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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章 你如此待我

  季長清並沒有跟著曲臨江進入室內,便帶著萍兒離開了莫雪居,幾乎落荒而逃。曲臨江剛才的表現完全與往日不同,突然變得有些奇怪,而他那些奇怪的地方,卻要命的撩撥著季長清脆弱敏感的神經。逼迫她不得不盡快離開曲臨江的身邊,否則,她真怕自己會不小心被跳動過快的心髒,和心頭不停翻湧的獨角戲刺激的暈厥過去。


  曲臨江這是什麽意思?一邊說著要同自己做朋友,一邊又漸漸同她的關係越來越親近?季長清有些想不明白他到底是什麽意思,所有在扔下一句:“你好好休息,我明天再來看你。”便匆匆忙忙的逃離了莫雪居。


  然而,不明白的不隻有季長清一個人,奔堯同樣對曲臨江的做法有些疑惑。便在季長清離開之後,問曲臨江道:“公子,您這是怎麽了,您明明知道季小姐對你,為什麽還要這樣呢?”


  曲臨江一身白衣如雪,墨色長發垂落腦後。身姿挺拔,筆直站在莫雪居的院中,眼睛注視著莫雪居的門口,那裏是季長清的身影漸漸消失的方向。他負手而立,容色清絕,雖然蒼白無血,薄唇失色,但是依然擋不住他遺世獨立的凜然風姿。


  聽了奔堯的話,曲臨江收回實現,淡淡看了他一眼,隨即又將視線落在門口,淡漠道:“正因為這樣,我才要對她親近一點,你莫非忘了我們的任務了嗎?”


  奔堯一愣。隨即回道:“屬下沒有忘記,隻是”你真的要這樣做嗎?真的決定,要通過欺騙季長清,來得到紫薇玄鐵嗎?


  曲臨江鎮定自若,神色淡淡,眼眸中是古井無波的深沉之色。他迎風背手而立,衣袂輕擺,雪白的暗雲長袍,繡著一朵朵精致的潔白梅花,上好的月白色綢軟腰帶一絲不苟的係在他勁瘦的腰間,琅琊環佩下墜著淺綠色綢穗。全身上下,隻有那一處淺淡的顏色,卻給他一身素淨的裝扮增添了一抹別樣的韻致。


  他目光淺淡的注視著那片翠綠的竹林,他離開的時間並不長久,約莫不過半月,然而這一小片竹林,卻越發漲勢蔥蘢,甚至比他離開之前長得要蔥綠茂盛許多。目光下移,曲臨江在竹林的入口處似乎發現了周圍淺淡的圍著一圈堤壩似的小土堆。他愣了愣,難道他離開的這段時間,這竹林每天都有人澆水嗎?

  他邁出腳步,想要上前去看個明白,奔堯跟在他身後,隨著他的步調緩緩移動著。曲臨江一邊朝竹林走,一邊對奔堯淡淡道:“我的任務就是為陛下辦事,所以,他的旨意我是不會違背的。”


  “可是,”奔堯依舊有些異議的樣子,猶豫著說道:“若是這樣的話,季小姐,一定會很傷心吧。”


  曲臨江目光幽深,走到竹林不遠前便站住腳不,別有深意的看著竹林自言自語道:“傷心隻是暫時的,以後,她就會漸漸明白,”他的聲音悠然低沉,垂眸看著腳下那一塊被水漬衝刷過的土地:“明白我並不適合她,明白,我並不值得她,如此對待。”


  “公子?”曲臨江的聲音太低,以至於奔堯那麽好的耳力竟然都沒能聽清。他忍不住問道,“您剛才說什麽?”


  “沒什麽。”曲臨江忽然轉身,走到院中的石桌邊,一撩衣擺,淡然坐了下去。轉頭對奔堯說道:“我想喝茶。”


  奔堯一怔,隨即明白了曲臨江的意思,他這樣說,便是不願再繼續剛才的話題。奔堯知趣的點頭,退了下去。“屬下這便去沏一壺茶來。”


  曲臨江頷首,沒有再多說什麽。忽然,一個不經意的垂頭,曲臨江發現了石桌似乎有些問題。他忍不住低頭去看,石桌很厚,邊緣大概有三寸的厚度。之前他記得著石桌的邊緣很光潔,然而現在著石桌的邊緣似乎被人刻上了一些字跡。


  字跡並不深刻,也不是很大,曲臨江疑惑的站起身,重新彎腰去看,發現石桌的邊緣竟然刻著從一到十五的字,字很小,隻占據石桌厚度的十分之一,但卻一筆一劃,字跡娟秀工整。他的眉頭一皺,是誰將這些字刻上去的?腦中忽然想起萍兒之前說過的話,“江公子,你離開莫雪居的那段時間,我們家小姐每天都去呢。”


  難道?是季長清嗎?他想了想,似乎他離開莫雪居的時間就是半個月,難道,他離開的這些日子,季長清便每日在這裏刻下時間,記錄他離開的時間嗎?曲臨江忽然捂住胸口,連續重重咳嗽了幾聲。隨即,又連忙坐在石凳上,打坐運功,漸漸的才重新恢複平靜。


  季長清,你待我如此,我當如何呢?

  這一晚,季長清輾轉反側,難以入眠。腦中總是不可控製的回想白日裏曲臨江的一顰一笑,一舉一動。心中又忍不住的熱了起來,非但如此,臉頰也開始跟著燒了起來。


  “你的臉怎麽這麽紅,你很熱嗎?”


  “確實不熱,可是,你的臉確實很紅,要不然你問問奔堯和你的丫頭?”


  曲臨江說過的話,不由自主的浮現在腦海中。季長清一會兒高興,一會兒擔憂。高興的是,曲臨江現在對她的態度有所改變,不再是那種疏離禮貌的樣子。憂心的是,她不知道曲臨江什麽時候才會同她表明心意,而她心中同時又十分沒底,即便曲臨江同她說了,可是,她的父母呢?尤其是她的父親,在她選擇夫婿方麵,比她自己還要謹慎。


  以前季長清無法理解季延的心情,直到她知道了季家的隱秘,才徹底明白了父親這些年有多麽不容易。也明白了季延在她選婿上的擔憂,如此看來,當年父親選擇母親的時候也是十分慎重謹慎的吧。而她的母親,這麽多年對父親不離不棄,並沒有因為父親身上所背負不為人知的隱秘和負擔而離開,也沒有懷有異心的背離。季長清忍不住替父親感動,得妻如此,父親應該是欣慰的吧。可是,她自己呢,曲臨江到底是不是她的良人,若是他,他會選擇如同母親陪伴父親一樣待在她身邊,與她共同承擔,不離不棄,永遠的陪伴她嗎?


  如此胡思亂想,季長清也不知道自己在什麽時候睡著的。第二天早上,季長清又是很早便醒來了,天色還有些擦黑,季府沉浸在一片肅靜之中。萍兒也沒有起床,季長清吸取上次的教訓,走到萍兒床邊將她叫醒。


  “小姐?”萍兒睜開朦朧的睡眼,一見眼前站著的人是季長清,眼中瞬間的驚訝褪去,又湧上了一絲困倦。她緩緩從床上起來,迷蒙的問道:“您這是,要做什麽?”她轉頭看了看外麵依舊朦朧的天色,又回頭看了看穿戴整齊的季長清,疑惑的問道:“這個時候,您要去哪裏?”


  季長清神秘一笑,輕聲說道:“你跟我來就是了。”


  直到到達廚房門口,萍兒才豁然開朗。她家小姐這麽早起來,原來就是要到廚房做飯?可是,萍兒摸了摸腦門兒,貌似,她們家小姐除了會做糕點之外,並不會做其他的飯菜吧。可是,看著季長清信心滿滿的模樣,萍兒還是不忍心打擊她。


  “萍兒,你幫我生火,我來做飯。”季長清開心的吩咐她。


  萍兒微微有些遲疑,為難的注視著季長清。她家小姐現在是被某種有魔力的東西衝昏了頭腦,但卻不代表她這個做丫頭的沒有自知之明啊。與季長清一樣,萍兒也從來沒有進過廚房做飯。而且,即便是季長清之前學做糕點,也是廚娘在旁邊幫忙,她等在外邊的。


  現在的情況是,季長清起的太早了,廚房裏根本沒有人。所以,隻能是萍兒幫她生火。


  “你還在等什麽呢?”季長清已經挽起衣袖,開始準備。萍兒見了,隻得無奈的遵從,誰讓她攤上了一個任性的小姐呢?隻能是讓做什麽便做什麽了。


  事實證明,做飯不容易,生火首先就是一個大難題。萍兒點不著火,季長清隻能親自動手。隻是,半個時辰後,季府廚房開始濃煙滾滾,黑煙咕咚

  “咳咳咳,咳咳咳。”季長清和萍兒一邊不停的咳嗽著,一邊從廚房中跑了出來。


  “小姐,這”萍兒站在季長清身邊,無語的說道。季長清被這樣的場景嚇到了,並沒有回答萍兒的話。此刻,兩人齊齊站在廚房門外,看著濃煙滾滾幾乎要塌了半邊的廚房,目瞪口呆。一時間,兩個人都被嚇傻了,甚至忘記了呼救。


  這個時候依舊很早,天色未明。隻從天邊露出淺淺的一點白色。所以,季府廚房的這處事故,除了季長清和萍兒之外,暫時還沒有別人知道。


  “小姐,萍兒,你們在幹什麽?”身後突然出現的男子聲音,將陷入呆滯的季長清和萍兒重新叫回了現實。


  季長清猛然回頭,抓住男子的衣服,眉頭緊皺,驚慌失措的喊道:“帆哥哥,快救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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