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獻媚

  “知道了。”褚詩蓮微微頷首,如此便隻能硬著頭皮進入正廳。


  “參見王爺,勞煩王爺費心了,讓王爺久等了。”褚詩蓮見到正在用膳的符墨,福了福身子行禮。


  符墨看到褚詩蓮恭恭敬敬的行禮,誠然是挑不出什麽錯的,符墨眸子中的神色晦暗不明,褚詩蓮什麽時候與他如此生分了。


  符墨想說的話如鯁在喉,最終還是什麽都沒說,他的斂了神色,一如既往的冷峻,“無妨,落座吧。”


  褚詩蓮落座後,心不在焉地開始用著早膳。


  “王爺嚐嚐這銀耳羹,是奴家一早便去廚房做上的呢,這銀耳羹要煲的時間久了才行。王爺政務繁忙,常常批折子到深夜,奴家看在眼裏都心疼,也不能做些什麽,這銀耳羹生津益氣,是上好的溫補佳品,奴家也就隻能盡一盡這些綿薄之力,奴家給王爺盛了一碗,王爺嚐嚐。”肖佳霖拿起湯勺,為符墨盛著湯盅裏的銀耳羹。


  符墨因為褚詩蓮今日對他生分的態度而顯得有些心事重重,倒未曾理會肖佳霖獻媚的舉動,微微頷首,算作默許。


  褚詩蓮看到這一幕,眼中如同紮了刺一般的難受。


  肖佳霖看到符墨默許,心中竊喜不已,言辭上也更是肆無忌憚了些,“讓奴家來給王爺布菜吧,王爺忙於朝政嚐嚐分身乏術,這些小事就讓奴家來為王爺盡一份心力吧。”


  肖佳霖起身動筷,將膳食夾符墨麵前的盤子中,更為得寸進尺,“王妃晨起起的這般晚,王爺坐在這裏等著王妃開膳可是等了許久,虧得這攝政王府沒有長輩主母,若是有,怕是要責罰王妃了的。更何況,這侍奉王爺用膳,本就是王妃分內之事,王妃如今旁若無人地用早膳,可真真是體貼王爺。”


  符墨聽著肖佳霖這夾槍帶棒的言辭,心中頓覺煩躁,他語氣不悅地開口,“不準如此亂議,對王妃不敬。”


  肖佳霖臉色一瞬間變得難堪起來,她沒想到符墨會對自己發難,隻能柔聲說道:“是,奴家也不過是一時心直口快罷了,萬般沒有對王妃不敬的意思,王爺莫要生氣,奴家告罪,不說便是了。”


  褚詩蓮坐在一旁,用湯匙喝著碗裏的湯羹,一言不發,對符墨和肖佳霖兩個人剛才的交流置若罔聞,如同把自己隔絕了一般。


  一方麵因著昨日的事,褚詩蓮心中心亂如麻,另外一方麵便是眼前肖佳霖侍符墨用膳,讓她的心中有了芥蒂,她不欲與肖佳霖爭辯,覺得這樣的辯駁毫無意義,便未曾開口與肖佳霖爭論。


  褚詩蓮的因為睡眠不足的原因,腦袋昏昏沉沉的,她餘光瞥見肖佳霖向她投來怨懟的目光,褚詩蓮視若無睹地將頭轉了回來,默不作聲。


  符墨從褚詩蓮進入大廳之後,一直在暗暗觀察著褚詩蓮,他默許肖佳霖的原因,也是想讓褚詩蓮有所反應,倒不曾想褚詩蓮自從落座後便一直安安靜靜地用膳,如同一個木偶一般一言不發。


  符墨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挫敗感和煩躁,他始終想不明白究竟為何褚詩蓮的態度轉變的如此之快。


  符墨心中煩悶,將筷子往盤子上一放,起身說道:“本王吃好了,還有政務要處理,慢慢用。”


  肖佳霖起身看著符墨,一臉不舍的神情,好不容易找到了在符墨麵前露臉的機會,倒讓褚詩蓮攪和了,“王爺早膳進的不多,可要注意身體才是。”


  “嗯,本王知道了。”符墨微微頷首,將目光轉向默不作聲的褚詩蓮。


  褚詩蓮也不想大體上過不去,也不欲多言,便開口說道:“王爺慢走。”


  她現在根本不想麵對符墨,更何況是和符墨還有肖佳霖三人共處一室,這氣氛著實尷尬又壓抑,她心中還沒想明白,現在符墨主動走了,倒讓她鬆了一口氣。


  符墨見褚詩蓮如此反應,心中煩悶之意更甚,他收回目光,大步流星地離開了正廳。


  肖佳霖見符墨的背影走遠,臉上溫婉的神情也跟著消失的幹幹淨淨。


  肖佳霖將頭轉向神情淡漠的褚詩蓮,言辭也變得尖酸刻薄起來,“王妃倒是好大的架子,王爺起身連送都不送。不過王爺一頓早膳,連話都不曾與王妃說過一句,將王妃晾在一旁,也不知王妃端著架子給誰看?奴家說了,這府中沒有長輩主母,若是有,怕是就要好好責罰王妃了,教一教王妃什麽才叫尊卑有別。”


  褚詩蓮本就鬱結滿腹,如今肖佳霖挑釁的話,無異於火上澆油。


  此刻的褚詩蓮如同被踩到尾巴的貓,她起身與肖佳霖平視,言辭咄咄逼人,“尊卑有別?怕不是肖小姐健忘?本宮才是這攝政王府的王妃!若是憑尊卑,你還要對本宮行叩拜大禮,本宮看在王爺的份上不曾與你計較,倒是你,一而再再而三挑釁本宮,你以為本宮不敢治你的罪?”


  肖佳霖沒想到褚詩蓮默不作聲一早上,現如今言辭竟如此犀利,她心中有些怯意,可到底麵上不能退步,“奴家又不是信口開河,王妃說奴家挑釁王妃,沒有證據的事情,何必無端汙蔑奴家?”


  褚詩蓮麵露譏諷之色,“汙蔑?是不是汙蔑,你我心中跟明鏡似的,肖佳霖你莫要得寸進尺,我堂堂攝政王王妃,還不能治你的罪了?若真真計較起來,怕是將你亂棍打死都不嫌多。”


  肖佳霖心中一怵,不曾想這王妃如此心狠手辣。


  褚詩蓮見肖佳霖不再與她辯駁,心中的怒意也未曾平複,這兩日發生的事情太多,她心中如同壓了一塊大石頭般難受。


  褚詩蓮也沒有了再繼續用早膳的心情,因為昨日夜間睡眠不足,她的腦子昏昏沉沉的,整個人困乏極了。


  她不欲繼續理會肖佳霖,徑直走出了正廳,管家在正廳門口候著,褚詩蓮停下腳步,吩咐道:“管家備好馬車,我要去連府看望娘親。”


  她此時此刻隻想離開攝政王府,她心緒煩悶,連芙又不在她身邊。


  “稟告王妃,馬車已準備妥當,奴才還給王妃遣了幾個貼身侍從,保護王妃的人身安全,不知王妃此去連府,何時歸來,若是王爺問起,奴才也能和王爺有個交代。”管家片刻便歸來,恭恭敬敬地衝褚詩蓮作揖行禮,問起褚詩蓮的行程。


  “有勞管家了,我隻是去連府尋我母親,順便探望連大人,不會耽擱太久。”褚詩蓮淡淡地開口,穿過回廊走向王府門口。


  映雪寸步不離地跟在褚詩蓮身後,她知曉褚詩蓮心緒不佳,現如今去尋連芙,映雪一直擔憂的心,也稍稍放了下來。


  夫人最懂小姐了,若是小姐見了夫人,煩躁的心緒或許能寬解一二。映雪暗暗地想著。


  行至攝政王王府門前,馬車和侍從早已在門外候著了,褚詩蓮在映雪的攙扶下上了馬車。


  車夫揮動手中的馬鞭,策駛馬車前行,馬車不緊不慢駛向連府。


  連府門口,侍從前去叩門,門上的小廝不識得褚詩蓮,隻是見褚詩蓮衣著華貴,必定是身份尊貴的,他倒是恭敬有禮地作揖詢問:“敢問夫人叩門,所為何事?”


  “我家小姐是攝政王王妃。”映雪答道,亮明了褚詩蓮的身份。


  門上小廝也是個聰明的,知曉攝政王王妃是自家老爺的親外孫女,態度和言辭上更為恭敬,“原來是攝政王王妃,恕小人眼拙,有失遠迎,王妃這邊請。”


  小廝言罷,便將褚詩蓮迎進了連府。


  連府正廳內,連傅城還有連芙,剛用完早膳,在正廳內閑談,說起連傅城前些日子帶兵增援符墨的瑣事,門上的小廝便進來作揖行禮。


  “老爺,攝政王王妃來了。”


  連傅城和連芙從座位上站了起來,“蓮兒來了,在哪呢?”


  “外公,娘,是蓮兒來了。”褚詩蓮一斂在攝政王王府內悶悶不樂的神情,笑意盈盈地踏進了正廳。


  “蓮兒來的這般早,可用過早膳了?”連芙關切地開口問道。


  “快點給王妃上茶,讓廚房做些桂花藕粉糖糕,王妃愛吃那個。”連傅城轉頭與身旁的小廝吩咐著。


  褚詩蓮看著二人如此關心自己,心中不禁湧上了暖意。


  “蓮兒是用過早膳才來的,昨日王爺也回府,蓮兒分身乏術,未能來看外公,母親隻能隻身前來,是蓮兒的不是。”褚詩蓮輕聲細語地答道。


  “有什麽的呢,蓮兒有這份心,老夫自是高興的,又不是傷著,隻是一路上舟車勞頓太過疲乏而已,畢竟外公都一把老骨頭咯。”連傅城見褚詩蓮關心自己,自然是喜形於色。


  隻有一旁的連芙深思憂慮,她知道見褚詩蓮神情困倦,滿懷心事的樣子。知女莫若母,她的蓮兒必定是受了什麽委屈,才來連府府邸尋她的。


  “老爺,到時辰了,您該進宮了,昨個宮裏的公公便來府裏傳皇上口諭,讓您今日入宮麵聖。”一旁的小廝出言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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