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9章 逃出大山
牛素琴就這樣逃跑了,幹糧顧不上帶,換洗的衣服也顧不上帶,孤身一人衝進了樹林子深處。
眼瞅著後麵的追兵沒有過來,牛素琴終於籲口氣,感到了慶幸。
現在她啥也沒有了,帶路的人被扣在了哪兒,果腹的幹糧留在了帳篷裏,就連最需要的水,也因為驚慌失措忘了帶。
盡管孤身一人,女人仍舊不氣餒,繼續前行,撒開腳步直奔前方。
不就是一個破樹林子啊?老娘就不信走不出去!
就這樣,牛素琴走了整整一晚上,她的身上沒有任何吃的可以果腹,沒有一點點水可以解渴,很快就感到體力不支,疲憊不堪。好比油煎肺腑,火燎肝腸,心窩裏如霜刀相侵,滿腹中似鋼刀亂攪。
她在大山裏兜起了圈圈,不但前麵的路沒有了,來時的路也找不到了。她陷入了叫天天不應,呼地地不靈的地步。
盡管這樣,女人也沒有被饑餓跟疲憊打倒,反而更加賣力……。
一次次跌掉,一次次爬起來,身上的衣服全被枝條掛扯撕碎。求生的渴望讓她充滿動力,一步步在尋找出去的機會。
半夜的時候,牛素琴已經為安全感覺不到饑餓跟口渴,隻覺得眼前陣陣發黑,身體極度匱乏。
她找到一顆大叔,慢慢靠子樹幹上。整個世界仿佛進入了末日,什麽也瞧不見了。樹林裏傳來蟋蟀的叫聲,好比黃鸝鳥唱歌,特別動聽。
冷風掠過山崗,發出嗚嗚的聲響,四周所有的東西都是一片黑暗,統一的齊整,統一的顏色。
女孩雙手交叉,死死護在身前,身體慢慢蜷縮起來。哪怕將自己蜷縮成蝸牛,仍舊感到徹骨的寒風掠過了腦袋,吹起了三千發絲。
身體極度的匱乏使牛素琴的眼皮開始往下耷拉,再也忍受不住那種困意,慢慢閉上了眼睛。
她沉睡了。
陣陣冷風襲過樹林子,都能蕩起枝條嫩芽飄落的聲音,回蕩在了耳旁。
休息的時間沒有二十分鍾,臉上忽然傳來陣陣氣息,弄得女人臉頰瘙癢,忍不住睜開眼睛。
眼睛睜開,瞧清楚了,麵前的是一雙綠油油的大眼睛,尖尖的耳朵跟臉頰。
第一眼,牛素琴沒瞧清,以為誰家的狗跑野林子了。
娘隔壁的,狗行千裏吃屎,狼行千裏吃肉,老娘身上又不臭,為啥屁顛顛往我身上蹭啊?
牛素琴鄙夷一眼,這一眼不要緊,喔!她明白了,這他娘的不是狗,分明是條狼呀,瞧那尖牙,跟鋼釘似得,還有那耳朵,跟兩座小山似得,眼睛也綠油油的,難道這就是傳說中野狼瞧見小羊羔,眼睛裏冒綠光?
哢嚓!一道驚雷下來,差點劈死牛素琴。女人嚇得嗷一嗓子蹦躂起來:“啊——!有狼呀!”兩隻手開始撲通,來回晃蕩,跟打拳擊似得。看樣子,她還想跟狼搏鬥嘞。
那條狼也被嚇一跳,蹭蹭蹭後退三步,心說:娘呀,這是啥怪物呀?咋還會發瘋嘞?難道想打扁本狼的腦袋?
呀!竟然挑釁本狼,你是壽星公跟狼爺爺耍捉迷藏,不知道咋著被吃嘞!
於是!這條狼立刻擺出了戰鬥姿態,呲牙裂嘴,窮凶極惡,嘴巴裏嗚嗚叫喚。
它沒敢動,首先觀察一下對麵的獵物。
狼就這樣,你不動,我不動,你一動,本狼給你一口!
瞧見獵物動了,那條狼果然血盆大口張開,衝牛素琴咬了過去,女人都要嚇死了,嘴巴裏大喊一聲:“我的個親娘呀!狼祖宗,求你別吃我!”站起身,她拔腿就跑,撒丫子狂奔。
也趕上牛素琴運氣不好,跑得太慢,狼的嘴巴直接在她的屁股上來了一口,留下兩深深的牙印,一邊一個,特別對稱。
“嗷——!”劇烈的疼痛將女人嚇哭,腦子裏空白一片,身體在劇烈掙紮。兩隻拳頭衝後麵使勁兒晃,使勁兒打,咣咣咣!
狼懵逼了,腦袋上就被錘三下,跟敲鼓打鑼似得,發出三聲好聽的聲音。
疼痛讓狼撒開了嘴,晃了晃差點摔倒,心說:這女人力氣好大,一拳頭將本狼揍得差點懵逼!
奶奶的,你敢揍我?本狼再給你一口!吭哧!那條狼邁開腳步,追上牛素琴哼哧!一口,又在她屁股上來一下。
也趕上時機不好,嘴巴咬上去,咚咚!兩聲,牛素琴竟然放了個屁!
哇……熏得那條狼差點吐了。狼嚇得後退一步,暗叫一聲:這娘們咋還背著大炮啊?她還用炮崩我嘞!一股子爆蔥花的味道。
就這樣,牛素琴在前麵狂奔,狼在後麵追,足足追出三裏多地。
按說,狼很快就該追上牛素琴的,可這條狼膽子小,先被女人暴錘三下腦袋,後被女人一個屁炸得懵逼,它害怕了,不敢貿然發動進攻。
天知道這娘們兒還有沒有別的手段,萬一來個新花樣,本狼咋著死的都不知道。
它時刻跟牛素琴保持著安全距離,牛素琴也時刻跟它保持著安全距離。
不知道跑多遠,女人終於趕到體力不支,四肢無力,氣喘籲籲大汗淋漓,站在哪兒呼哧呼哧喘氣,一邊喘氣,一邊瞅著那條狼,她在警惕它。
她還跟狼商量:“狼哥哥,別咬我,咱倆商量個事兒行不?暴力不能解決問題,冤冤相報何時了?不如交個朋友吧?
你是一條公狼,還一條母狼?不如我給你介紹個媳婦,保證很俊,是俺老家的一條母狗,叫小白,不但長的美,還是俺那片的村花狗嘞。”
狼無動於衷。
牛素琴氣得不行,也急得不行,覺得不能跑了,再跑老娘就累死了,我能快得過畜生嗎?娘隔壁的這麽能跑?你咋不去打比賽?
於是,她打起十二分注意力,慢慢撿起地上的木棍,緊緊攥在了手裏。
她的鬥誌被激發起來,想活命,就得跟狼搏鬥,這是狹路相逢勇者勝,誰贏了誰才有資格能活下去啊……。
她從迷茫中驚醒,主動向狼發起了挑戰,首先揮了下棍子,那意思,不是想吃我?來,問問老娘手裏的棍子答應不答應!
大不了魚死網破,掙個你死我活!今天老娘還就跟你拚了!錘死你個狼玩意兒!
決定了,準備殊死搏鬥,華山論劍,非要比出個高低不可!於是牛素琴向前邁出一步。
那條狼沒敢動,不但沒動,還退後三步……。
沒出息死了。
它繞著牛素琴徘徊,觀察情況,最終繞到女人的身後摔先發動了攻擊。
心說:娘隔壁的誰跟你正麵單挑嘞?你手裏可有武器,萬一打著我咋辦?本狼的腦袋還不被你敲成煎餅果子?
它衝牛素琴撲了過去,女人嚇得趕緊蹲下身子,抬手給它一棍子。
也趕上牛素琴運氣好,背後有顆大樹,狼一躍而上,直奔牛素琴的脖子撲咬,咣當!正好撞在樹幹上,幾乎撞死。女人手裏的棍子也在狼的肚皮上重重敲了一下,敲得狼嗷嗷叫,跟狗似得。
牛素琴沒有給那條狼喘息的機會,再次衝它撲了過去,她跟狗一樣,蛇打七寸,狼敲脖頸,咣當!在狼脖子上狠狠來了一下。
求生的欲望讓女人忘記了害怕,隻顧著跟狼搏鬥,你咬我一口,我給你一棍子!很快,牛素琴身上被咬了三下,胳膊上一口,腿上一口,屁股上一口。
特別是屁股那塊,咬得相當嚴重,不是牛素琴手裏的棍子揮舞得及時,都能撕裂她一塊肉。
她跟狼扭打在了一起。
棍子斷了,她就咬,咬狼的脖子,狼的鼻子,還挖狼的眼睛,整個人死死將狼納在懷裏,抱小媳婦似得。
那條狼動彈不得了,嘴巴被牛素琴的手死死摁住,隻能搖頭晃腦,企圖掙開。四條腿也被女人用腿絆住,來回踢騰。
女人還用膝蓋在狼的下麵狠狠來了一擊,咣當!不是想吃老娘啊?老娘讓你斷子絕孫!
一膝蓋上去,那條狼嗷嗚一聲,嚎叫起來,聲音驚天動地,撕裂蒼穹,飛沙走石,也不知道它哪兒來的力氣,竟然衝牛素琴懷裏掙紮出去,哆嗦著四條腿嗚嗚嚎叫,站都站不住了。
娘隔壁的,這娘們兒咋還磕人家的……弟弟?哎呀好疼!
那條狼發癲發狂,原地蹦躂起來,怎麽也安奈不住那種劇烈的疼痛,最終嗷嗚一聲逃竄出去,奔向樹林子深處。
瞧見那條狼跑了,牛素琴籲口氣,慶幸這隻狼不是成年狼,不然就是三個他,今天也要葬身在這兒,成為狼肚子裏的美食了。
攆跑狼,牛素琴顧不上休息,繼續前行。
身上的血肆無忌憚地往下流,女人就扯下一塊衣服綁上,實在渴的不行,就低頭往胳膊上一親,喝一點血。
走呀走呀,又是三個小時過去,女人在迷糊中穿過了五座山坡,瞧見了一條不大的土路。
她自己都不知道怎麽出來的,隻覺得心裏彌漫著一股子興奮。身上的血仍舊流個不停,染濕了大片衣服,她的身體開始晃蕩,晃地厲害,好像隨時能夠摔倒。
女人的意識逐漸變得模糊不清,腦袋一沉,就跌倒在地,再也爬不起來了。
“滴滴——!”模糊中,聽到了清脆的喇叭聲,女人抬起,衝不遠處喊:“救命……!”可她的聲音太小了,根本聽不到。
車子是正好衝她奔襲過來,才瞧見她的。車上的人瞧見地上的女人,首先吃一腳,然後嚇一跳,緊接著趕緊下車,衝到女人身邊呼喊:“喂?你咋了?臥槽!好多血!荒郊野外,這是幹啥去了啊?”
顧不上多說,男人趕緊將女人攙扶起來,一直攙扶到扯上,然後開車帶她去了城裏最近的醫院。
牛素琴被推進急救室時已經晚上八點了,身上的血全部結成了血痂,不再流血。
她是兩個小時後被推出病房的,失血過多,足足掛了兩袋血。
眼睛睜開,牛素琴感到腦子裏迷迷瞪瞪,好像被拿棍子打了一下似得,她還問:“我這是……死了?哇——!”哇地一聲,女人竟然哭了。
站在一旁的男人感到特別無奈,說:“這兒不是天堂,你也沒死。”
“咋不是啊?你看那牆,全是白的,不是天堂是啥?”牛素琴嚎啕大哭,淚水不止。一邊哭一邊罵:“老天爺你不長眼,我還沒找到我的男人啊,你咋讓我死了嘞?哈嗬嗬嗬,哇哈哈哈哈……。”那聲音抑揚頓挫,好比唱歌。
“你真的沒死,這是醫院,我半路上見你暈倒,就把你送醫院來了。醫生說你失血過多導致休克,除了身上幾處有傷,其他一點事兒也沒有。”男人隻好解釋。
“真的?”立刻!牛素琴停止了哭泣,扭過頭瞧向了男人,眼睛眨巴了三下。
給她的第一感覺,就是這男的好醜,驢臉,一臉麻子,眼睛還小,嘴巴一咧,就露出一口黃板牙,跟三年沒洗過的破砂鍋一樣,都能臭死個人。
“真的。”
“這麽說……我沒死?”女人又問。
“沒死。”
“被你救了?”
“是,被我救了。”
“哇——!”聽見沒死,牛素琴哇地一聲,竟然又哭了。
男人就問她:“既然沒死,為啥你還哭?”
“我這是高興,高興你懂嗎?我哭,是我在慶祝勝利,終於從哪個破山村裏逃了出來。”女人的眼淚撲簌簌留下,跟長江水似得,頃刻間染濕了床鋪。
男人覺得女人真是個奇怪的動物,不高興你就哭,高興了,你還哭?真是翻臉比翻書還快。
“既然沒事,那你一會出院的時候記得把錢還我,醫生給你輸血,護理傷口,還有一些雜亂費用,花得全都是我的錢。”
“哦,好,謝謝,謝謝你救了我,誒?你叫啥名字,留個聯係方式唄,一會兒我請你吃個飯。”牛素琴想感謝一下。
“不用了,舉手之勞而已,我也是順路發現你的,不用感謝。”男人笑了笑。
“那咋行?你可是我的救命恩人,咋能不感謝你啊?不行,不吃就是不給我牛素琴麵子,看不起我。”牛素琴還耍上賴皮了,就是不講理,非要請人家吃飯。
“還是算了,晚上我還有事兒,得先走了。”男人說完,扭轉了身,打算離開。
牛素琴哪兒讓恩人走呀?這可是恩人,說啥也要請人家吃頓飯再走。
於是,女人趕緊下床阻攔,腿剛耷拉下床,屁股上就傳來一股撕心裂肺的痛楚,嗷地一聲,女人從床上蹦躂了起來。
牛素琴差點沒氣死,心說:那條死狼,竟然咬老娘的屁股,一定是條色……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