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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9章 他吼我,不讓我說!

  被告席上的她,深深倒吸口涼氣。


  雖一眼看穿某炎的小把戲,心裏卻並不為阮劭中擔心。慕斯認為,這點小伎倆對老成持重、思維敏捷的阮律師來說應該不算什麽,隻要稍稍機敏一點的人都不會中招。卻忽略了一點……


  人在局中,看不清;

  心裏有鬼,難頓悟;


  阮劭中就是如此,他此刻惶恐不安,腦子裏全是怎麽應對接下來“女兒的汙蔑”;怎麽駁回辯方說他是“栽贓被告”的指使者;怎麽為自己洗脫嫌疑……


  聰明的人一旦鑽入牛角尖,就會忽略最明顯的思維:拿頭發還能做什麽?驗DNA唄!

  在“聰明人”的家庭環境中長大,wuli帝少最清楚聰明人的心理弱勢在哪裏——自己給自己找的死胡同!

  所以,他事先跟阮玉溝通好劇本了,此刻正在上演:


  “我……”


  隻見阮玉故作猶豫的皺了皺眉,繼而對辯護律師義正言辭的回答道,

  “抱歉,這裏頭的原因關乎我生命中一個很重要的人!我能不能不說?”


  “不能!!”


  這話來自兩個人,某辯護律師又搶了法官的台詞。


  聽到身後老法官和他幾乎是同時回答後,某炎才回過神,悻悻的低下腦袋,以表歉意。


  老法官懶得跟他計較,實則心裏也有點小慶幸,畢竟這次沒有速度落後於他,也不算完全被那二貨搶了台詞。


  “證人,要知道這裏頭的原因,也關乎被告的殺人罪名是否成立。所以你必須如實回答,不得逃避!”


  法官義正言辭的說完後,還是忍不住稍稍白了某二貨一眼。


  “我……”


  阮玉低頭皺眉,像是仍在猶豫。


  某辯護律師便上前打配合:

  “證人,你剛才說你之所以拿走被告的頭發,是因為你生命中一個很重要的人!那麽請問,他是誰?”


  這話一出,阮劭中秒中招,在越來越惶恐的狀態中幾乎是脫口而出:


  “反對!這問題跟本案無關!”


  魚上鉤了,某炎很滿意……


  所以,他再不會立馬跳起腳來跟阮劭中針鋒相對,而是又恢複到那種老手律師的狀態,鄭重其辭道:

  “審判長,各位檢控官!凶案現場留有被告的頭發,是警方鎖定被告為真凶的鐵證之一。如果證人不能說清楚這裏的來龍去脈,極可能會造成案子的誤判啊!”


  句句在理,無從反駁。


  於是,法官也當機立斷:


  “反對無效!證人,請回答辯方律師的問題!”


  “好吧,我說!”


  阮玉長長籲了口氣,抬眸看向法官,“我之所以拿走被告的頭發,是因為,我爸!”


  話落,阮劭中的心拔涼拔涼……


  而身邊“唯恐天下不可亂”的某律師還用眼角的餘光睥睨著他,卻步步追進的朝證人問道:

  “請問,你爸是誰?”


  特麽廢話,在場誰不知她老爸是控方律師?

  所以阮玉也懶得回答,直接抬起手臂,呆呆指向阮劭中……


  一切似乎已經很清晰了?

  盡管某辯護律師和某證人都沒把話說開,但在場包括法官和各位檢控官在內,所有人都難免猜想:

  莫非這真是個冤案,阮劭中栽贓慕斯?

  觀眾席上已有一片小聲的嘩然……


  所有人質疑而鄙夷的目光齊刷刷朝阮劭中襲來,他甚至感覺到身後的法官也如此。這些目光就像一把把寒劍刺在他身上,讓他再次感受到當年被冤時“百口莫辯、無處縫生”的痛……


  滿腔怒火即將衝破頭頂,他拚命壓製住。一步步朝那個所謂的證人走進,麵對這個“好女兒”,他沒法抑製語氣裏的激憤和仇恨,一字一頓陰冷道:


  “證人,請務必對你的言行負責!這裏是法庭,容不得你誣蔑!!”


  說到最後那句話時,難免語調突然抬高,他一腔怒火已衝破頭頂……


  不由得讓在場的觀眾都瞳孔放大,身軀一震。


  “反對!”


  於是,某辯護律師立馬揪住他的小辮子,

  “審判長,控方律師剛才的言論明顯帶有對證人的威脅!”


  盡管阮玉很平靜,絲毫沒被父親“威脅”到。


  但法官站在公正的立場上,不得不放話:

  “反對有效!控方律師,請控製你的情緒!”


  阮劭中忍……


  “請問證人,作為父親,我什麽時候讓你去拿被告的頭發留在現場了?”


  強迫自己將語氣緩和下來了,沒曾想還是遭來辯方的攻擊:

  “反對!”


  不等阮玉回答,某炎又跳了出來,振振有詞道,


  “控方律師有意提起父親一詞,明顯帶有暗示和引導!”


  “反對有效!控方律師,請注意你的言辭!”法官再次警告。


  阮劭中繼續忍……


  頓了頓,強迫自己的語氣做到絕對平靜,在大腦中也將每一個詞迅速檢測一遍,認為毫無破綻後再將這話問出口:

  “證人,你說是我讓你去拿被告頭發的,請問這話有何依據?”


  可某辯護律師還是一如既往的:

  “反對!!”


  就像習慣性的接話一般,不管他說什麽,井炎都要提出“反對”?

  於是,阮劭中忍無可忍……


  “你有完沒完?!”


  他倏地轉過身,衝某二貨律師怒吼。


  “……”某炎佯裝瞠目結舌的愣住,實則心裏超得意。


  而法官也不得不給阮劭中第三次警告,語氣和表情也比上兩次嚴厲冷淡了許多:


  “控方律師,這裏是法庭,請務必對你的行為負責!”


  將阮劭中剛才對阮玉的話拿來還給他,老法官這算不算“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就差把話說開:阮劭中,別讓我們都覺得你心裏有鬼。


  阮先生不是笨蛋,自然也get到法官的心理變化,便迅速整理好自己的情緒,大義凜然的申訴道:


  “審判長,我自認為剛才的話沒任何違規。辯方律師毫無理由的反對,就是在惡意擾亂法庭秩序!”


  簡言之,攪屎!


  眼睛已眯起一條縫,他心想:就算老法官懼你井家,顧及你爺爺在司法界的地位,我鍾劭遠也不怕!

  井炎,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攪屎,拿庭審當兒戲。法官能忍,老子不能!


  二十幾年“臥薪嚐膽”積蓄的法律知識,就在今天派上用場,老子要理直氣壯、有根有據的把你趕出去!

  阮劭中已蓄勢待發,某“攪屎”之人也振振有詞:


  “審判長,我的反對不是沒理由!”


  隻見某炎故作一副委屈的模樣,就像小孩子在大人麵前告狀一樣,嘟著嘴咕噥道,


  “剛才其實想說來著,不料被控方律師打斷了?內個……他吼我,不讓我說!”


  說完後,還故意將嘴撅得更高,萌態十足?


  法官:……


  我想吐,行不行?

  阮劭中無視某炎的“作妖”,也懶得再搭理“膽小怕事”的無用之輩法官,秒拿過主動權,大義凜然接話:


  “那好,請陳述你的反對理由!”


  其實他想多了,wuli老法官雖知道井炎的背景,但絲毫沒受影響,根本不存在什麽“懼井家、顧及井部長的地位”。如果說他對井炎的容忍帶著那麽一點“私心”,那也是來自夏風!

  這位法官曾是夏風讀研時的導師教授,開庭前夏風被慕斯拒絕辯護時,走到審判席前對老師小聲叮囑了句:即將上場的井律師是我的學生,也算您的徒孫。他今天是第一次上庭,如果有啥不妥,隻要不涉及原則問題,還請您多多包涵。


  所以,老法官的公正性不存在問題。正如此刻一樣,對於阮劭中搶了他的台詞,他也是容忍。


  隻見阮劭中說完後,又小心謹慎的補上一句,

  “辯方律師,我們都想聽聽,對我最後的那句發問,你有什麽站住腳的理由反對?”


  得說明是第三次,否則隻恐這二貨又要避重就輕的跑題……


  “當然有理由!”


  井炎壓根沒打算跑題,回答得十分理直氣壯。說著抿唇陰笑了下,抄著手走到阮劭中麵前,故作一副神秘莫測的不懷好意,說道,

  “控方律師,能否先重複下你剛才那句話?”


  搞得阮劭中有些看不懂……


  但也不懼什麽,便將自己對證人的第三次發問,複述道:

  “證人說,是我讓她去拿被告頭發的;我問她,此證言有何依據?”


  心想,老子這話沒任何不妥,看你還能怎麽圓?!


  不料井炎竟冷笑著揮揮手,輕飄飄的來一句:

  “沒有依據!”


  “……”阮劭中愣住。


  什麽叫沒有依據?證人對自己的證詞還敢沒有依據?又或者,你是在說你剛才的反對,沒有依據?

  臥槽,法庭之上你居然能如此理直氣壯的“無厘頭”?還真把自己當小皇帝了?!

  滿腔怒火再度燃起,阮劭中正欲索性發飆,這時……


  “我是說,證人不需要有依據,因為你的命題本身就是個錯誤!”


  隻見井炎就像他肚子裏的蛔蟲一樣,很輕鬆的揭曉答案,有理有據的說著,


  “控方律師,證人從沒明確說過,是你讓他去拿被告頭發放在案發現場的!一切都是你自己想多了,所以我剛剛才會反對!”


  “……”阮劭中目瞪口呆。


  萬萬沒想到,井炎竟玩了個文字遊戲?

  可自己為什麽就中招了?

  一切都源自阮玉那句: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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