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去軍營
古代納妾無罪，更何況這柳姨娘還是皇帝賜的，不僅不能隨便趕出門，還得供著，那話也是想想。
夜越加深沉，壓抑的悶熱，像是要召喚一場雨過來。
柳姨娘心中越來越忐忑，十分焦急的團團轉，心中對鄭氏的怨恨就多了幾分。
文守在怎麽樣也是將軍的兒子，丟了鄭氏都不帶焦急的，由此可見，自己不在的日子裏，她的一雙兒女，都是怎麽過來的。
自行腦補了很多孤苦無依的畫麵，將所的事情安在別人身上，全然忘了，當初是自己犯了錯才會被趕出王府。
等了許久，秦騰起終於回來，身後跟著丟失的秦文守。
一見到兒子，柳姨娘就撲上去：“我的兒啊，你可算回來了，你知不知道可急死娘了？”
秦文守麵無表情，不著痕跡的避開柳姨娘。
一撲成空，柳姨娘就再撲一次，秦文守直接往後退了一步，眼神嫌惡的盯著柳姨娘，盯得她心緩緩下沉。
一腔熱情啪嗒一聲，掉在地上碎了，如此無力。
想著下午那一巴掌的事，想著他是記仇了。
強擠出一個笑容出來，“沒事就好，沒事就好，外麵冷，我們快進去，夫人還等著呢。”
見到兒子沒有事情，柳姨娘也就放心了，既然不想被碰，那不碰也沒有關係。
人終於回來了，眾人也都放心了，秦文守被他爹拉去書房教育一通。
“說吧，你為什麽要離家出走，讓我們這麽多人為你擔心？”秦騰起看著自己半大的兒子，直接詢問。
秦文守低著頭不說話。
“這裏就我們兩個人，我問你，你也不說嗎？”見他不應，秦騰起放軟了聲音詢問。
他對別的兒子都沒有這個待遇，不知怎麽的，遇到這個庶子，反倒怕嚇著他，想不開又跑了出去。
“我隻是不想待在將軍府裏麵而已，沒有什麽理由。”秦文守抬頭說，目光看著秦騰起。
“為什麽？”
秦騰起在心裏想：因為你娘回來了，你就不想待了？
“沒有為什麽，就是不想待，也不想去書院。”青春期在線，開始到了叛逆期，什麽都有一個逆反心理。
這個秦騰起懂，既然不想待在書院，總要給個理由：“不想待在書院，你想待在哪兒？”
“我想去軍營裏麵，哥哥們吃的苦，我也能吃。”秦文守目光殷切，生怕秦騰起會拒絕。
“軍營有什麽好，天天吃苦受累，還不如在書院裏麵，風吹不著，雨打不著。”秦騰起想了想給他拒絕了，當初就想過這個問題，鄭氏說軍營太累，生母不在，要是被傳出去虐待孩子就不好，和秦文軒一樣從文也沒事，如此才將秦文守送去書院，沒想到他竟然不願。
“爹，我想成為和你一樣厲害的人！”秦文守急了。
男子漢大丈夫，就應該上戰場浴血殺敵，天天讀一些文縐縐的書有什麽意思。
這話說的秦騰起有點動容，他問：“想好了？一旦將你送到軍營，就不能中途放棄，更別想改變主意，踏進軍營，便不再可能從文。”
“我想好了。”秦文守抬起頭，目光真摯。
他是真的想去軍營，一方麵想要成為自己爹一樣厲害的大將軍，另一方麵，他不想整天麵對柳姨娘，聽那些愛慕虛榮。
在他心目中，他和柳姨娘的情分，早在很多年前，柳姨娘被趕出將軍府的時候，就已經斷了。
他娘就從來沒有為考慮過一分，讓他承受這麽久的指指點點，這次回來，也不過是為了自己的私欲。
“那好，你想好真的要進軍營的話，我明天就給你安排一下，讓你去。”
“謝謝爹。”秦文守特別開心。
“以後別再做出離家出走的事情，這事情放在軍營裏麵，就是逃兵，對待逃兵，可不會心慈手軟。”
秦文守立馬嚴肅：“是，以後不會了。”
秦騰起擺擺手，讓他下去。
柳姨娘聽說兒子要去軍營，馬上找了秦騰起。
“將軍，這妾身才剛回來，你怎麽就讓守哥兒去軍營，念書不是念的好好的嗎？之前妾身不在將軍府，一切都是夫人安排照顧著，進書院讀書是夫人說的，現在怎麽倒是反悔了呢？”一臉焦急的模樣，用手絹擦了擦壓根不存在的眼淚。
“和夫人無關。”秦騰起最見不得女人哭，這柳姨娘一見到自己就哭，秦騰起不禁心中有些煩悶。
這話說的柳姨娘是不會相信的，她的兒子她了解，吃不得苦，“不是夫人說的，總不能是守哥兒說的吧？”
“還真是守哥兒自己說的，你若是不相信，就去問問她，別來我這裏哭訴，夫人這些年盡心盡力，到了你這裏，反倒落不著好。”秦騰起冷哼一聲。
柳姨娘心裏咯噔一聲，情緒太激動，忘了偽裝了。
“妾身不是這個意思，妾身是擔心守哥兒，問他什麽都不肯說，離開這些年虧欠了他我知道，一時著急口不擇言。”柳姨娘連忙解釋。
秦騰起擺擺手，表示不想聽，話鋒一轉：“知道虧欠就趕緊補回來，夫人盡了她責任，你呢？三個孩子，你可曾盡心盡力的為他們想過？”
“妾身是他們的娘，怎麽沒想？”
“若是真的為他們著想，你當年就不應該做出那種事情來。”秦騰起一錘定音，砸的柳姨娘滿嘴苦澀，說不出話來。
張了張嘴，最後隻剩歎息，她怎麽沒有想過，不論是從前還是現在，她所做的所有事情都是為了孩子著想。
都是因為鄭氏的存在，都是因為她，她的兒子和女兒們才要被壓一頭！
秦文守被送到軍營裏麵訓練，有休息日他也待在軍營裏麵不回來，他不回來，鄭氏牽掛兒子，就隻能去看他。
每看一次兒子，見到他身上的傷，心裏麵就更怨恨一番。
麵上裝的乖巧柔順，背地裏，卻到處散播說鄭氏苛待秦文守。
鄭氏做事待人一向沒得說，這個風浪翻滾了兩天就沉默了，氣得柳姨娘咬著壓根，差點將杯子全都摔了。
“娘你這麽牽掛他做什麽？他自己和爹求的路，跪著也要走完。”秦連不以為然，擺弄著自己新買的首飾。
“那是你弟弟！怎麽能說出這種話來，看到他吃苦，難道你不心疼？”
秦連搖搖頭，她當真不心疼，秦文守一直覺得自己的母親是個歌姬而自卑怨恨，有這種心理，是她的弟弟又如何。
“他一門心思想走，娘你又攔不住。”
“還不是你們這些當姐姐的，都不知道關心關心，不然他能離開嗎？”想到這裏，柳姨娘就一陣心痛。
秦連將耳墜子戴上，看著鏡子裏麵的自己如花似玉，漫不經心的說：“我算是看明白了，他就是一頭養不熟的白眼狼，娘再對他好也不會記得你的好，還不如多花心思再爹身上，牽住爹的心，我們就什麽都有了。”
想想以後，再讓秦騰起給自己相一門好親事，未來無憂。
柳姨娘吐了一句：“要是你是兒子，我也不至於這麽費盡心思。”
秦連麵不改色，仿佛沒聽見般，繼續擺弄自己的東西。
這種話，她已經不知道聽過多少回了，並不在意。
她是兒子又如何，秦家最不缺的就是兒子，鄭氏三個兒子在那兒壓著，反正出不了頭，還不如當個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