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 如何辯解
那夫人和玲瓏跑的太快,惠安珍寶閣店外維持秩序的人竟然沒跟上,惠安侯臉色簡直要陰沉的滴出水來。
看著那夫人和玲瓏的背影,一直思考著玲瓏最後那句話,這才恍然大悟,原來是宮裏頭的貴人,難怪身穿淺紫,頭戴粉晶呢。
自己還蠢得說要上門拜訪,如今該怎麽辦呢?
“現在該你出去了。”柳如意看著換了衣服摸了臉,重新給自己收拾了鑽進馬車的玲瓏,笑著推了推穆紫檀。
“我?”穆紫檀有點詫異的指著自己鼻子,看向柳如意。
“對啊。”柳如意笑著看著她。
躊躇了一下,柳如意連忙道:“我去了也沒用啊,我的身份壓不住他。”
“可是我怕。”穆紫檀小聲的可憐兮兮的說道,看著柳如意,大眼睛仿佛裏麵含著一泡淚,好不可憐。
“我陪著你,你不用怕。一定要有公主的氣勢,惠安侯十惡不赦的樣子,何況,這和前幾次不一樣,惠安侯雖然有那賊心,可是周圍百姓這麽多,他也沒有那賊膽啊。”柳如意給穆紫檀吃定心丸。
沉重的點了點頭,穆紫檀視死如歸的往外走。
那背影太過悲愴,以至於車裏的柳如意沒忍住笑出聲來,被回過頭的穆紫檀比劃了要揍她的手勢。
一下車,就有百姓認出來是紫檀公主,連忙給穆紫檀讓路,惠安侯見到馬車裏下來的是紫檀公主,開始有些興奮,可是隨即,就是忐忑了。
剛剛的話,是不是公主都聽到了,那怎麽辦啊?公主會不會對他印象不好了?
他可是努力的學習公主的一舉一動,希望和公主能有共同點,有共同語言的。
可是,公主的臉色並不好看,雖然和百姓們都揮手示意,也微微笑著打招呼,可是進了店之後,隻是站在門口,並不肯往裏麵走。
“剛剛的話我都聽到了,惠安侯,我以前以為你是個好侯爺,能憑借商賈之事,成為侯爺,也算是厲害了,可是沒想到,你竟然是這種人,我看錯你了。”穆紫檀轉過頭看向百姓。
“我的紫檀珍寶閣賣的東西貴,是因為那些東西都是宮裏麵貴人們的東西,經過我親自設計圖紙,改造之後,自然賣的貴,那裏麵的故事和意義就值錢不少了,但是,惠安珍寶閣若是做出來欺瞞百姓的事,即使本宮佩服他的奇才,也不得不為百姓做主了。”穆紫檀的一番話,說得冠冕堂皇的。
說得容易,其實,首飾這東西,全靠願打願挨,那些當鋪的首飾,賣去的時候,不過幾兩銀子,可是當鋪往外賣的時候,經常動輒幾千兩,也沒看誰說是欺騙百姓。
柳如意笑了笑,聽到穆紫檀繼續道:“何況,剛剛那小姑娘說了,惠安侯這些東西,似乎是靠著在宮裏頭偷盜貴人們的首飾,才敢如此的。在宮裏,一切偷盜,仗責三十,數額巨大者,杖斃,然而惠安侯不是宮裏的人,隻能由紫檀稟告父皇再做定奪了。”
穆紫檀剛一說完,就急急的往馬車那裏走。
仿佛生怕被惠安侯給打了似的。
見狀,那些喜歡穆紫檀的人都為此打抱不平了。
“怎麽回事啊?這惠安侯爺太囂張了吧?不過是個剛剛被冊封的侯爺,竟然膽子這麽大。”
“就是,就是,不過也不用怕,公主可比侯爺大的。”
惠安侯頭上的冷汗落下來了,不知道今日的事,到底是誰策劃,還是巧合,為什麽正好讓公主給聽到了呢?
還是剛剛那夫人真的是宮裏出來的貴人?
惠安侯想來想去,決定還是盡快的去皇上跟前,澄清自己比較好。
首飾麽,確實是從宮裏弄出來幾樣,不過都是幾個宮女的,還有一件就是他家隔了很遠的一個親戚,在宮裏頭是個貴人,也不怎麽受寵,聽說能拿舊首飾換錢,還比公主換錢的給的錢多,而且還是付現金,立馬就動心了。
可是,這種事怎麽能說呢?
惠安侯從未想過和穆紫檀頂嘴,於是就失去了辯解的機會。
穆紫檀的馬車一走,惠安侯就登上馬車,準備進宮。
因為穆紫檀的馬車也是進宮,惠安侯的馬車看上去就是跟在了穆紫檀的馬車後麵。
“這惠安侯好不要臉,竟然跟著公主馬車後麵,他想幹什麽?”有人率先提出異議。
聽了這話,圍觀百姓連忙看過去,發現果然如此,都覺得惠安侯太不要臉,跟上去,圍著馬車,不讓惠安侯走。
惠安侯急的不行,非要解釋自己是進宮求見皇上,也無濟於事。
惠安侯還當成自己是商賈,忘了作為一個侯爺,有人無故攔車,耽誤他做事,是可以報關的。
穆紫檀看著後麵的惠安侯的車馬被攔下,笑的不得了。
連連拍著車廂,直道好玩。
惠安侯那邊還沒走脫,手忙腳亂的,接著,就有已經買了他店裏的東西的人回去找事,隻見一個身穿綾羅綢緞,打扮有些豔俗的女人,一下子將首飾扔在櫃台上:“人呢?是哪兒去了?”
接著,就對著外麵的那些圍觀百姓開始哭:“天殺的黑心商家,我買的首飾,拿回去被我那弟媳婦給嘲笑了,說這已經是幾年前的老樣式了,還賣這麽貴!你給我退了,我不要了這破玩意,害老娘丟醜。”
說著,看向了掌櫃的。
掌櫃的也被今日的事鬧得昏頭轉向的,見狀,暗戳戳的指著惠安侯要走掉的馬車,比劃了一下這才是東家,豔俗女人立馬衝上前去,就要將車裏的惠安侯給拉出來。
這時候,終於有人想到惠安侯也是個侯爺了,趕車的車夫高聲叫道:“車裏坐著的可是侯爵老爺,你們鬧得過分了,可是要報給京兆尹的。”
隻聽到那豔俗女子嚷嚷道:“我呸,侯爺也能做出來這種不要臉的事兒,怪不得娶不著媳婦呢,我看就是缺德缺的,呸,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呢,就憑你?我看著你好幾次看公主的眼神都不對勁兒,死了你這條心吧。”
聽到女子這麽罵,圍觀群眾很是驚訝,很快,就有人問了幾句那豔俗女子到底是怎麽個回事,豔俗女子也不知道怎麽解釋的,那些圍觀群眾很快就投入了新的一輪罵戰中。
將惠安侯罵的狗血淋頭。
惠安侯自從做生意做的不錯以後,到哪裏都是被人敬奉的存在,哪裏有人膽敢這麽罵他的?
順風順水了很多年,自然以為自己是個更方麵都好的人物,怎麽料到今日一被這些圍觀群眾罵了個狗血淋頭,一文不值呢。
圍觀群眾也是因為人多,法不責眾,紛紛逞一時口舌之快。
“我呸,長得和肥豬一樣,也不撒泡尿照照你自己是個什麽樣兒,也敢肖想公主?”
“還是個黑心得,公主心地多好啊,怎麽能嫁給你這麽個黑心商販?快死了這條心吧,就算是公主願意皇上願意,我們還不願意呢。”
“肥豬的錢財估計都是黑心得來的,公主的鋪麵,他也敢學著爭生意,若是不是公主,豈不是許多人都被他擠兌的家破人亡了。”
越想越是那麽回事。
轉過頭,紛紛攻擊起惠安侯的錢來路不正來。
惠安侯才一個人,就算加上那些仆從,也抵不過這麽多人的謾罵。
許多不知道發生了什麽,過來看熱鬧的人,被之前的人拉著科普了一下,為什麽惠安侯被罵了,也都紛紛拍手稱快。
很快,這條街都擠滿了人。
惠安侯叫天天不靈,在馬車裏都要崩潰了,自我安慰,所幸,那些人還算是有分寸,沒有對他這麽樣。
剛這麽一想,惠安侯就覺得馬車車廂被撞擊了一下。
隨即,馬車前麵的簾子也被掀開,不知道誰將簾子一把扯了下去,接著,就是一大堆的,什麽臭雞蛋,西紅柿,就連屎尿也是有的,甚至還有一些螞蟻之類的小蟲,被一包一包的扔進來。惠安侯狼狽躲閃著,可是馬車裏能有多大,總是被打中。
直到了天黑,快要宵禁的時候,惠安侯才狼狽的自己趕著車,去京兆尹家報案。
好不容易叫開了門,門房一開門,就被熏得一個趔趄,隨即將大門關上,好容易再次叫開了門,叫出來了京兆尹,京兆尹也是一臉隱忍而厭惡的表情看著惠安侯。
等聽了惠安侯的訴苦和告狀,京兆尹連連擺手:“這事涉及到的百姓太多,再說你也不知道到底是誰幹的,這事兒怎麽辦?要我說,你也是自找的,若不是招惹公主,販賣禁品,怎麽會如此?”
惠安侯還想再說點什麽,就被京兆尹一下子將門給關起來了,差點將站在門口的惠安侯給甩出去。
惠安侯失落的坐在京兆尹家門口,盯著大門,不是很明白自己怎麽突然就變成人人嫌棄,人人喊打了。
對了,那個豔俗女人,若不是那個女人,自己也不會如此。
不對,在那豔俗女人之前,就有了公主。
也不對,最開始是那個淺紫色衣服的女人,才讓自己陷入如此境地的。
惠安侯一向愛記仇,當即就發誓一定要那個女人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