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0章

  許是一母所出,也沒什麽別的人陪伴的原因,他曾經的多數溫柔都是給了這個會讓他不由自主生出愉悅和溫柔的妹妹。除了修煉以外的時間都給上官茗,不過近來有些時日沒見到上官茗了,看起來比原先長高了不少,也好看了不少,生得極為俊俏,將來不知道會令多少男子傾心啊。


  也不嫌棄上官茗拉著他的衣袖,反而是溫和的揉了揉妹妹的頭,就像曾經那般,並沒有因為性格原因而產生隔閡,相反,因此他們關係極好。


  “我倒是沒什麽關係,不過你可要照顧好自己,也別為了修煉太累了,女孩子要對自己好點,聽到了嗎?”


  故作一副一本正經的樣子,不過他也崩不了多久,很快臉色又柔和了下來,妹妹的修為如何他不甚在意,再怎麽都是他在上官家最親的人,他能堅持修煉至今的原因,上官茗是其中之一。


  上官茗許久沒跟他這般親密過了,他自然是十分樂意的,這一行有了上官茗也就不會無聊了,反而會相當令他高興。


  “嗯,那些大事輪不著我們來摻和,有機緣自然最好,若無機緣,那也沒什麽關係,出來轉轉也好,看看別的不同景色。”


  伸出一隻手從後摟住妹妹的肩膀,輕輕拍了拍,怎麽還擔心起他來了。


  “放心吧。”


  “對了,你最近都在做些什麽?我可是有些日子沒見著你了,沒去做什麽危險的事吧?”


  也許是過了季節,再加上是早晨,四周的景色都似乎散發著寒氣,倒是這銀杏的顏色帶著這暖意散落外地。亦知跟著進到房中,接過風行手中的茶水輕酌一口,似看出他眉眼中一些擔憂,亦知站起身將食盒中食物一個個擺放開來,半開玩笑道。


  「哎呀,風行長大了,知道心疼自家兄弟姐妹了?姐姐比不過什麽大廚,要是不好吃可別埋怨我。」


  將碗筷遞到他的手裏,剛要說些什麽便聽到一個嬌嫩清脆的聲音,亦知轉頭看著那個蹦蹦跳跳的身影,不用想定是自家小妹,亦知伸出手捏了捏她的小臉頰,順便拿起一個蝴蝶酥遞了過去,笑道


  「你個小機靈鬼!躲著我做什麽,不喜歡你的亦知姐姐了嗎?」


  正奇怪為何她這般吞吐,又聞其獨自去醫館之事,亦知本來並不在意,想著女兒家有想做隻是也不錯,不過看著風行的麵色,便把遞過去的蝴蝶酥收在身後,等著她的解釋。


  順著哥哥揉自己的頭往懷裏鑽了鑽,更近一卜感受這少有的短暫的溫情,貼在二哥的胸膛上說不出的踏實與安心,除卻雙親就是這悶悶的二哥最疼我了,隨著年歲增長粘著他的時間也越來越少,最近一段時日更是很少見到他,不由得想要多依靠一會但畢竟男女有別,就算是自己的親哥哥也怕別人嚼舌根。


  不舍地從哥哥身前離開,頭發被哥哥揉亂索性拔下簪子讓如瀑青絲散落下來,雙手攏了攏取出一條絲帶簡單地束在腦後,將擋住視線的碎發別在耳後,柔柔地望著二哥緩緩開口

  “小茗最近沒做什麽啦,每天都像二哥一樣早起練功,喏,這破刀又長又重,都要把小茗的胳膊累腫了”說著嘟起嘴作委屈狀,輕輕揉捏自己有些發酸的手臂。那破長刀黑瞳算上刀柄長三尺七寸,不知道自己當初是怎麽腦子一熱選了這破武器,不過好歹這也是個靈器,蘊含的力量不少,就是有夠笨重的。


  “平時白天無聊就在我閨房中讀書啊,研究研究煉器和符篆,這麽多年了我才是三品,唉,看來我可能不是這塊料。”目光低垂鼓著嘴雙手垂在小腹前食指打圈圈,仿佛心中有一萬個委屈說不出。


  “哎~好久都沒見到二哥了,我要跟二哥坐同一輛馬車,可不許嫌小茗煩哦~”先前的委屈不願一掃而光,取而代之的是一個比陽光還要燦爛的笑顏,蹦蹦跳跳地挽住二哥手臂拉著他向馬車走去。


  思緒翻湧間,他已來到大堂外,穩了穩心神,眉目間染上柔和之色,周身寒意散去大半,轉瞬便恢複了司馬家大公子翩翩如玉的模樣。


  抬了抬手,喚來個丫鬟。


  “早膳不用了。去沏一杯濃茶。”


  說罷踏入空無一人的大堂,尋了個舒服的位置坐下。他需要在眾人來之前,醒一醒夜裏偷喝酒後的餘醉。


  “非是不讓你去。”白風行眉峰顯冷,聲音仍是沉著的,“你於醫館坐診之事已經傳至鄰城,求方之人固然占多,但也不乏心懷鬼胎的妄徒,我等加派人手尚嫌不夠,你倒一個人跑去了。”


  話音一頓,袖口傳來被輕輕拉拽的感覺,這丫頭果不其然又開始撒嬌了。


  “……”


  到底還是斂了斥責之色,無奈鬆了眉頭,“至少差人告訴我一聲,我去接你回來,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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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堂屋裏不備碗筷,不過這難不住白懷槐。白家私下裏並不苛於禮節,索性便任她去了。


  或許這有些太縱著她了。白風行一邊想著,一邊任勞任怨地去濕了條帕子,給小姑娘擦手。


  今日頗為晴朗,日照自東山緩緩浸過窗欞,雖不甚暖融,但落在身上依舊有幾分愜意小趣。看著白懷槐心滿意足地窩在椅子裏,不禁笑歎了聲,與白亦知無奈對視了一眼。


  聽著白懷槐聲音清脆的敘說,他漸漸若有所思起來。手指輕輕敲在膝上,神荒山脈,豈非南域秘境麽?


  待她告一段落,端起茶杯時,白風行向兩人道,“此事須得告訴大哥他們。時辰正好,我們先去武場。”


  所謂“琅嬛福地”,用來形容東方懸壺的苦水齋,恰好不過。齋房四層,雜亂無章堆滿琳琅滿目的書籍,納書百萬,其間不乏孤本絕筆,十數年來,卻是有“書癡”之稱的老夫子都不願踏進一步。隻因夫子第一次慕名而來,進門便瞧見滿室狼藉,一張歪脖子桌子的歪脖子腿下墊著一本讀書人夢寐以求的《白甫詩錄》,旁邊趴一個披頭散發的“女鬼”,漆黑的大眼直勾勾地望過來,夫子怒恐交加,差一點便要魂斷苦水齋,此後說什麽也不願踏進這東方府苑一步了。


  在夫子心中,齋房主人定是沽名釣譽之徒,才會暴殄天物,殊不知此間主人乃一女娃,以孤本墊桌角,不過是因為萬千奇書,皆為紙上人生,別無二致。後來女娃長成端端正正的女子,所撰誌怪故事《苦水齋那些事兒》,講述世外更有世外,神人玄獸,光怪陸離。第一卷甫一現世便在水鄉引起軒波,一時“水鄉紙貴”。


  鮮有人知這個名叫“醬油壺”的作者正是苦水齋的主人,東方世家嫡四女,東方懸壺。東方懸壺在十六歲生辰時宣告遠行,同時“醬油壺”宣告江郎才盡,《苦水齋那些事兒》第四卷將無限延期。


  遠海吐日,紅光乍泄,水鄉碼頭,商客熙攘。胖丫頭佛菊兒塞給東方懸壺一個堪稱醜陋的護身符,哭哭啼啼稱此符自己攜帶了很多年,很有些靈性。東方懸壺捏了捏她圓乎乎的臉,頗有些意興闌珊:“等我找到治你貪食之症的藥方,到時就摸不到這麽吹彈可破肉呼呼的臉了。”佛菊兒破涕為笑,東方懸壺微笑著揮手,作別碼頭送別的親朋好友,隻身上了前往南域的商船,所攜不過長劍一柄,薄書幾本,以作消遣。


  “小姐,大小姐她們已經出發去南域了。”


  丫鬟邊布置早點邊將事情告知,南宮雪聞言,隻是輕輕的應了一聲:“嗯”


  此刻豔陽高照,陽光穿過樹梢照射下來,有些刺眼,南宮雪抬手擋了擋,透過指縫看那點點碎光,顯得溫柔且美好,她拍掉手上粘著的飼料末,回身示意人先退下。


  清淡精致的早點,讓人看了食欲大動,本該細嚼慢咽,好好品味美食,現下,南宮雪卻吃得有些急,是的,聽聞南域一事,她麵上平淡無波,心中卻是雀躍,令她興奮的不是那突然現世的神器,而是可以借此機會去南域遊玩一番,這些年來,她無所事事,荒廢修煉,放情丘壑,中雲州她所知道的美景大多遊玩過,卻一直沒有機會到外麵去,中州天下四分,四大家族各掌一州,南宮家掌中雲州,她自是可以肆無忌憚,其他三州便不是如此了,即便與南宮家交好的司馬家所在的財錦州,她也幾乎沒有去過。


  早膳過後,她去拜別父母,本因她年紀尚小,修為平平,娘親不願她獨自遠行,奈何經不住她軟磨硬泡,又信誓旦旦的說會與兄姐會合,這才答應了。


  南宮雪一身男裝,騎著駿馬,便往南域趕去,尚顯稚嫩的她,著男裝,手持折扇,恰似君子溫潤如玉,風度翩翩。一路上,她不敢多耽誤,怕會錯過什麽有趣的事,至於與兄姐會合嘛,說是這麽說,做就不一定了。


  至南域,她尋了一布置幹淨雅致的客棧。


  “小二,把你們這裏的招牌菜都給本公子上了。”


  一進客棧,南宮雪刻意壓低聲音喚著店小二,小二見有客人來了,笑嘿嘿迎上來,在前麵領著路,南宮雪掃視一圈大堂,人滿為患,隻有靠角落一空桌,想來那處視線與光線不好才無人要,雖喜歡靠窗而坐,但一路奔波已顯疲憊,她也懶得再找下一家,指不定別家也是這種情況。


  店小二扯下肩上抹布,擦了擦桌子,為南宮雪添了一壺茶。


  “公子先坐著,菜馬上就上。”


  南宮雪點點頭,執起茶杯,放至鼻尖輕嗅,卻不飲,不一會兒,小二便將此地招牌菜一一端上來。


  二人不遮不掩,不卑不亢的回答甚是合神荒心意。紅衣少年雖然後退一步,但卻全無懼意,就像是再說我不是來打架的。而玄衣少年更堅定,紋絲未動,一副要打就打誰怕誰的架勢。他們這種臨危不亂,在這個年紀實屬難得。不知為何神荒隱隱覺得這二人周身氣息太過霸道,而且這氣息似曾相識。然闖入這結界的,從來沒有例外。


  “你以為我願意給你們刻碑,煩得很,你轉身看這岩壁之上的一個個洞穴,一穴一棺,那可是石棺,每造一個都要費不少氣力,都是你們這些不自量力的天武大陸修煉者。”話中雖有嘲諷之意,但更多的是怒其不爭。這山崖之下,是神荒令屬下開鑿的一個個石洞,洞深一丈,長寬皆為五尺。每一個洞穴上麵皆有一塊石碑,上刻姓氏籍貫,修行道行。


  “好了,不與你們說這些,開打吧!”神荒注意到了玄衣少年發間的法器,那種光芒他好像再哪裏見過,卻又一時想不起來。心動不如行動,說時遲那時快,他祭出火麟劍,劍出鞘,紫瞳染血,周身為紅光籠罩,直接便向那玄衣少年發間削去。


  神荒是麒麟王,他周身的火鱗不僅堅硬無比,每當發起攻擊時,還會生出三焰,熔金化銀,是絕佳的防禦法器,所以他大家幾乎從來必會考慮防守的問題,一把寶劍連砍帶削。


  玄衣少年轉身看向岩壁之上的一個個洞穴,以少年的眼力自然看到了上麵石碑上所寫,果然如男子所言,是些不自量力的修煉者,其實在天武大陸,這些人已然是佼佼者,但是對於神荒山脈來說卻有些不自量力了,雖說死者有很多都是天人境的,但是這神荒山脈豈是他們能夠探索的,想到此,少年嘴角微微勾起一抹弧度,想當年的自己又何嚐不是想對這山脈一探究竟呢,當年的死裏逃生使得少年倍加努力最終飛升成功。如今在天域之中也是至尊人物之一,花了多大的努力也隻有少年自己得知。一時思緒萬千,直到碧衫男子出手打斷了他的所有思緒。


  碧衫男子出劍連砍帶削,少年回頭看到的便是紫瞳染血紅光籠罩的男子,是他,當年的那隻麒麟,難怪氣息那麽熟悉,“神荒,你是神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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