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你身上流著我的血!
秦騰起輕輕挑眉,饒頭趣味的發出了一聲‘哦?’繼而與她四目對視,“這麽說來,還把你給委屈著了?每個月一百五十兩的銀錢,你都存下來拿回府了?”
一提到銀兩,柳姨娘的臉色就發生了巨大的改變。一張臉是青紫紅白一陣交替不斷,跟變戲法似的,好看得很。
至少在秦婉悅看來,很是賞心悅目。
柳姨娘心裏一虛,拚了命穩住自己的情緒,防止外泄異樣,“將軍,柴米油鹽要銀錢,一日三餐要銀錢,生病看病也要花錢,就算我有心攢下銀錢,又能攢下多少。”
聽到這裏,秦騰起是怒極反笑,開口就質問,“這是拿我當成猴子在耍呢?”
“出門曆時三十四個月,望你們手裏給的銀兩沒個六千也有五千百兩,就算大肆揮霍也總會有剩。”
柳姨娘的臉色精彩萬分。
柳姨娘可從來沒想到她丈夫送的銀兩,還有往回收的道理。
再者……秦騰起這麽粗心又闊綽的人,是不會缺百來兩銀錢的。
想到此,柳姨娘的目光就禁不住往鄭氏身上投了去。
多半又是這個賤人在作祟!
不錯,她跟秦連確實沒肆意揮霍過錢財,除了必要的保養皮膚和日常采購甜點水果之外,其他的錢都給留存了下來,而存下來的目的隻有一個:當秦連的嫁妝。
柳姨娘看著將軍那神情,在心裏思慮再三,終究還是沒法再為錢財的去向找到借口,隻好如實道:
“除了日常必須出的銀錢之外,我都留了下來,思量著連兒到了嫁娶年紀,我總要給她出幾個嫁妝錢。”
“將軍,您也知道我隻是個歌姬出身卑微的下等人,我遇到將軍是我一生之幸,是我做了八輩子好事才積來的福分。”
“可是連兒畢竟隻是庶女,以後要嫁的人也不知道是什麽樣的,遇到的公婆好不好相與也是未知數,我多給她備點兒嫁妝,總是可以撐撐底氣的不是嗎?”
柳姨娘一番話下來,秦騰起是被堵的啞口無言,再被她那麽輕飄飄的一哄,臉色頓時好看了幾分。
柳姨娘將大戶人家小妾的煩惱,演繹的淋漓盡致,秦婉悅一直站在邊上看戲,這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本事,讓她佩服的五體投地,差點就沒拿出個小筆記本把她說的都記下來備用。
當然了,秦婉悅可不想讓她落得好。
她抓了抓鄭氏的衣角,“娘親,你不是說過大家出嫁時都由你和爹爹來分配那些什麽嫁妝嗎?柳姨娘是不是害怕你把姐姐們的份都給我壓下啊?”
這話把柳姨娘給驚出了一身汗。
他們所在的這個朝政裏,各個地方的習俗都不一樣,在京城裏,給兒女準備嫁妝的一般都是正房夫人,妾室就算想給嫁妝,也得經過正室的手。
鄭氏在女兒腦袋上彈了一彈,“不要亂說話,你們都一樣,我是你們的母親,不會虧待了誰。”當然,偏心和疼愛什麽的,就不用過多解釋了。
最終,柳姨娘還是非常憋屈的把手上的小金庫全都上交。
這一頓早膳吃的柳姨娘是食不知味,味同嚼蠟。
等四母子回到了他們的庭院時,柳姨娘終於克製不住自己的怒火,緊閉著房門對著柱子一頓撒氣,紅著一雙眼氣的跺腳。
“她算什麽東西!居然敢在背地裏陰我!”
“以前那樣的日子不好嗎?大家井水不犯河水,我當將軍的愛妾,她當將軍的發妻,誰也不招惹誰,不好嗎?!”
柳姨娘歇斯底裏,情緒完全失控,秦連的麵色也照樣凝重無比,眼裏閃著陰鬱的光。
秦文守看著姨娘和妹妹,突然感受到一股前所未有的陌生感,一時沒管住自己的嘴,不冷不熱的丟了一句:“既然這麽心疼銀兩,何不幹脆跟秦連一起抱著那幾千兩久居鄉鎮上?”
“隻要你們還在外麵一天,爹就不會少你們半兩錢,夫人本就心寬,隻要爹跟她好好商討片刻,就願意繼續給你們銀兩用。”
秦文守其實根本就不希望他的生母柳姨再回將軍府,隻要一看到她,事實就無時無刻不在提醒著秦文守,他終究隻是個庶子而已!
柳姨娘本就在氣頭上,聽了自家親兒子這麽一番話,怒火立馬就炸了!
她大手一揚,“啪!”的一掌摔在了秦文守的臉上。
“我呸!”她往自家兒子臉上狠狠碎屑了一口,麵目一點點變得猙獰。
“你是我十月懷胎生下來的兒子,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心裏頭想的都是些什麽玩意兒!”
“我警告你秦文守,我就算再不堪,再丟人,我也是你親娘。”
秦文守麵頰火辣,被這一巴掌扇的頭暈眼花,心裏更是憋屈。
“你身上流著一半我的血,這輩子別想跟我撇開關係!”
秦連站在一邊兒,冷眼看他,大有幾分要合著柳氏一起懟他的架勢。
秦文守何曾受過這樣的委屈,麵頰一火,猛地跺了一腳,“你們都做了些什麽事,你們心裏還沒點兒數嗎?現在還能這麽冠冕堂皇的再進家門,到底是誰給你們的臉!”
因為有這樣的生母和姐姐,秦文守打心裏感到恥辱,頂著一張被氣的麵紅脖子粗的臉就往外衝了出去。
秦文守這一去,便是一整個下午,暮色將至時,柳姨娘慌了,秦連與秦霜也在她那份擔憂緊張的渲染下,感到有些不安。
柳姨娘在房裏來回踱步,讓下人把將軍府翻了幾遍,竟都沒能把人給掏出來,哭著去找秦騰起,讓他去找人回來。
天空逐漸暗沉,大有風雨欲來之勢。
“我的兒啊,你到底去哪兒了?”柳姨娘趴著門口望眼欲穿,那是她唯一的兒子,可不能有任何的閃失。
鄭氏坐在大堂之上,撚著佛珠,時不時望著門口有沒有人回來。
秦婉悅見母親這個樣子,給她倒了一杯茶水。
“娘,有爹出馬,你就擔心了,一定會沒事的,那柳姨娘自己看不好兒子,也休想賴在娘身上。”秦婉悅勸導著。
鄭氏做了一個噤聲的姿勢,“娘今天想了很久,往後這種話心裏麵知道就行了,不要拿出來說。”
秦婉悅微不可聞的歎了口氣,她娘親就是太善良了,才會被小三給欺負,要是在現代,以破壞人家家庭的罪名,把你打的爹媽都不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