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逃不開的牽扯
陸婉慈從母親的床底搬出一個檀木盒子,盒子外部很幹淨,沒有一絲灰塵,看得出主人對它的悉心照料。
她小心翼翼地打開盒子,首先引入眼簾的便是他們的全家福,微笑著的爸爸與媽媽,還有調皮搗蛋的哥哥與她。她歎了口氣,將照片收好,將首飾連同盒子一起裝進自己的背包。
“老板,我想當東西。”在當鋪門口猶豫了許久,想起母親病榻的囑托,她咬咬牙,邁進了離家幾條街的當鋪。
“當什麽啊小姑娘?”當鋪老板是個和藹的老人。
“就是這些,您看看能給多少?”
“這些首飾少說也值二十幾萬啊,小姑娘。我這小當鋪可沒這麽多錢給。”老人把首飾遞還給陸婉慈,“你去街口那家金行看看。”
“謝謝。”陸婉慈將東西收好,轉身往外走。
“這裏給的價錢應該會高一點了吧?”她正自言自語著,金行裏已跑出來一人熱情地招呼著。
“小姐,有什麽能夠幫到您的?”
“我姓陸,我想找你們老板。”
“老板不在,陸小姐,您有什麽事情可以跟我說。”接待的男子熱情有禮。“您可以稱呼我小杜,來,請這邊坐!”
“是這樣的,我這裏有些首飾,想賣掉。您看看,如果滿意的話,請給個好價錢。”
“哦,那請您稍等一下。”小杜接過首飾看了一下,將首飾放回桌上,起身進了金行的裏間。
“傑斯先生,您猜得沒錯,陸小姐是想要賣掉首飾,我估算了一下,價格大概接近五十萬。請問我們需要怎麽處理?”小杜撥通了傑斯的電話,跟他報告情況。
陸婉慈一定想不到謝斯危的生意竟然涉及到珠寶買賣。此時,電話那頭,謝斯危正黑著一張臉。
“這個笨女人,出了事也不曉得來找我!難道我在她心裏一點地位都沒有?”
“老板,那我們是按照市價買下陸小姐的珠寶嗎?”
“給她一百萬。盡量拖一下時間,你去查查看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好的。”傑斯會心一笑,對著手機低語了幾句,還特別叮囑了一下。“小杜,要好好服侍陸小姐,不然老板會生氣的。”
“傑斯!”傑斯的話讓謝斯危用冷漠隱藏著的怒氣瞬間爆發。
“老板,我在,你不用喊得那麽大聲。”傑斯輕輕地用食指按了按自己的耳朵,對謝斯危的怒火表示抗議。
“我交代的事情你最好給我辦好,馬上立刻!”
“哦,這個當然,我也很想知道陸小姐為什麽這麽缺錢。”傑斯撇撇嘴,對謝斯危的怒氣看成理所當然。
“陸婉慈,你不要告訴我,你的錢是要用來還我的債。你別想跟我撇清關係!”他的語氣帶著危險,也隱藏著一絲暴怒。
這一頭。
“杜先生,能麻煩您快一點處理嗎?我有急事需要用到這些錢。”早上又接到陸逸昌的電話,除了馬老大放出的狠話之外,還聽到了陸逸昌被毒打時候的哀嚎聲。
“陸小姐,不好意思,您的這批首飾價值百萬,本店今早才購進了一批珠寶,現金都用光了,已經讓人去附近的銀行提款了,很快就可以為您結算。”
“用支票也可以吧?”她實在是等不及了。
“恰巧支票簿也用完了。陸小姐,再等半個小時,半個小時就好。”
“那好吧。”陸婉慈迫不得已地在貴賓室待了兩個多小時,等錢送到的時候還要點算,又折騰了半個小時,走出金行的時候已經是下午兩點鍾。
盛夏的天氣,下午兩點鍾,火辣惡毒的日頭,地上滾燙地冒著煙。陸婉慈馬不停蹄地趕著路,汗水淋漓。馬老大說的地點雖然不遠,卻也有一個多小時的路程。計程車似乎是她的首選,雖然她沒有多餘的錢可以貢獻給司機大哥。正打算伸手攔住一輛計程車,卻被一輛行駛到自己跟前忽然停住的黑色奔馳嚇了一跳。
“呲!”隻聽得一聲刺耳的刹車聲。
又是什麽狀況?馬老大迫不及待地要來抓人了嗎?她有些驚惶地往後退。
“陸小姐。”
一見下車的男人是自己所認識的,她不免鬆了口氣。
“傑斯先生。怎麽會是你?”
“陸小姐,您剛剛到金行變賣首飾,是為了去馬老大那裏救你的哥哥陸逸昌吧?”傑斯直入正題,道明來意。“我希望您不要過去。”
“你怎麽知道我的事情?”一雙明眸有著太多的驚訝。
“我自然有我的渠道。陸小姐,聽我說,那裏你不能去。”傑斯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鏡,鏡片後是一雙利眸。
“為什麽?”
傑斯沉默。
“不方便說?”陸婉慈不解地搖搖頭。“傑斯先生,雖然我不知道你為什麽要攔住我,但是我真的有急事,必須去那裏。”
她舉步往目的地的方向走去。不出十步,卻被一隻有力的手擒住手臂,一個用力,她在驚嚇中往後跌去,撞入了某人的懷抱。
“你……”還以為是傑斯,正要發作,抬起頭,卻發現是一臉陰沉的謝斯危。她在片刻石化,隻能怔愣地看著他,甚至忘了自己被撞得發疼的後腦勺。
“跟我走!”謝斯危不由分說,拽著陸婉慈往車子走去。
“謝斯危,你幹嘛?放手!”陸婉慈回過神來,掙紮著。
謝斯危對陸婉慈的掙紮不予理會,徑自往前走,就是不放手。但是連背影都散發著的怒氣,讓陸婉慈有些恐慌。事情隻要一扯上他,就變得讓她無法控製。
“啊!”一聲驚叫,陸婉慈被很不客氣地丟進後座。
她掙紮著爬起來,畢竟拿屁股示人很不禮貌,也很不雅。還在努力的片刻,謝斯危頎長的身子已經擠了進來。還十分“好意”地幫助陸婉慈坐好。
“你到底要幹嘛?”她憤怒地瞪了一眼謝斯危,手已伸向車門的開門按鈕。
“開車!”他長手一撈,將她困在懷中,待司機將車發動,他才放手。
“我要下車!謝斯危,你聽到沒有?”麵對謝斯危的沉默,陸婉慈隻差沒出口成髒。“你聾了嗎?你這個瘋子!”
“不想摔死就給我安分點!”
他的語氣冷冰冰的,讓人不寒而栗。
這是怎麽回事兒?她還要去救人呢?為什麽又會牽扯到謝斯危身上?車又是要開往哪兒去?
天啊,有誰來告訴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