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井家的謀略
直到出了拘留所來到停車場,寧婧姍再也沉不住氣了。她走到阮劭中麵前,倒吸好幾口涼氣,壓抑著仇恨:
“鍾先生,你讓我找得苦啊!”
之前他們其實打過幾次交道,在香港、在紐約、在北京……因為生意,寧婧姍見過阮劭中好幾次,卻壓根沒認出對方就是她苦苦尋找的仇人——鍾劭遠。
若不是今晚有人向她告密,加上在醫院正好碰到了阮劭中,寧婧姍也不會暗中跟過來一看究竟。
阮先生自是知道誰向她告的密:易家的人,不是易滄海就是易蘇寒。
便鎮定氣若的回答道:
“但其實,你該找的人,不應是我!”
“我知道,是易滄海嘛!”
寧婧姍高傲的抄起手,壓抑著仇恨的怒火,力爭裝出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樣,不陰不陽的說道,
“就算今天不跟著你來這兒聽你那些廢話,我其實也略知一二了。”
這話不假,今晚慕斯出事後,不止是易蘇寒有所行動,另一方勢力也如此,都選擇向她通風報信“殺兄仇人”。
“哦?此話怎講?”
阮劭中佯裝疑惑,其實心裏已猜到答案。因為兩雇傭軍助手“綁架井炎”失敗後,把今晚溫泉山莊的事一五一十匯報了。
他知道裴凱和易蘇寒已鬧翻,裴家和易家要撕破臉。這對他來說本不是壞事,但阮劭中就是高興不起來,隻因……
這兩家要對峙,居然都不來抱“阮曹派係”的大腿,而是雙雙盯上井家這顆大樹……
說明什麽?
“阮曹大旗”即將要倒,這幫猢猻們已嗅到異常!
也許,剛才慕斯的提醒是對的!
強行畫押,就是薑愛濤和易家在算計他……
但此時他拿不準井家的態度:寧婧姍的突然出現,到底是為迷惑他?還是真的要對易家“請君入甕”?
畢竟易滄海才是她真正的殺兄仇人,寧婧姍橫豎都沒理由放過易家!
阮先生在默默分析著官場局勢,寧婧姍的思維似乎跟他不在同一領域,她沒立馬回答,抹了把耳根後的頭發,嘴角噙著一抹高傲的冷笑:
“有人早就把情報賣給了我,還試圖……哼,讓我幫他保慕斯!”
那女人入獄,竟惹來這多男人牽腸掛肚?不及井老太太有大將之風的寧婧姍,不會去思考“公理”二字;
缺乏政治細胞的她,更不會去思考其中的“利益玄機”。
她隻知,慕斯是個招蜂引蝶的禍水,是水性楊花的賤婦,和她不是一個層麵上的人,沒資格進井家的大門。
“嗬,裴太子也有一往情深的時候?”阮劭中譏笑著揭露答案。
其實,他早就盼著裴家走這一步。因為裴家父子能得知當年的真相,不是他們冰雪聰明,而是阮劭中刻意點撥的!
卻不知今晚裴凱是出於無奈,才給寧婧姍打的電話……
井炎蘇醒後見了易蘇寒,卻拒絕見他?
這讓裴太子不得不有所警覺!
於是,在一包煙的思想鬥爭後,裴凱選擇和易家徹底翻臉,便暗中把易滄海的秘密告訴了寧婧姍。還說慕斯被捕指定是易家人冤枉的,勸寧婧姍去保慕斯等等……
裴太子預感到局勢要變,所以井家的大樹,他能抱哪顆是哪顆!
卻不知,井先生就是要讓他有所警覺!
*
隻有把這些人的心思全打亂,讓他們惶惶不安,他們才會都在暗地裏“投靠”井家!
打亂他們抱團的陣腳,然後一個一個收拾!
這,就是皇的謀略!
*
寧婧姍看不懂;
阮劭中卻已深深感覺到了,但已不想再去勸這幫人回頭,都是罪有應得,活該!
他目前要做的,隻有啟動全麵撤退的計劃。但前提是,曹麗娜的命案他要徹底把自己撇開……
而女人的思維仍停留在另一片領域,隻見寧婧姍漫不經心的話鋒一轉,突然問道:
“鍾先生,慕斯真的不是你女兒?”
“應該不是!”
阮劭中想都沒想,脫口而出。此時哪還有心思管這個問題,思維全集中在要如何撇開案子,全麵撤退。
寧婧姍一聲冷哼,暗暗嘲諷著這位父親的自私,裝模作樣的感歎道:
“嗬,那就可惜了!要知道她魅力不淺哦,能讓好多男人蠢蠢欲動。今晚若不是她出事,那裴太子和易總裁也……”
阮劭中卻聽不進去,蹙著眉打斷,直言問道:
“裴凱要你保慕斯,那你到底是保,還是不保?”
寧婧姍抄著手,冷冷斜視著他,諷刺道:
“怎麽?阮先生急了?”
男人卻毫不露破綻,虛偽的感歎道:
“死的人畢竟是麗娜,說不急,是假的!”
“那你就沒想過,如果慕斯不是真凶,你的麗娜豈不是在死不瞑目?!”寧婧姍突然抬高聲調,略帶義憤填膺的揭穿道。
她雖高傲,對慕斯有偏見;但為人還算真實、不虛偽。否則,也不會在井家受寵這麽多年。
正所謂“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寧婧姍如果是林薇薇那樣“人前一套人後一套”心機婊,或者是薑愛萍那樣上不層麵的惡毒小人,井老太太早就把她趕出家門了。
所以,雖然她死也不接受慕斯這個兒媳,但此時也難免為慕斯有“鍾劭遠”這樣一個親爹,而抱不平。
“寧婧姍,你到底想說什麽?”阮劭中皺皺眉,直言問道。
“聽著鍾劭遠,如果想讓這案子快速結案,就給我說出當年那個孩子的下落!!”寧婧姍沉不住氣了,義憤填膺的拋出正題。
阮劭中假裝一驚:“原來你是為這個而來?”
“要不然呢?”
寧婧姍卻露出一種白癡式的自信,慢條斯理的把話說開,
“如今你改頭換麵做得毫無破綻,曹麗娜一死,誰還能證明你是鍾劭遠?”
但其實,她這話一點也不白癡,極有水平!
“……”阮劭中倒吸口涼氣,頓時什麽都懂了。
這世上除了毒梟沙坎外,隻有兩個人能證明他是鍾劭遠,能證明他之後的叛敵:
林曉慧和曹麗娜!
不僅如此,阮氏集團發家致富的黑曆史,誰最清楚?
不是林曉慧,而是曹麗娜!
這,就是他阮劭中最大的“殺人動機”!
你想徹底洗白?想全麵撤退?
哼,已經不可能了!
阮劭中,你隻有一條路:跟著井家走,受井家的“擺布”!準確說,是受我寧婧姍的擺布!
否則,我分分鍾把你變成殺害曹麗娜的真凶!
“對慕斯強行畫押”加上“致命的殺人動機”,阮劭中,這案子你還能跑得掉嗎?!
——
綜上所述,慕斯自帶“旺夫”體質,她的被捕是一個導火索……
井先生當機立斷的抓住機會,用他的謀略扭轉局勢:將易家、裴家、阮家全部擺平,讓他們不得不“投靠”井家,聽他井炎的擺布。
但……
有得必有失!
古往今來,江山和美人往往難以雙全。盡管井先生對慕斯的案子怎麽了結,有他的全盤計劃,井老太太也是大力支持,卻防不住母親寧婧姍的私心,防不住她的“非惡意破壞”……
防不住這最後一根壓死駱駝的稻草!
慕斯,能挺過這一關嗎?
,裴家好擺平;有了曹麗娜的案子,阮劭中也好擺平;
那麽易家呢?易蘇寒的“投靠”真就那麽容易嗎?
要知道易滄海老奸巨猾,易家人做事向來水過無痕,自身並沒什麽經濟罪案纏身。慕斯弄來的錄音算不上鐵證,而易氏集團的豆腐渣工程隻要房子不倒,還真特麽拿他沒法!
刑事案件就更不用說,就連二十多年前的冤案,易滄海腦子裏的那顆子彈不取出來,井家和阮劭中也隻能幹瞪眼。
所以易蘇寒的“投靠”,井先生勢必要犧牲一些東西。畢竟他手中的,是能直接將曹格達定罪的經濟證據。前文提到過,此事有損薑愛萍的名譽,更有損……
裴家的利益!
裴太子勢必要製衡,井先生將做何選擇?
wuli皇者,如何下好這一盤棋?
不得而知。
——
東方破曉,清晨的天空已放晴。
市醫院裏的重症病房裏,白玉琴仍未蘇醒。病床邊沒有兩個女兒,隻有“好兄長”易滄海,和“走過場來探望,實則盼著她死”的“好嫂子”薑愛萍。
周謙已經撤了,臨時也叫走了夏風。所以此刻樓上慕語的病房裏,隻有劉毛毛的陪伴。
沒人知道昨晚慕語的自殺,其實是在不堪承受真相的基礎上,想引起井炎的重視。你也可以理解為,用“死”向男人逼婚。
可她沒有等來井炎,卻等來……
當時她已經被搶救過來了,躺在病床上假裝昏迷。其實是不想醒,想用昏迷逼她愛的男人現身。
卻萬萬沒想到,她的自殺沒觸動井炎,卻觸動了夏風,觸動了那晚的真相:
“小語,都是我的錯!是風哥哥對不起你,不該不負責,不該栽贓井炎。”
“那晚侵犯你的人是我,但我沒想害你。我隻是……放不下斯斯!”
“小語,快醒來吧!風哥哥想通了,隻要你願意,等天一亮風哥哥就去買戒指!”
“斯斯注定是阿炎的;阿炎也注定是她的。小語,我們放手成全他們吧,也是……成全我們自己!”
慕語當時聽著,沒有驚喜和感動,隻有渾身冰涼……
為什麽真相竟是這樣?
為什麽老天要跟她開這樣的玩笑?
夏風,井炎,為什麽你們都要愛著慕斯?!
為什麽都不要我?我該怎麽辦……
當時慕語很想立馬睜開眼,向夏風問明白:你的負責是因為想成全井炎和慕斯,還是想彌補你的過錯?夏風,你對我到底有沒有一點動心?
可還沒來得及實施,在她正欲睜眼的那一刻,門外突然走來周謙:
“夏風,斯斯出事了!”
一句話便讓病床邊的男人立馬鬆開她的手,大驚失色的隨周謙走出病房。
慕語的心,涼透……
聽不見兩男人在嘀咕什麽,她心想:有井炎陪著,慕斯還能出什麽大事?指定又是跟那男人吵架而已!
正想著,門外又傳來劉毛毛赤果果的諷刺:
“夏先生,你不是要去買戒指嗎?怎麽慕斯一有事,就讓你將一切棄之不顧?”
像是攔住夏風離去的腳步?
“走開,沒空跟你掰哧!”男人激憤將女人一把推開,“人命關天,十個劉毛毛和十個慕語,此時也比不過一個慕斯!”
雖沒說錯,畢竟慕斯那邊事態更嚴重;
可這話在慕語聽來,難免透心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