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7章 艱苦折磨（6）
牛素琴舍生取義，為外甥馬三炮子爭取了時間，她是偉大的。
女人受傷以後，被小豆子抱進了屋子裏。
男人將女人放在土炕上，轉身進了廚房，將家裏僅剩的白麵做成了麵條，給女人送了過去。
瞧見男人的第一眼，牛素琴嚇得身子直往牆根縮，她被打怕了。
“素琴你別怕，以後咱倆就是兩口子，俺照顧你的生活起居。”小豆子說。
“哪兒有對媳婦這樣的？跟蹲了大牢似得，真拿我當媳婦，就放我走。”
“你的條件我都可以答應，隻有這個不行，其他啥俺都依著你，想吃啥俺買啥，穿啥也給你買，因為俺舍不得你。”小豆子又說。
“可我真的不屬於山村，不習慣這兒的生活。”
“時間長了就習慣了。”
“時間長了也不會習慣，總之，早晚有一天我會離開這兒的。”牛素琴的樣子十分堅定，所有的時間都在想著逃離的事情。
因為光靠外甥那個半刀子，誰知道能不能成？
“那你可以試試，隻要你敢逃，俺娘一定會拿針紮你！”小豆子噗嗤一聲笑了，開始威脅女人。
“老娘才不怕她，敢紮我，咬死她！”牛素琴就是不服氣，不是小豆子攔著，她就是咬死老婆子了。
“行行行，咬她就咬她，不過隻能輕輕地咬，不能下嘴太狠。”還真是有了媳婦忘了娘，小豆子跟媳婦往哪兒一站，他就把老娘給忘了。
還蠱惑女人下嘴咬老娘的……貓咪呢。
“你為啥對我這麽好？”牛素琴傻了眼，傻乎乎問。
“你是俺媳婦唄，俺不對你好對誰好？來，吃口麵條，俺喂你。”小豆子竟然主動喂女人。
“那你是不是想親我的嘴嘴摸我的貓咪？想跟我睡覺覺……生寶寶？”牛素琴又問。
“是，不過生寶寶俺爹娘要求的，俺想跟你好好過日子。”
“為啥？”
“因為山裏窮，女人不多，老人們都認為閨女是賠錢貨，一旦家裏的女性有了孩子，一定要帶他們去城裏瞧一瞧，男孩，就留下，女孩，就打掉。也有不舍得打掉孩子的，可他們全讓孩子嫁出去了，不讓她們窩在大山裏吃苦。
也是因為山裏沒有了女孩子，家家戶戶才會買媳婦，讓後代延續下去。
這都是大山的貧窮跟愚昧造成了山裏人的自私跟仇恨，所以你也別怪我爹娘，他倆都是為我好。”小豆子趕緊解釋，他對馬三炮子的手段可以是狠辣的，但對自己女人不會。
“你竟然知道這麽多？”牛素琴驚訝了。
“是，俺上過學，一直上到高中，可惜家裏沒錢，不然俺一定會上到頭的。”正因為受過高等教育，小豆子的思想跟那些愚昧的人不同。
山裏的貧窮讓善良的村民變得冷酷無情，貧窮的無奈，他們才會買媳婦，就是因為窮，才擔心媳婦逃走。
娶個媳婦多難啊？傾家蕩產也娶不起。
山裏人也有尊嚴，也有做人的權利，應該得到幸福。
他渴望著大山裏是善良的人，可也僅僅是渴望而已，因為他的思想已經慢慢被山裏的愚昧腐朽了。
“看來你跟你爹娘不一樣，是個好人。”牛素琴歎口氣，覺得運氣不是太壞。
“其實俺爹娘也很好的，隻要你聽話，一定待你跟親閨女一樣。”小豆子安慰一句，將麵條扭個圈，送到了女人的嘴巴前。
“我才不！憑啥？強娶還有理了？”牛素琴氣呼呼說，吭哧！一口，吞下麵條。
她還挺不客氣。
“行行行，不就不吧，來，再吃一口。”男人竭力在討牛素琴的歡心，主動照顧她，喂他麵條吃。
牛素琴也不拒絕，兩天沒吃飯了，早餓得頭暈眼花，一口一口吃著男人送來的麵條。
奶奶的，逃跑也要吃飽了才有力氣，吃完再跑！不能餓著肚子。
“你哪兒還疼不疼，上次對不起了。”牛素琴竟然關心起男人的哪兒。
“不疼不疼，娘早給俺抹了藥，再挨一腳也沒事。”男人笑嗬嗬說，拍著胸脯示意女人放心。
“噗嗤——！”牛素琴竟然笑了，嘴巴裏的麵條噴小豆子一臉。
小豆子卻沒有在乎，看到女人的笑容，他再一次陶醉了。
兩個人聊呀聊，說呀說，半夜過去，一碗麵條竟然沒有吃飯。
正說著，門口忽然咣當一聲！開了，老婆子怒呼呼衝進來，指著牛素琴的鼻子罵：“你個小臂燕子！那小子嘞？去哪兒了？說，他在哪兒，是不是逃了？不然本老婆子就拿大頭針紮死你！”
“你紮一個試試，老娘跟拚命！”
“以為我不敢是不是？紮死你！”說著，老婆子就拔下胸口的大頭針，衝牛素琴紮了過去。
沒紮到，反而紮小豆子身上了。
男人為了保護女人，生生替女人挨了幾下。
“娘，你幹啥呀？為啥老是欺負我媳婦？那小子不就是跑了，明天再逮回來不就行了？”推開老娘，小豆子氣呼呼說。
“你個小王八蛋知道個屁！那小子可是咱家拿三千塊錢買來的！他一走，咱家不白白損失那麽多錢？錢是大風刮來的還是你撿來的啊？”眼瞅著兒子在阻攔，老婆子差點氣死。
“那你也不能把氣撒你兒媳婦身上啊，她又沒跑，等逮住那小子，讓你好好揍一頓行不行？”小豆子開始跟娘商量。
“那你最好快點，不然我把氣撒在她身上。”老婆子氣呼呼說一句，轉身離開了。
回到屋子沒進門，忽然大事不好，一陣急劇的尿意來襲，老婆子顛著兩腳往門口跑。
褲子褪下，露出兩個皺巴巴的半圓，猛地往尿桶上一坐，老婆子還沒尿出來，忽然嗷一嗓子彈跳起來。
“我的個親娘嘞，我的屁股……好疼！”老婆子發出一聲慘嚎，抱著屁股蹦躂了半天。
抬手趕緊捂了屁股，左揉揉，右揉揉，竟然摸到三個血糊糊的窟窿眼兒。
往尿桶上仔細一瞅，發現上麵竟然有三個釘子，頭尖尖的，正好摁在尿桶上。
“娘隔壁的王八蛋！誰這麽沒公德心，竟然在俺家尿桶上按釘子！娘隔壁的你全家不得好死！”老婆子氣得破口大罵，急得上跳下竄。
也趕上她蹦躂的及時，不然屁股還不被釘子捅的……穿透？
奶奶隔壁嘞，這是誰幹的？不會是今天那小子逃走時幹的？奶奶的！別讓我逮住你，不然……大卸八塊！
老婆子猜得一點也不錯，這釘子還真是馬三炮子摁上去的，釘子是他從柴房的木頭上弄下來的。
上山以後，這孫子沒被逮住，可天色已黑，咋著也找不到出去的路。
無奈下，馬三炮子隻好偷偷摸摸跟在小豆子身後，一路跟著下了山。
馬三炮子對老婆子餓他的事情一直懷恨在心，趁天黑的時候，首先偷跑到柴房將木頭上的釘子弄下來三個，然後摁在了尿桶上。
媽的，不是讓老子挨餓？老子就在你屁股上留幾個眼兒！
摁好釘子，這孫子竄牆外麵去了，扒著腦袋一個勁地往裏瞧，希望瞧見老婆子屁股被紮。
果然，夜裏十一點的時候，老婆子果然跑門口撒尿，屁股被紮了三個窟窿眼。
瞧見老婆子破口大罵，外麵的馬三炮子笑得合不上嘴，一個勁地偷笑。
“狗曰的，得勁不得勁？啊？讓你餓老子！紮爛你的腚！”馬三炮子在牆頭哪兒嘚瑟上了。
他沒有走，還在哪兒等，瞅著老婆子抬手捂上腚逃竄進屋子，這孫子出來了，瞧瞧溜到牆頭哪兒猛地抬起腿，狠狠踹在了牆上。
山裏的牆壁全都是土打牆，一腳下去，立刻人仰馬翻。
土牆就那麽被馬三炮子踹倒了，裏麵的老婆子跟老漢倒了大黴。
當時，老婆子因為屁股受傷，老漢正在給他檢查後麵，猛地一聲，他倆全都感到不妙。
“他爹？咋回事？我咋覺得地震了啊？”老婆子問。
“不知道啊，可我咋覺得是有人在咱家的牆？”老漢說。
“那還得了？出去揍……。”話沒說完，牆壁轟然倒塌，稀拉嘩啦全砸了下來。
兩個人躲避不及，正好被砸個正著。
兩個人的嘴巴裏同時發出哎呀一聲，緊接著動彈不動。
他倆趕緊往外瞧了瞧，瞧見了，是今天逃跑的那小子。
老漢跟老婆子全都氣得不行：“狗曰的！竟然是你！還敢回來，老子一刀斬你個桃花開！”
“斬你麻痹！砸死你們這倆龜孫！”馬三炮子衝他倆罵，罵完就跑，撒丫子狂奔。
老漢從土堆裏掙紮起來，趕緊跑到老婆子哪兒攙扶她。
“你扶我幹啥？土塊砸一下又不疼，趕緊追呀！追上那小子把他弄回來，那可是花錢買的！”瞧見老漢攙扶自己，老婆子還不樂意了，撅著屁股在哪兒晃悠。
“那你沒事？”
“沒事！快點！趕緊追呀！！”老婆子再次發出疾呼。
老漢沒了辦法，隻好先追那小子去，可惜沒追上，一出門馬三炮子就不知道哪兒去了。
打這兒開始，老漢就擔心上了，萬一抓不住這小子，他還不再來禍害？這可咋著是好？
想了想，決定了，把院裏那條大狼狗牽過來，栓門口，隻要這小子再敢進來，狼狗嘴巴一張，就能咬掉他扒拉肉。
可惜老漢失算了，狼狗栓好，卻沒有抓住人。
馬三炮子一走，就是一個多月。
害苦了牛素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