衣間試另外幾件衣服。
謝斯危，咱們走著瞧！
她走進試衣間，對著鏡子裏他的倒影，暗暗在心裏下了戰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