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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6章 亂成一鍋粥

  慕斯此刻的心情,請恕漢語詞典裏沒有詞能形容。


  起起伏伏?有過之而無不及;


  大起大落?卻又談不上;


  在井炎說那句“你胸大,你說了算”時,她本氣得渾身發抖,羞得隻想鑽地洞。可這貨轉眼又用一句耐人尋味的話圓場:


  “關鍵時刻,女人的胸懷就是比男人大得多!!”


  頓時又不得不被他話裏的弦外之音觸動……


  慕斯知道,井炎是用這句話折射“她和阮劭中父女做人的差距”:同時麵對被指控為“凶殺案的嫌疑人”,同時麵對冤情,父親是怎樣做的?女兒又是怎樣選擇的?

  所以他在說那句話時,顯得沒一點強詞奪理,還十分慷慨激昂!

  *

  這就是井炎,總是在把老婆氣得半死後,又秒圓場讓她無限感動。


  這就是克星!

  氣死人和膩死人永遠結合在一起,他不償命,你卻欲罷不能。


  *

  但慕斯也承認,對於井炎的暗示,她在感懷之餘,更多是猜疑和糾結……


  這二貨辯護律師接下來指定會利用這點大做文章,更加慷慨激昂的渲染阮劭中的罪行,汙蔑栽贓、強行畫押的罪行。


  所以在回答他那句“敢不敢做測試”時,她也燃起鬥誌:

  “做就做,怕你麽?!”


  心想,老娘絕不會中你的招。想耍小伎倆來證明老娘腦子不清醒,來證明我是被屈打成招後“頂罪”的?哼,絕不會讓你得逞!

  可沒曾想,這貨居然深情的來一句:

  “愛不愛我?”


  慕斯徹底懵逼,頓時又驚慌失措起來。


  因為這個問題真不好回答,不管是“愛與不愛”,都有可能被井炎大做文章證明她腦子不清醒。


  “審判長,這問題跟本案沒有關係!我請求駁回!”慌亂無措中,隻得朝法官求援。


  那廂氣得快吐血的法官沒法回答,眉頭皺得能夾死蒼蠅,因為……


  你請求駁回?

  搞搞清楚,你是被告,沒權駁回法庭上任何人的問題。如果對方的問題涉嫌違規,也隻有你的辯護律師才有權幫你駁回,懂了嗎?!


  唉,一群法盲!!


  現在你的辯護律師不靠譜,問的問題不知所謂。也罷,還是得由我這審判長來維護法庭的秩序。


  老法官無可奈何的歎氣搖頭,正準備發話駁回井律師的問題,這時……


  “那就換一個跟本案有關係的!!”


  隻見某辯護律師搶先一步,突然又轉畫風,不再滿含柔情,而是義憤填膺起來。疾步走到公訴人席位處,指著原告的代理人阮劭中,憤恨問慕斯,

  “說!你愛不愛他??”


  “……”慕斯愣住,狠狠的愣住。


  法官也是一頭霧水,越來越看不懂這二貨律師想幹嘛。


  所以此刻,隻有一直沉默看戲的阮劭中來回答了,他皺了皺眉:

  “抱歉,這個問題跟本案也沒關係。”


  “沒關係嗎?!”


  井炎無限激憤的駁回,兩隻胳膊撐在桌麵上,惡狠狠朝阮劭中逼近,一字一頓道,


  “阮律師,你敢說被告的意識混沌和胡亂認罪,跟你一點關係也沒有嗎?!”


  雖幹得漂亮,說的也是事實,但……


  情緒和舉止似乎有些違規,畢竟律師應該保持絕對冷靜的狀態。而且這句反問的話,也明顯帶有威逼誘導和人身攻擊。


  所以某炎的話剛落音,伴隨著法官的小錘錘敲響,兩名法警齊刷刷出現在某辯護律師身後……


  井律師回眸,被驚得虎軀一震。


  這,這是要鬧哪樣?


  我特麽又說錯話了?


  正不安著,法官陰沉的聲音傳來:


  “控方律師,辯方律師這個問題你可以不回答!”


  老法官說著,拉長臉斜視著某炎,厲聲道,


  “至於你!辯護律師,別說我沒給你警告!”


  卻也沒讓法警將他“請”出去。


  畢竟這次,某辯護律師隻是對控方律師的發問有些不妥,並沒有“不靠譜”的擾亂法庭秩序。


  一般來說,這種情況對辯方律師口頭警告就行。但礙於之前某二貨律師說沒看到“紅牌”,所以這次法官讓他的“紅牌”——兩名法警,出現一下咯。


  唉,實屬無奈,實屬無奈啊!


  見某炎愣住,法官深知自己的下馬威奏效了。便讓兩法警退下,也將語氣緩和下來了,說道:


  “辯護律師,在法庭上每句話都要證據。”


  法官這話再無嚴厲,相反還帶著點語重心,就像老教授在耐心的開導學生一樣。


  可誰知某學生不但不領情,還又開始蹬鼻子上臉:

  “好!這就來擺證據!!”


  隻見某辯護律師大義凜然的說著,無視法庭程序,疾步走到正中央,手臂一揮,霸氣的喊道,

  “來啊,傳證人!”


  當這裏是古代的衙門麽?

  氣得某法官兩拳頭握緊,沒法再敲小錘錘了,咬著後槽牙一字一頓:

  “要說請求法庭傳證人!”


  某炎再度一愣,猛地緩過神後忙認錯:

  “抱歉抱歉,我又搞錯了!”


  真不是自己“得意忘形”,而是剛才對著阮劭中那老小子,心情太特麽激憤。一時忘了這是人民法庭,不是我井家的北京大院,得講究法律程序。


  便走到自己的辯方席位邊,拿起資料畢恭畢敬的呈給法官,謹小慎微的說著,

  “請審判長允許我方傳證人!”


  法官舒口氣頓了頓,戴上老花鏡認真翻閱了他的資料後,問道:


  “請辯護律師先聲明,接下來的證人即將為哪件事作證?”


  不是刻意為難他,而是辯方呈上的資料將很多事糅在一起。突然呈上,有點不符合法律程序。若不能按部就班一點點來,隻恐被控方律師鑽了空子。


  可以看出,wuli老法官雖被某炎氣得快腦溢血,但司法態度絕對公正,是個稱職的好法官。


  “我方有證人和證據證明,被告的意識不清醒,是原告和控方律師所致!”某炎回答道,態度十分誠懇。


  老法官頓了頓,因為井炎這思維有些跳躍了,他想提醒,卻被阮劭中搶先:


  “等等!”


  作為控方律師,他這才開始進入法庭辯論,站起身對法官說道,

  “審判長,辯方這個命題有誤!”


  法官秒懂他何意,便公正的說道:


  “請陳述理由。”


  “先且不說被告的狀態是不是我方所致,單說辯方這個命題,是基於一種假設才成立!那就是,被告的意識確實不清醒!”


  阮劭中說著,轉向井炎,


  “請問辯護律師,你證明過被告的意識不清醒了嗎?”


  沒錯,得回到原點啊!

  你特麽不是說要給慕斯做個測試,證明她腦子不清醒嗎?你的測試呢?就一句“愛不愛我”?這就完事了?

  雖說某不開眼的被告並沒回答,但你也不能就這樣跳過啊!

  糊弄誰呢!


  雖說被人當眾揭穿了小九九,可某炎絲毫沒覺得糗大發。隻見他勾了勾唇,嘴角掛著敵對的陰笑,問道:

  “請問控方律師,你想怎麽證明?”


  “很簡單!”


  阮劭中卻是麵無表情,“讓專業的精神科醫生親臨現場,為被告診斷!”


  其實今天的開庭,他對井炎和慕斯並無敵意,心裏隻有忐忑。因為前幾天他給井炎打過電話,表示想見一麵單獨談談。想把很多話跟井炎單獨說開,也是一種“投靠”的態度。


  可誰知,這貨竟拒絕了??

  這不得不讓阮劭中惶恐起來,他知道,這一次井炎無論如何都不會放過他!

  “精神科就不必了!”


  井炎昂起下顎傲慢拒絕,說著眯起陰陰的眼縫走近他,一字一頓揭穿道,


  “被告意識不清醒的根源不在精神錯亂,而在……心理!”


  哼,你說投靠就投靠了?先且不說你對我老婆犯下的罪,單說這些年你叛敵投向沙坎後,用白麵害了多少中國人?!如果犯過的罪行隻一句“投靠”就能抹去,還要法律作甚?!

  我井炎下棋向來舉手無回,說了這次要讓你栽跟頭,就必須得栽!!

  想到這裏,井炎心裏更堅定了決心,便轉向眾人:

  “尊敬的審判長,各位檢控官!”


  他一改之前不靠譜的戲謔,畫風擺得極其正確,儼然一個老手律師,大義凜然、口若懸河的說著,


  “據我所知,被告心裏壓著一個巨大的秘密。她為保守這個秘密,為維護那個她愛的人,積鬱成疾,已患上抑鬱症。正是這種常見的心理疾病,才導致她此刻的意識不清醒!所以我請求,傳心理醫師周謙上庭,現場為被告做診斷!”


  話落,眾人一片驚歎。


  觀眾席上的親朋好友們總算能深深鬆口氣了,井律師這思路不僅駁回了慕斯的認罪,也為她能逃過“妨礙司法公正”做好鋪墊。


  若不是法庭有紀律,此處應該有掌聲!

  可……


  不僅沒有掌聲,井炎剛說完,就有不明物體橫空飛來,打在他的“豬頭”臉上!

  伴隨著被告9527的怒罵聲響起:

  “診斷你大爺!!”


  “你大爺才有心理疾病!”


  “你全家都抑鬱!!”


  某炎狠狠愣住,這才發現襲擊他的,竟是被告身邊法警的帽子,出自某“氣得冒煙”的被告之手……


  真是叔可忍嬸不可忍!

  老子這般費盡腦汁的為她辯護,為她的“胡亂認罪”擦屁股。這女人不但不感激,還拿身邊法警的帽子打老子??

  他衝過去,一邊將“傷人的凶器”帽子還給法警,一邊朝某被告氣急敗壞的斥責:


  “喂,我的臉都腫成這樣了,你還打?!”


  法庭之上得謹小慎微,不好當眾斥責這“死不開竅”的被告無視法庭紀律,行凶傷人;更不敢斥責她藐視法庭;隻得用這樣一句戲謔之言圓場。


  可某被告也是不好惹的主,絲毫不領情。被一左一右兩名法警拽住胳膊,慕斯隻得用雙腳朝麵前的某炎胡亂踢打,還超級氣憤的罵著:


  “老娘偏要打!就是要打爛你的豬頭臉!怎地?!”


  井炎見狀,眼珠子一轉,突然嬉皮笑臉的問道:

  “能不能不打臉?畢竟打臉傷自尊嘛!我讓你打別的地方,比如金箍棒,行不?”


  眾人倒……


  “行你大爺!”


  某被告卻氣得要撞牆,“井炎你個王八蛋!信口開河滿嘴狗屎……”


  “肅靜肅靜肅靜!!!”


  那廂的法官表示要掀翻桌子了,已被這對奇葩氣得臉鐵青,上氣不接下氣。正要開口怒斥被告藐視法庭的撒潑行為,被某辯護律師打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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