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多管閑事
季帆一心想要從這個妖美的男人手中救下季長清,洛熙得了文右的命令也一心想將季帆擒住,兩人誰也不肯退後一步,便各自用盡全力。偏生這兩人的武功似是旗鼓相當,一時便打的難解難分,難以分出勝負。
曲臨江到的時候,齊佑第一時間便發現了,他的眉梢下意識的輕輕一挑,不過很快便鎮定下來,氣定神閑的抱著手臂看著曲臨江越走越近。
“幾位在做什麽,切磋武功嗎?真是好雅興?”曲臨江帶著奔堯慢悠悠的走到文右麵前站定,目光雖然是在看著正在對招的季帆和洛熙兩人,但話卻是對著齊佑說的。
齊佑懶懶散散的雙手環胸,靠在身後的樹幹上,雙腿交叉疊放,態度十分散漫,唇邊勾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懶懶問道:“閣下就是江臨?”
曲臨江點了點頭,從容不迫的回道:“不錯,正是在下。”
齊佑的唇角在一個看不見的角度勾起一抹略帶嘲諷的弧度,他將頭轉向正在打鬥的兩人。洛熙畢竟身經百戰,比起季帆這個雖然武功不錯但少有曆練的人來說,還是略勝一籌。時間一長,季帆便漸漸被洛熙所壓製,此刻已經被壓製的隻剩招架之機了。
齊佑眼中閃動著幽幽暗暗的光亮,似乎對這場鬥爭十分感興趣,口中卻才不鹹不淡說:“不知這麽晚了,江公子又在這裏做什麽呢?同樣興致不錯,散步?”
曲臨江的視線一直落在正在打鬥的兩人身上,自然也看出了季帆的捉襟見肘。他不著痕跡的看了文右齊佑一眼,對於他沒有當麵戳穿他身份這一點,絲毫不感到意外,淡淡道:“敢問閣下是?”
“文右。”
曲臨江微微點了點頭,眼中了然之意明顯。視線下移,落在半坐在地的季長清身上,她和文右依靠在同一棵樹上,頭低垂著撇向自己的左側肩膀,眼睛雖然緊閉,但睫毛卻開始微微顫動。微弱的燈光照在她臉上,睫毛在眼瞼下投下一片朦朧的暗影,很明顯,因為姿勢和地點的不和諧,季長清睡的十分不安穩。
曲臨江白玉一般的臉上,原本淡然的表情微變,烏潤的墨眉微不可查的皺了一下,目光重新落到齊佑臉上,明知故問道:“文公子,不知季小姐這是怎麽了?為何會睡在地上?”
齊佑一愣,視線隨之落在季長清身上。這個姑娘的睡姿可真是不怎麽樣,酒量這樣差還喝這樣多。看曲臨江的架勢,分明是為了季長清而來的,他以為他會對季長清不利?齊佑饒有興致的注視著曲臨江,他難道就不怕自己戳穿他的身份,讓他和季長清沒辦法在相處下去?
眯了眯眼睛,齊佑猜測曲臨江因該是預料到了他不會那麽衝動。如今他們兩個都用了化名,而且又如此心照不宣的沒有戳穿對方,他便不會讓這樣的平衡被輕易打破。何況,他還要利用曲臨江,便更不會如此輕率。想到這裏,齊佑意味深長的笑了笑,對曲臨江回道:“她啊,你看不出來嗎,喝醉了。”
齊佑的話音一落,曲臨江隱在寬大袖口中的手微微一緊,他當然看出季長清喝醉了,不過看齊佑這個態度,再次看了眼季長清現在的別扭姿勢,想必這樣睡著一定十分難受。
曲臨江黑玉般的眸子微微閃過一道莫名的光。看著依舊同季帆你來我往不相上下的洛熙,麵色平淡道:“文公子能同季小姐一起喝酒,想必你們因該是不錯的朋友吧。既然她喝醉了,不是應該送她回家嗎?不知文公子,要帶她去哪裏?”
他說完,有意無意的瞥了一眼季帆。那意思不言而喻,季帆是季家的護衛,現在人家的大小姐喝醉了,為什麽不交給季家的人,反而同人家爭鬥?
齊佑挑眉,這個曲臨江,看來今天是真要管這閑事了,這應該不太像他的風格吧。想到以往季長清對曲臨江的迷戀,齊佑的桃花眼中頓時別有深意起來,難道,曲臨江對季長清也有意思?
不太可能,據他了解,曲臨江權傾朝野,手握重兵,幾乎有與皇帝相抗的籌碼,若不是這些年來一直忠心耿耿為朝廷辦事,幾乎要讓人以為他要取而代之。而且,曲臨江還有一個特殊的身份,便是他是皇帝的親舅舅。外戚勢大,滿朝文武皆忌憚。但曲臨江卻實在有些讓人琢磨不透,他對皇帝盡忠職守,言聽計從,唯有一樣不聽,便是兵權,皇帝卸不了他的兵權。
若說他有心大位,卻遲遲不動。若說無心,卻手握重權,不肯輕易交出。小皇帝對他又是依賴,又是忌憚。
齊佑眉心不由得皺了皺,雖然他也拿不準這個看似溫潤平淡不顯山不露水的曲臨江,但是有一點他可以肯定,不論曲臨江的真正打算為何,他必然是個重權戀勢的人。這樣的人物,會看上一個小小的季長清嗎?
不論如何,旁敲側擊一番也好,即便知道他不會說實話,但依舊有些必要,想到此處,齊佑若無其事的笑了笑,漫不經心的問道:“怎麽,江公子既然知道我們是朋友,就該知道我不會把她怎麽樣。不過,看江公子此番,是要管這事嗎?”
齊佑的言外之意也很明顯,讓曲臨江不要多管閑事。
曲臨江聽了微微一笑,風姿卓越,俊雅不凡,神色恬淡的如同臨風超逸的仙人,淡然道:“我本不想管,不過我現下正客居季府,與季小姐有幾分交情,又恰好路過此地,順便詢問一下而已。”
齊佑神情中微微閃過一絲意外,腳尖輕輕點著地麵。左右他現在沒什麽要緊事,便不緊不慢的同曲臨江打起了太極,笑道:“我也與季小姐也有交情,便不勞江公子操心了。”
曲臨江不置可否,繼續道:“若我沒猜錯,閣下是想將季小姐送回府中吧。”文右挑眉,曲臨江又淡然自若的接著說道:“可否讓他們先停手?”
文右道:“我為什麽要聽你的?”常聽人說曲臨江的不凡,他倒要看看曲臨江今日到底能如何。
他是任性且隨性的,這段時間,齊佑心中總有股不平之氣,季長清對曲臨江便是和顏悅色,一副迷戀的無法自拔,幾乎走火入魔的樣子。怎麽輪到他就那樣冷言冷語,左看右看都瞧不上,他到底差在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